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苗儿，我又来了，这次来得比较早，因为我马上就要突破到元婴了，这次来，是想在闭关之前跟你道个别，毕竟我也不知道下一次来要多久了。”张括站在空旷的沙地上，低着头。
他的样子并没有多大的变化，还是一样的稚嫩，但眼神里却多了些岁月的痕迹。
他穿着一身藏蓝色道袍，个子越发地高了，头发也被束成了一个发髻，看起来确实有点仙风道骨的模样了。
“……算了，反正你也听不到……都已经一百九十年了，要不是歧秽说你还活着……不，我都有点怀疑他在骗我了……”张括坐了下来，按着柔软的沙地，沉默了许久。
不远处的海面波光粼粼，映着微弱的月光，破碎的光彩照亮了半片天空，这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美好。
但张括永远也忘不了当年的那一天，那时候，这片沙地都是红色的。
他一个人坐在海边待了很久，直到天光微亮，他才站起身拍拍身上得沙粒往回走。
这片沙滩完全被茂盛得植物围起来，只有直面海岸线的方向留出来了一个石板小路。
张括走到石板小路前，再回头看向海面，看向那升起的朝阳。
“怎么，悄悄话说完了？”一个略显少年气的慵懒声音在张括背后响起。
一个异瞳少年从旁边走了出来，只要过去一看，就会发现在小石板路的左边分出了一条岔口，连通着一座小木屋。
少年看起来大概十五六岁的模样，黑衣黑裤黑发，他的眼睛是一黄一蓝的异瞳，头上有猫耳，身后有猫尾，正是歧秽。
他慢悠悠地走在石板路上，到张括身边站定，“这一次，大概要闭关多久？”
张括侧头看了看歧秽毛茸茸的头顶，忍不住撸了一把，猫猫立刻炸毛露出闪着银光的爪子。
他立刻收回手，识趣地往旁边挪了一步，“我也不知道要多久，禾苗儿不在，你的经验又没有借鉴意义，我们都只能自己摸索前进。”
“我听说巡查司那边最近抓到了仙庭的小尾巴？你也去了？”歧秽抬起屁股直接坐在了石板路旁边的一块礁石上，盘起腿来晃着尾巴。
张括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一直守在这里面吗，怎么还知道外面的消息？”
歧秽一听就皱起了脸，“我又不是修炼狂魔，一个人在这里那么无聊，肯定要跑学校里找乐子啊。”
“没被人认出来吧？”
“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我最擅长的是什么，随便伪装一下就没人能发现我。”歧秽仰起的脸上满是骄傲。
张括忍住猫猫的诱惑，撇过头去不看，有时候他都忍不住怀疑，到底是窦豆是天生魅体还是歧秽了，怎么歧秽对他的诱惑力这么大呢，一看到就想rua一把。
“我们已经逐步收回失去的土地了，但还是没有找到仙庭的老巢，就像两百年前一样……”张括叹了口气，很是无奈。
“爷爷说，他们可能是拥有一个可以随身携带并且随时转移的小世界，所有的仙庭的人都藏在那里面。”
“小世界啊……这确实难办。”猫猫是安稳不下来的，就这会时间，歧秽又抱着自己的尾巴数毛了。
“这群老鼠，他们也就是不敢出来了，要是敢跑到我面前，屎都给他们打出来。”
咚！
“哎呦！你找打！”歧秽抱着头，对刚弹了他一个脑瓜崩的张括怒目而视。
张括收回手免得被抓，一脸正气，“小孩子别讲脏话，跟谁学的啊这是。”
歧秽都已经伸出去的爪子又缩了回来，这话有点耳熟啊。
他把手搭在膝盖上，沉默着望向平坦的沙地。
张括侧头看了他一眼，确定猫猫没有哭鼻子后，揽住了他的肩膀，“那时候可是你跟我说禾苗儿还活着，让我坚持下去的，我可是很相信你呢。”
他说这话的意思是，歧秽知道禾道的状态，因为有他在，张括才能更加坚定地等下去，别到时候张括没崩溃歧秽先放弃了。
两个人一高一矮坐在礁石上，看起来像是哥哥带着弟弟，很是和谐，直到歧秽开口。
“胡说！谁跟你一样矫情啊，爷可是魇兽！在灵界凶名赫赫……哎！干嘛又打我！”
“啧，煞风景，别讲脏话。”张括按着歧秽在他头上狠狠揉了两把，把他微长的头发挠得乱七八糟的。
歧秽有些暴躁地把张括踢下礁石，然后费劲地整理自己的头发，“赶紧走，别隔这烦我！”
猝不及防一屁股坐到石板路上的张括站起来揉了揉屁股，还挺疼。
“好了好了，玩不起啊你真的，我走了。”他抱怨了几句，在歧秽恼起来之前溜了。
离开了歧秽的视线之后，张括就顺着石板路慢悠悠地走了起来，这里原来是军队驻地，自从那件事过后就被划成了禁地，杜绝任何不明人员的到访，外围还布置了很多岗哨，就怕仙庭过来找事。
他在一望无尽得石板路上走着走着，就突然随着一阵波纹消失在空气中，再出现时，已经是在一片平静湖面的边缘。
张括看了一眼湖周围茂密树林里的几个地方，微不可察地点点头，然后挥了挥袖子整理好仪态，顺着脚下的路走向远处的建筑。
一日之计在于晨，他刚走处警戒区就遇到了几个结伴同行的年轻人，几个人见到张括之后，立刻停止了打闹，“校长好！”
“嗯，早上好，快要上课了吧？”张括点点头，没有什么表情地回道。
那几个学生见状看起来更加紧张了，哆哆嗦嗦地举起手里的书本，“我们正准备去上课呢。”
张括看了一眼，《阵法图录》，好家伙，是最让人头秃的一门课，“行，快去吧。”
他说完想要离开，却被身后的学生叫住了，停下脚布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男生摊开书本第一页，脸上露出一个含蓄的笑，“校长可以给我签个名吗？我是校长的忠实粉丝！”
张括好不容易板着脸应付完了几个学生，立刻就脚底生风地跑了，临了他还听到身后传来学生的欢呼。
“竟然让我们遇到了校长！太酷了吧！”
“偶像真的好帅！真人简直帅呆了！”
…………
有那么激动吗，禾苗儿比我好看多了，已经走的很远但是清楚听到了全部对话的张括忍不住在心里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