“孩儿见过父皇!”
刚准备吃饭,父皇就来了,后面只跟着老太监金英以及将军樊忠。
显然,父皇是有事找我来了!
“孩儿见过母后!”
父皇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学着我的样子也给皇祖母来了一套。
皇祖母见状,不由得笑道:“瞧你们爷俩那样儿,真怕不是亲生的!”
闻言,我和父皇也不禁相视一笑,使得现场气氛一下子和缓了不少。
“贱妾胡氏问陛下圣躬安?”胡废后走到近前,径自行了个大礼。
父皇见状,眼神中不由得流露出一抹痛惜,连忙弯身扶起胡废后。
“爱妃何必自贱,快快起身!”
事实上,父皇这两年不止一次后悔过废后立新之举,所以某些大型宴会上,都会任由皇祖母决定,将之排放在皇后座位之上。
不过,事已酿成,不可追悔,父皇也没太好的办法弥补胡废后。
因此,父皇对胡废后的感情很复杂,既想弥补对方,又怕见着对方。
“好了好了,一家人团聚,开开心心就好,都坐下吃饭吧!”
皇祖母发话了,父皇和胡废后都不敢不听。
于是,我,父皇,胡废后以及皇祖母三代人,坐在一张大桌子上,吃了一顿“团圆饭”。
饭吃得很尽兴,父皇还时不时地讲个段子,逗皇祖母和胡废后开心……
皇祖母自不必说,本就是个放的开的人,讲起段子来丝毫不比父皇差!
胡废后也是难得地露出了一次次笑容,仿佛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或许,在皇祖母心中,我们几个,才算是一家人吧!
晚饭过后,就到了说正事的时候。
胡废后很知趣,一眼就看出了父皇的心思,就主动起身告辞。
父皇直把她送出仁寿宫才折返回来。
回来的时候,父皇带回了两个人,老太监金英和将军樊忠。
父皇坐在了椅子上,道:“樊将军,把你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樊忠唱了个“喏”,才道:“回禀陛下,太后!臣此番离宫,探查到瓦剌太师也先之子阿失帖木儿日前已经率众入京,几一千五百人,为历年朝贡人数之最!”
“哼!这些瓦剌鞑子尽是些见利而动之人,觉着与我大明朝贡有利,就连年进贡,人是越来越多,可这马匹却是越来越差!皇帝当有所警惕!”
皇祖母一面编排着瓦剌人的不是,一面教导父皇,当真是一位好太后!
父皇微微一笑,道:“母后教导的是,不过,瓦剌人此番入京,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樊忠,你继续说!”
“哦?”皇祖母不由得眼睛一亮,“那哀家倒要看看,这瓦剌人究竟意欲何为!”
樊忠待到皇祖母和父皇示意之后,又道:“臣探知,那阿失帖木儿所带士兵,个个手腕出纹有狼头花纹,而这狼头花纹正是瓦剌太师也先的亲卫——野狼卫所独有的标志!”
皇祖母不由得神色一变。
“那阿失帖木儿虽是也先长子,但也不可能把这支重兵交给他!所以,臣怀疑,那瓦剌太师也先必在众卫兵之中!”
樊忠的这个判断说的皇祖母更是一惊,不由得看向了父皇,见父皇微微点头,这才渐渐平复。
而我,也不禁为樊忠将军的聪明才智折服,单是观看,就能得出如此多的信息,还推断出了也先的存在!
要不是我对自己精神感知力有信心,就真的怀疑他当时是不是也在场!
等会,我当时被天机道长带走的时候,是告知了樊忠和喜宁的……
皇祖母瞥了一眼父皇,问道:“如果真如樊将军所说,不知皇帝有何打算?”
父皇笑了笑,然后看向我,似乎颇有几分玩味。
“据地灵观传来消息,那位天机道长接见了瓦剌使臣阿失帖木儿,而且,在他身边还有一位老兵!”
“哦?”
“那老兵难道就是……”皇祖母不由得问道。
父皇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能确定,因为他们谈话的时候施展了类似隔音气墙的东西,我们的人听不到!”
“那阿失帖木儿能带其会见天机道长,绝不可能是普普通通的亲信,重点关注此人,务必查清身份!”皇祖母当即说道。
“母后不必心急,我这儿还有一条消息,不过需要皇儿确定!”父皇笑着说道。
“哦?”皇祖母不禁疑惑了,“他一个小娃娃,能知道什么?”
“哈哈哈哈——”
“母后不是常说,祁镇是天赐神人,少年早慧,远超成人嘛!怎么现在反而不认了?”
父皇突然调笑起皇祖母来了,看样子心情极好。
皇祖母不由得白了父皇一眼,也没太过在意,反而兴致盎然地看着我。
“祁镇可有什么要说的?”
我知道必须老实交代了。
“回皇祖母,天机道长在会见阿失帖木儿之前,先见的人是我,而且,在他们谈话的时候,我就在不远处的柜子里待着……”
“什么!”
皇祖母和父皇同时大惊,眼睛顿时变得火热,恨不得撬开我的嘴似的。
“有如此重要的消息,你怎么不早些告诉皇祖母!”皇祖母此时不禁有些怨怼。
“回皇祖母,请听孙儿把话说完!”我不由得大感头疼。
真话肯定不能说的,否则就是害了天机道长,当然也得尽量让皇祖母和父皇肯定那个老兵的身份。
“你说!”父皇略带急切地催促道。
“是!”我看了一眼父皇,道:“我当时只知道天机道长要接见瓦剌使臣,他就把我封在柜子里了,什么也听不到!”
“唉!我就知道,以天机道长的本事,怎么可能让你窃听!是父皇心急了!”父皇略带惋惜地说道。
“不过,天机道长后来把我叫出来,告诉我那个阿失帖木儿意图招揽他,让他弃大明而投瓦剌,到时候那职位比现在只高不低!他没同意来着……”
我编了个理由,希望父皇能有所察觉。
“比国师只高不低?太师吗!”父皇喃喃道,似乎已经猜到了。
“很好,这件事你不要外传,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父皇神色凝重地说道。
“是!孩儿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