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承看着陆葳蕤,道:“陆小姐,我自认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算是个坏人,况且你开这间道观,想来也骗了不少钱吧?”
陆葳蕤脸色微变,应道:“什么叫骗?我从来没有骗那些来供奉诛邪仙的人的钱,那些钱都是他们给诛邪仙的供奉,这叫信仰,你懂不懂啊。”
这个瞬间,陆葳蕤明显是有些急了,语调发生了些变化,倒是终于是有几分年轻女子的感觉了。
姜承应道:“可这个所谓的诛邪仙,貌似没有在道家的正籍中啊,最重要的是你这诛邪观似乎不合法吧?”
道观和佛寺也要合法才行。
陆葳蕤看着姜承,忍不住道:“行,我承认不合法,但我也不算骗他们钱,我确实也帮他们解决了问题啊,来我这儿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心理问题,我帮他们解决了问题,他们付给我一些医疗费用也合理吧?”
身为奇人控心者,陆葳蕤确实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心理医生。
姜承应道:“合理,但你的收费未免太贵了,黄亚龙迎去的那尊神像你收了一百万。”
陆葳蕤讥笑了声:“呵,其他人我可没有收得那么贵,也就是比那些所谓的顶级心理医生的收费高出了三成而已,这不过分吧?”
如果真是如此,那倒是确实不过分,甚至还算优惠了。
毕竟陆葳蕤乃是奇人,找她解决心理问题,除非是病理性的,不然基本就没有解决不了的。
同时,姜承也明白了过来,再问:“如此说来,你只单单在针对黄亚龙?听你的意思,他不是什么好人?”
虽说和黄亚龙接触不多,但姜承还真没有看出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至少应该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
陆葳蕤闻言却看了姜承一眼,道:“等等,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好。”
“你这次来找我,是不是要帮黄亚龙,或者说是不是铁了心要帮他?”陆葳蕤再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姜承没有犹豫的摇头:“我不是铁了心要来帮他的,实际上我原本你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以为黄亚龙会有生命危险,所以才来接触你。”
稍顿,姜承补充道:“不过现在看来,陆小姐你应该不是那般心狠手辣的人。”
经过方才的对话,姜承虽说不上就了解陆葳蕤了,但对方看起来确实不是个恶人,不然也不可能要辩解自己不是在骗钱。
当然了,姜承也没有忘记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是个控心者,是个天花板级别的心理学大师,她表现出来的样子有可能是伪装出来的。
而她的伪装,即使是姜承也难以看出来破绽。
不过姜承还是愿意先试着相信方才的模样不是陆葳蕤的伪装,因为这样很多事情都会变得容易起来。
比如,姜承过来找陆葳蕤的真正目的,寻求合作。
“生命危险?”陆葳蕤闻言微怔,继而冷声道:“黄亚龙那种人,我倒真是想要杀了他,不过后来觉得就直接让他死了,反倒是便宜了他。”
“他那种人,应该试试生不如死的感受才对。”
闻言,姜承说着:“如果黄亚龙真的做过什么天怨人怒的事情,我不会帮他。”
说出这话来,还真不是姜承多么富有正义感,而是在选择帮助黄亚龙和交好陆葳蕤这件事情上,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就像秦思宁说过的那样,他和黄亚龙夫妇又不熟,最开始也只是单纯为了赚钱罢了。
金钱上的交际本就是最脆弱的。
当然,若换个姜承熟悉乃至亲近的人,那他肯定就是选择帮了。
帮亲不帮理,这是人之常情。
“你还真说对了。”见着姜承不像说假话的样子,陆葳蕤也终于说着:“我是有预谋的接触黄亚龙的,原因很简单,他害得一个男孩变成了废人,瘫痪在床上什么也做不了,每天都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姜承皱眉,问:“这么严重?”
“你以为?”陆葳蕤冷哼了声,继续道:“十年前,黄亚龙刚刚创办了公司,为了尽快赚钱,他出售了一批山地自行车。”
“而黄亚龙想到的赚钱方式不是提高知名度,不是进行好的宣传,反而是节约成本,因此他出售的那批山地自行车,是某个厂家的出了问题的一批自行车,他买通那家工厂的仓库管理员,买到了那批本该销毁的自行车。”
“而后,一个十六岁的男孩买到了其中一辆,在骑行山道的时候,那辆自行车的刹车出了问题,导致男孩从山体上滚了下去,虽说没有死,但伤到了脊柱和脑袋,自此只有眼睛能动,他刚刚才开始的人生此后就只能在床上渡过了,什么也做不了!”
陆葳蕤越说越气,看着姜承,问:“你说,那个男孩有什么错?他凭什么就要过着这样生不如死的生活?”
姜承俊朗的脸上此刻神色也不是很好看。
“后来呢?”姜承再问,他知道这事儿肯定还有后续。
陆葳蕤咬牙切齿道:“后来男孩的家人找到了黄亚龙,但他拒不承认是自己出售的自行车有问题,坚持说是那个男孩自己的问题并且拒不赔偿。”
“黄亚龙确实是个聪明人,他在出售完那批自行车后就销毁了所有的证据,男孩的家人根本拿到没有任何的办法。”
稍顿,陆葳蕤看着姜承:“所以,你说他是不是该死?”
姜承点点头,应道:“确实是该死,但正如你说的,让他也试试生不如死的生活,或许才是最好的惩罚。”
陆葳蕤闻言有些诧异的看了看姜承,道:“没想到你的想法倒是和我一样。”
姜承客套的笑了笑,问:“那你准备怎么对付他?”
陆葳蕤嗤笑了声,然后继续道:“他不是为了赚钱可以昧良心吗?那我就先把他的钱给骗光,然后先让他沉迷进我给他贬值的美好幻境的,他是个很渴求自由的人,所以我放大了他对自由的渴求。”
姜承听到这里,稍稍明白了什么,道:“放大到黄亚龙甚至想要追求所谓的真正自由和超脱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