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进房,郑娴坐在榻上,温柔的看向公孙康。
身旁的侍女拿来一杆喜称,公孙康握住喜称,挑起郑娴头上的帘子,二人双目对视,郑娴害羞的低下了头,脸上布满红晕。
侍女上前,将二人头上的冠带取下,又是一名侍女,递上由红线连接的卺(jin)。
公孙康举起面前的卺,看向郑娴:“夫人,请。”
二人共饮合卺酒,经过卺浸泡的酒,有些许的苦涩。
看着皱起眉头的郑娴,公孙康忍不住捏了捏郑娴的脸。
“以后我不会让你受苦,我们二人只会像巹一样永不分离,琴瑟和鸣。”
郑娴重重的点头,要不是仪式还没有完成,都想直接扑到公孙康怀中,紧紧的抱住他。
卺饮的涵义主要有以下几种:
一、据说卺酒异常苦涩,夫妻二人同饮卺中苦酒,象征两人今后要同甘共苦,患难与共。
二、寓意夫妻二人今后要像一只卺一样,紧紧拴在一起,合二为一。
三、卺为古代乐器之一,“合卺”意味着新郎新娘婚后会琴瑟和合,和睦永远。
身后侍女递过来一鼎肉食,已经炖的糜烂的肉散发出阵阵香气,二人食指大动,今日从初晨迎亲再到现在日落,二人已经一日没有进食。
郑娴上前,用筷子将一块牛肉捯起,伸到公孙康嘴前,公孙康张嘴吃下,同时也喂郑娴一快。
“共牢而食,合卺而酳,所以合体同尊卑,以亲之。”郑娴温柔的笑着。
“善。我为你解缨吧,娴儿。”公孙康伸出双手。
郑娴将头探向公孙康,公孙康解开郑娴头上许婚之缨,郑娴的一头乌黑长发披散到肩膀上,旁边侍候的侍女,递过来一把剪刀。
公孙康剪下来郑娴的一缕长发,将剪刀递过去。
郑娴剪下来公孙康的一缕长发之后,用红缨梳结在一起。
至此正婚礼最后一步,解缨结发,也已经完成了。
将头发包好,侍女躬身行礼,走出门外。
“我公孙康,能娶到如此如花似玉的妻子,是我人生一大幸事。”公孙康眼神中充满深情,直勾勾的看着郑娴,直看的她脸色绯红,双耳滚烫,低下头来。
“弃疾哥乃是当世英雄,文武双全,东莱麒麟儿,娴儿能与弃疾哥结为夫妻,深感荣幸。”郑娴柔弱但是坚定的声音喃喃的响起。
公孙康看着灯光下,娇艳欲滴的郑娴,伸开双手,抱住郑娴。
郑娴感受到温暖的怀抱,身体一颤,坚实有力的心跳声传来,她也张开双臂,抱住公孙康,随后瘫软在床上。
“夫君,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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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阳光照进房间,公孙康缓缓醒来,看着怀中紧紧抱着自己的妻子,忍不住亲吻郑娴的脸颊。
“夫君,不要,还要去拜见舅姑(公婆)”郑娴被弄醒,双眼有些迷离,挣扎着说道。
“善。”公孙康害怕郑娴给爹娘留下坏印象,不敢脱拉。
实际上,家庭地位更低的是他。
“我来服侍附近穿衣。”郑娴起身。
二人梳洗一番,公孙康扶着郑娴前去公孙度房间,郑娴端着盛有枣、栗和腶修(duànxiū)的竹器。
公孙度二人早已起床,准确的说是激动的一宿没睡,郑娴在他们眼中是极其满意的儿媳妇,好大儿如今娶到了这么好的媳妇,二老自然是心满意足。
听到门外的声音,二人打开房门,先是奉茶,而后公孙度二人要吃郑娴带来的食物。
“娴儿,一起吃,莫要吃我二人的余食。”公孙氏欢喜的看着眼前的儿媳妇。
婚后礼分为四步,妇见舅姑→舅姑醴妇→妇馈舅姑→庙见成妇。
待二老食毕,妇要象征性地吃公婆的余食以示恭孝,但是公孙氏不愿让儿媳妇如此,就取消了这一步。
