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十几万朝廷大军围住涿州城时,涿州城内却连一个天雄军的士兵的影子都看不见。
听到汇报之后的魏忠贤暴怒,“谁能告诉我,江宁现在在哪儿?他是如何悄无声息的从涿州城跑掉的?他难道还能插上翅膀飞了?说啊,谁能告诉我?”
魏忠贤身边的一群亲信都羞愧的低下了头,默不作声,没人敢去触他的霉头。
首辅、兵部尚书、侍郎,五军都督府的左右大都督,哪个不是朝廷一二品文臣武将,此刻却都低着头,任由一个太监训斥,这场景看着就魔幻。
魏忠贤站在御阶之上,手扶着龙椅,龙椅上空空荡荡,没有一人。
魏忠贤站在龙骑旁,着实是个“立皇帝”的做派。“现在该怎么办?谁能给我说说?”
魏忠贤环视一圈,这些人一个个的低着头,就如那缩头的鹌鹑一样,让他看了就来气。
五军都督府左大都督田尔耕,与江宁有杀子之仇,最是痛恨江宁,恨不得把江宁碎尸万段。
“督主,江宁现在十有八九已经抄小道返回陈州了。趁我们现在集兵十余万,不如就直接攻击江宁的老巢陈州。攻下陈州,将江宁就地正法。”
魏忠贤看了田尔耕一眼,却没有说话,而是首辅顾秉谦开口了,“田大都督,难道忘了从北直隶到陈州可有千里之地,这十几万大军人吃马喂,这一路上粮草从何而来?士兵的饷银又该从何处筹集?
顾秉谦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如今朝廷税收愈发困难,已经拿不出这么多的银钱了。这天寒地冻的,只怕不等大军到达陈州,就已经先哗变了。”
田尔耕是个军人,他只管打仗,至于如何筹措粮草饷银,那是文官的事。他正要与顾秉谦争论,只见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走进了大殿,知道怕是有大事发生,知趣的闭上了嘴。
“何事?”魏忠贤耷拉着眼皮都不看一眼。
“启禀督主,固原总兵侯世禄全军覆没,如今只身进了京城,请督主发落。”
“真是混账!”魏忠贤气的狠狠的拍了一下龙椅的椅背,现在终于知道江宁是怎么跑的了。包围圈还没有合拢,就被人家直接打开了一个缺口,杀出去了。
“这侯世禄枉为总兵官,连堵都堵不住江宁,要此人还有何用?拉倒菜市口明正典刑。”
魏忠贤的一句话就决定了一个二品总兵官的生死,而朝堂上的一众大佬没有一个人为侯世禄求情的。
江宁率军突出包围圈,就星夜兼程往回赶,沿途没有攻打任何一座城池,只是怕耽误时间,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当大军风尘仆仆的在大年三十之前赶回来陈州,百姓们纷纷涌上街头,敲锣打鼓的欢迎。
江宁命令全军回营,在军营里过年,待年过完之后才准许回家。
几家欢喜几家愁,江宁只是不想那些阵亡的士兵家里连这个年都过不好。
江宁家里人口少,过年一直都很冷清。今年虽然多了小江玥,但已经人丁不旺,也热闹不起来。
江宁都是把各路负责人召集到家里吃饭,既能热闹热闹,也能谈论一些工作。
但今年的宴席大家却很沉默,明显兴致不高,江宁询问怎么回事,却没有一人抬头说话。
江宁看向军情司主事王长年,王长年无奈只好说道:“主公,在你没来之前,城里接二连三的死了好几个姑娘,都是被人虐待残杀致死的,有一些证据都指向了孙一舟。”
说到这儿,王长年看向江宁。
“孙一舟?”这个名字似乎听过,可一时之间有点想不起来,江宁看到大家都看着他,已经猜到症结所在就是这个孙一舟。
“孙一舟!绿珠的哥哥,红衣的表哥。”江宁猛然想起了这个孙一舟是谁了。
“你们是说红衣的表哥孙一舟现在在陈州?”
王长年点了点头,“他来了陈州不过一个多月,但一些来历不明的女孩子就死了四五个了,作案的手法都差不多,明显是一人所为。”
“都是他到了陈州之后才发案的?现在你们只是怀疑,还是已经有证据了?”
王长年摇了摇头,“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就是孙一舟所为,但是我们有很多线索都指向了他。可我们根本没办法进他家搜查,传讯他就是一问三不知。现在我们既不能排除他的嫌疑,也不能证明他的清白。”
江宁看出来了,大家明显都是在顾忌红衣的感受,不敢放手去查。
可这种恶性案件头一次在陈州发生,又让大家对凶手很是气愤,都想把凶手绳之以法,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我以前说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事不只是说说。以后别管他是谁,只要他犯法了,你们放心大胆的去查就是了,其他的我来想办法。”
红衣有没有干涉案子,江宁还不知道,大家为了江宁面子上好看,只是很隐晦的表达了一下。
饭后,江宁把燕小七留下,叫到了书房。燕小七是知州,具体案情他应该知道的最清楚才对。
原来,当官府查到案情与孙一舟有所关联的时候,去传唤孙一舟的时候,他父母就大吵大闹。
他们每次都要大喊着是江宁和红衣的舅父舅母,阻挠官差把孙一舟带走。惹的百姓们围观,实在是对江宁的声誉不好。
红衣也是被舅父舅母搅闹的实在是没办法了,确实出面询问过孙一舟案子的具体情况。
燕小七没有出具搜捕令,也是不想让红衣为难。
江宁也知道这事让下面的人为难了,“去好好把案子查清楚就行,不用有其他顾虑,让这陈州是朗朗乾坤,比我江宁那点面子要重要的多。”
每一个生活在底层的人,哪个没遇到过不公平的事,没被被这些豪门贵戚欺负过?
江宁总能够先考虑普通百姓,而不是去维护骄奢淫逸的豪门大族,也是燕小七一直佩服江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