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一大早蓝河沟各家各户的烟囱就没歇息过。
林佳嘉早起给叶母帮忙，除了晚上的饭还要把后面几天待客的蒸肉，炸圆子一块做出来。
叶云州负责剁肉剁萝卜，叶父负责烧火。
肉圆子只炸了一小盆家里人吃，剩下都是萝卜丸子。
叶母把提前留好的五花切成四方四正的大块肉，皮朝着下放进铁锅的油里煎出焦皮。
肉一下锅就激发出四溢的香味，叶云倩闻着味来趴锅边看着。
“这什么时候能吃？”
叶母‘啧’一声撵她走：“晚上吃！快过去待会溅你身上油。”
叶云倩灰溜溜走开，林佳嘉让她把早饭端走去吃饭。
今天早上是林佳嘉做早饭，昨天蒸的粗面馒头切成片，林佳嘉蹭了点大锅里的油，把粗面馒头煎到焦脆，连粗面馒头都变香了。
昨天叶云州嘱咐过阳子早点来，馒头片端上桌阳子正好到。
锅里火不能停，一家人分批吃饭。
小年轻们先吃，另一口大锅还温着粥。馒头片抹上叶母做的豆腐乳，酥脆的口感配上咸香的乳浆，在嘴里越嚼越香。
幸好家里馒头蒸的多，林佳嘉多煎了几个，不然都不够吃。
林佳嘉和叶云州吃过饭去替叶父叶母炸肉，阳子说他要烧火，叶云州把位置让给他自己继续去剁萝卜。
去年炸的萝卜丸子不够吃，今年叶母想多炸点放外面冻着也不会坏。
叶云州切了整整一大盆萝卜才算完事。
切完萝卜又切葱，整个人都腌入味了。
肉丸子要留着晚上吃，刚炸好叶母怕他们偷吃就给林佳嘉和叶云倩一人一个，然后立刻端走了。
叶云州剁半天肉连味都没尝到，叶母说：“待会萝卜丸子出来第一个给你好吧？”
叶云州不想吃萝卜丸子，他就想吃肉丸子。
林佳嘉看着他窃笑，被叶云州发现，叶云州把按着葱的手盖在她的脸上，熏得她脸都绿了。
“娘！他欺负我！”
不等叶云州反应，叶母就一扫帚敲在叶云州腿上：“你手这么难闻，熏着她怎么办！”
“得。”叶云州叹气：“你有了儿媳妇忘了儿，感情现在我不是亲生的了。”
林佳嘉跟他做个鬼脸，叶云州捏捏小鼻子气的林佳嘉狠狠打他一下。
叶云州手上都是葱味，林佳嘉感觉自己脸上被他弄得都是葱味，又去洗了个脸。
叶母看叶云州一直作怪，让他跟阳子去剁酸菜和白菜，下午还要包饺子。
萝卜圆子出来，几个人边炸边吃吃到中午连午饭也不用做了。
叶母说晚上做一顿吃。
这边叶家正为了过年忙着，林家却来了不速之客。
陈红香和胡月也在忙着炸东西，胡月还让林成江准备了肉炸了大排。
“我记着佳嘉喜欢吃这个吧？去年还让你给她做了。”
胡月说对：“平时肚里缺油水，这个油大可不喜欢吃吗。”
许娇娇一闻油味就吐，在屋里没出来，她俩边聊边干活。
江同志说：“那待会炸好让佳俊给他姐送一些去，她今年不在我这心里还空落落的。”
陈红香笑：“说着也怪，以前也不在家过年就去年在家呆了一年，这一走还真让人不适应。”
三人正商量给林佳嘉送些炸货过去，就听到林成江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老三？”
林成江看着站门口的林成河，和他腿边穿着单薄的孩子皱起眉头：“你怎么来了？”
他好久没见过林成河，林成河看起来比他年纪还大了。
去年他走的时候跟洛云帆说过林成河的事，让他看着林成河，还把叶云州给他的照片给了洛云帆。
洛云帆从呼江调走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们局里一个朋友，不过他还没来得及看着林成河，吴荷花就自己被人发现跟别人搞在一块的事。
昨天林成江见到洛云帆同事还听他说过这事，不过当时他说的是林成河不知情。
林成江看他这样，这是知道了？
林成河还不知道，真没人到他面前说自己老婆跟别人私会，可能孩子也不是自己的。
他来是因为听到林成江回来的消息。
去年等他知道林成江已经走了，今年他特意挑年三十回来，就知道林家不会撵他。
怕他老娘发疯，他连吴荷花都没带回来，只带了十三岁的林佳心回来。
林成江叫江同志出来给林佳心找件衣服，江同志出来看到林佳心脸皴的开裂，手也冻的又红又肿心里直呼作孽。
“我看你就跟畜牲没区别，好好的孩子给折腾成这样。”
江同志带林佳心进去给她找衣服，林成河舔着脸笑笑：“二哥，不让我进去吗？”
林成江还真不想让他进去，但是他知道赶人走这种事不该自己做。
林成河跟在林成江后面进屋，江同志已经拿热毛巾给林佳心擦脸。
林佳俊正站旁边好奇地看，胡月在灶房叫他，江同志说：“你娘让你给你姐送东西，快去吧。”
许娇娇听了要跟他一块去：“奶，我出去走走。”
江同志听她要出去让林佳强也跟着，林佳宇听他们要去找林佳嘉也要跟过去。
屋里人呼啦啦都出去了。
正好位置腾出来，林成江让林成河坐下。
“怎么想起来回家了？”林成江点根烟：“是不是最近过得不如意了？”
他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林成河面上却不见尴尬还笑着说：“二哥你这话说的，我过得好也要回来的。”
林成江吐出一口烟圈问他：“那你回来就是吃顿年夜饭是吗？”
林成河立刻点头说是，林成江同意他留下来吃年夜饭，林成河还没放下心就听他说：“但是你要提别的你立刻就走。”
不管林成河做了什么错事，他还是林老汉和江同志的亲儿子。
江同志和林老汉嘴上不说，心里还是难过。
两老现在年纪大了，心里想的无非就是阖家团圆，林成江可以为了他们容忍跟林成江一块吃顿饭，但是也仅此而已。
不过林成江还是提醒了一句林成河：“你把老婆儿子留在家里，不怕他们……”
林成江欲言又止，林成河听他主动提吴荷花还奇怪，他的欲言又止更让他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