众人吃完之后,公孙康扶着郑娴回去歇息,郑娴进屋之后,公孙氏将公孙康提溜出来,上来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娴儿才刚进家门,身体柔弱,你莫要贪欢,伤了娴儿身体,不然我饶不了你。”公孙氏恶狠狠的看着公孙康。
公孙康苦笑点头。
次日,公孙氏前来为郑娴送来一献之礼(一杯酒。)公孙氏身为长辈,本来是需要身为赞者的管宁代送,公孙氏没有如此,直接敲开房门。
吓得郑娴连忙大礼参拜,至此,婚后礼第三步完成,只需要三月后,带着郑娴前去家庙中祭拜祖宗即可。
至于家庙,确实有,不过如今襄平公孙家只剩下了公孙度一家,其余人已经好几岁了。
公孙瓒与公孙度一家并不是一支,与他们早已经出五服,只能说是沾点边的亲戚关系。
三日之后,公孙康前去见公孙度,东莱的一众文武已经回到东莱,孔融也回到北海。
“康儿,这是贺礼清单,其中有当今圣上的,皇甫嵩,朱儁将军的,济南国相曹操,别部司马孙坚,步军校尉卫觊,涿县县令公孙瓒一众人,安喜县令刘备,郎中傅燮,等人。”
“还有一些家族,比如糜家糜竺,中山甄家甄尧,广陵陈家陈圭陈登父子。”
其中大部分是公孙康曾经的战友,都是讨伐黄巾的战场上解释的,当然,黄巾余孽,不对,是张宁等人,也送来了贺礼。
至于公孙度的好友,如东夷校尉耿临,公孙度则没有读,那是他要还的人情。
公孙度看着眼前的贺礼清单,对已经羽翼丰满的儿子,更加的满意。
“这么多,让公孙良记住,以后还礼。”公孙康不敢怠慢,直接安排给了公孙良,这些都是人情,日后要还的。
“善,你成婚之后,很多事情就需要你做决定了,还有,想个办法,看看能不能把管宁留下来,我馋他好久了。”公孙度舔了舔舌头,猥琐的看向公孙康。
公孙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老头什么意思。
“我努力吧,但是管宁此人,并不想为官,他更想做的是,教化一方,这一点跟师父很像。”公孙康思索一番,好像管宁真的无心仕途。
“你奶奶的,你咋这么木呢?管宁不来,他有没有好友?人家是大儒,大儒身边的朋友,那肯定也是大才。”公孙度给了公孙康一脚,捋着胡须说着。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人家的朋友也不想做官呢?娘的,有了。”公孙康本待反驳,脑海中浮现出策略,忍不住爆了粗口。
“说,你爹没聋。”
“是这么样,师父不是解除党锢了,如今也可以收徒了,那为什么不咱们出资,帮他扩大学宫呢?当年稷下学宫多牛?如今咱们也整个辽东学宫。”公孙康有了思路。
“我知道你这个想法很好,但是,咱们拿什么吸引他们留下来?”公孙度也眼馋,如果真的做出来,那真的可以为辽东吸引更多的人才,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受喜爱都没人用。
“这个还得看公孙良什么时候研究出来纸张,主要吧,咱们得先把高句丽人解决了,要不他们那里始终是个隐患。”公孙康也无可奈何。
“实在不行,先在东莱办一个?”公孙度不想错过这个好机会,郑玄是海内大儒,如今黄巾之乱平定之后,已经有人想要来拜师。
“先走一步看一步,办在东莱也行,反正早晚东莱还是我的。”只要公孙康随着皇甫嵩参战,东莱太守一职就会被贬。
就算他跟张让等人暗自里关系不差,但他也不想一直高调,等沉浸一年,再凭借功劳重新上任,那说服力会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