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
顾承璟有力的大手箍住林熙的纤腰,低头在她耳边说道:“先吃饭。”
不知道为什么,林熙居然听懂了他的潜台词——“先吃饭,再吃你”。救命,好油腻啊!油得她刚刚吃下去的烤鱼在胃里翻滚。
林熙乖乖地没动,只用一双明媚好似会说话的杏眼偷觑他。
顾承璟捏住她的下巴迫她抬起头,用十分正常的语气说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话,“你有一双漂亮的眼睛,不知道挖下来还会不会如此明亮?”
林熙:???为什么突然转到恐怖片片场了呢。这个皇帝真就是个疯子!她毫不怀疑对方真的会挖下她的眼睛。
“陛下,”林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自若,“所有的东西都应该在它应该存在的地方才能发挥其价值,就像我的眼睛,如果不在我的眼身上,那和死鱼眼睛又有什么区别呢?”
“有道理。”顾承璟似乎很满意她的回答,点了点她的眼尾,“这双眼睛还是在你的脸上最勾人。”
林熙悄悄松了口气,看来危险解除了。果然伴君如伴虎啊,一点都不能放松。
“这鱼是你们家乡的味道吗?”顾承璟吃了一口烤鱼,双眼微眯,神色愉悦,显然十分满意,“御厨都做不出来。”
“回陛下,”林熙答道:“是跟我……”她本来想说跟母亲学的,突然想起他的禁忌,改口说道:“祖母学的,陛下喜欢的话,我天天做给您吃。”还好淑妃提醒了,不然估计她这会儿人都没了。
“这样一双白嫩娇软的柔荑,”顾承璟抓住她的手,亲了亲葱白的指尖,“朕怎忍心让它们被油烟浸染。有美人相伴,吃什么都是珍馐美味。”
实话实说,顾承璟长得很帅,是那种锋锐凌厉略带邪气的帅,不说那些吓人的话的时候,其实是很让人心动的。但林熙时刻提醒自己,这人是个一言不合就要杀人的疯批,不能被他的表象所迷惑。可以走肾,但是不能走心。
吃完饭,林熙理所当然地留了下来。她也是乐意的,毕竟皇帝的本钱和技术都不错。只是,颠鸾倒凤后,林熙整个人又累又困,却被顾承璟下了逐客令。
林熙好似一下子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什么温存,什么情动统统消失不见。这到底是什么品种的渣男,怎么提上裤子就翻脸呢?
但是林熙只敢在心里吐槽,身体麻利地滚下床。幸亏顾承璟还算是有一丝良心,没有让她大半夜一个人走路回瑶华宫,而是派人用软轿送她回去。
回到自己房间,林熙衣服都没换,沾床就睡着了,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宫女辛夷端水进来,一边伺候林熙洗漱,一边说道:“您可算是醒了,淑妃娘娘已经着人来问过好几次了。”
淑妃也是个八卦的,就这么迫不及待吗?不过林熙也有事想找淑妃打听,便简单收拾了一下,吃了几口点心,就去给淑妃请安了。
这次见林熙,淑妃一点没为难,态度甚至还有些亲热,笑呵呵地拉着她的手让她坐旁边。
淑妃也不傻,皇帝连续两日临幸林熙,她又长得一副倾国倾城之姿,日后不定有什么造化,当然要趁现在与林熙交好。
再者,淑妃早已歇了争宠的心思,再争又有什么用呢?皇帝子嗣艰难,这辈子估计都不会有孩子,那她要再进一步也基本没戏。还不如就在这瑶华殿安安生生地过日子。故而,看林熙得宠,淑妃真的一点都不嫉妒,只想吃瓜。
“妹妹,听说你是陛下从铜雀宫带回来的,”淑妃拉着林熙的手,八卦道:“还不到御前献艺的日子,你是怎么见到陛下的,你跟姐姐说说。”
林熙实话实说,可把淑妃笑个倒仰,“你个馋猫,居然抓湖里的锦鲤吃,那些锦鲤可都是重金培育的金鲤,要是被人抓到你就惨了。”
“饿极了,当时没想那么多。”林熙讪讪地说:“再说最后也没进我的肚子,应该不会治我的罪吧。”
看淑妃心情不错,林熙趁机问道:“娘娘,昨晚陛下半夜把我赶回来,是不是我犯了什么忌讳呀?我这心里一直很忐忑不安,怕被陛下厌弃。”
“没有的事,你把心放回肚子里。”淑妃拍了拍她的手,说道:“陛下不是针对你一个人,他对谁都这样,从来不留人夜宿,时间长了你就习惯了。”
“啊?”林熙惊讶地问:“为什么呢?”
“陛下历来如此。”淑妃说道:“至于为什么,谁敢问呢。”
“也是。”林熙不好意思地说:“是我问得冒失了,娘娘别见怪。”
“怎么会呢。”淑妃笑着说道:“你也是不把我当外人才问的。也别娘娘娘娘的叫了,我叫你一声妹妹,你就叫我姐姐便是,叫娘娘太生分了些。”
林熙从善如流地叫道:“姐姐。在家中我是大姐,其实我特别想要一个姐姐,今日终于得偿所愿了。”
甭管内心怎么想的,两个人面上真就好的跟亲姐妹一样了。
淑妃是宫里的老人了,知道的事情多,林熙就有意无意地套她的话,从她的话里提取有用信息。
淑妃说,皇帝有时候特别暴躁易怒,这种时候千万别凑上去,以前有个梅妃十分受宠,皇帝发怒的时候不赶紧跑,结果就被杖毙了。
淑妃说,皇帝特别喜欢喝酒,喝醉了还好,半醉半醒的时候脾气特别不可捉摸,有人因为进门的时候先迈左脚被处死。
淑妃说,其实皇帝以前不是这样的。皇帝幼年登基,朝政把持在太后和外戚手中。为了麻痹他们,他终日饮酒作乐,荒唐度日,完美表演着一个昏君的形象。但他一直在暗中筹谋,培植自己的势力,终于在二十四岁的时候扳倒了太后和外戚,不再是一个傀儡皇帝,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亲政。原本他是十分英明勤政的皇帝,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变得越来越荒唐冷酷偏激残暴。当然,这些词淑妃是不敢说的,都是林熙自己总结的。
幸亏现在才知道这些,要是早知道,林熙觉得自己可能都没勇气面对皇帝,更别提瓢他了。
从淑妃的这些描述来看,皇帝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不是骂人哦,他绝对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