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才大声鼓舞着士兵们,现在在波才身边的,都是忠诚的太平道教徒。
“汉室无道,视我等为蝼蚁,幽幽苍天,何曾眷顾我等。
苍天无道,黄天必当取而代之。我等所求,乃是黄天盛世。盛世之下,是我等尸骨。
黄天会记住我们。今日,我波才率众道友,问道苍天。”
波才带头冲锋。
“问道苍天,何以薄我!
黄天道友,何惜蝼蚁之命。”
太平道所组成的黄巾军,心中想着自己的遭遇,年少时就失去土地,沦为佃农,苛捐杂税,天灾人祸。但凡有一口活路,他们也不会造反。
想起自己的遭遇,怒吼着冲向前方。
看着对面的黄巾军,很多人衣不蔽体,手无寸铁的向自己冲来,宛如飞蛾扑火。郑益于心不忍,“弃疾,益德,我等,撤军吧。”
公孙康摇头,“他们在燃烧自己的热血,他们的敌人不是我们,是不公的命运。他们不是为自己而战,是为了自己的信仰而战。
避战,是对他们的侮辱,他们很多人唯唯诺诺了一辈子,终于鼓起勇气为自己的信仰而战,此战,他们虽死,信仰还在。
他们喊出的,是千千万万大汉平民的心声。”
张飞粗中有细,感觉出来了公孙康态度的不对劲,“弃疾,莫要自误,你是大汉官员。”
公孙康摇头,呐喊到:“苍天之下,东莱骑兵,送诸位太平道道友,荣登黄天。”
看着公孙康一马当先率军冲锋,太史慈,郑益不假思索地跟上,张飞摇摇头,叹息一声,夹住踏雪乌骓,“大汉辽东郡尉张飞,送诸位上路。”
郭嘉虽然随军,但是没有随军冲锋,想着公孙康的话,默默沉思。
太史慈面露不忍,他不是没有感情的战争机器,本身他对黄巾军的看法是,自己的战功,建功立业的垫脚石。
今日见识到了,真正信仰纯粹,说出自己心声的黄巾军,他暗自叹息,这个世道,要改变了。
波才长刀重重的砍向公孙康,心怀死志的他,完全放弃了自己的防御,或许,死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公孙康急忙抵挡,二马交错,双方的兵器发生了剧烈的碰撞。
波才乃是三流后期的武艺,心怀死志之下公孙康也不敢大意。
跟在公孙康身后的是太史慈。
他直接使出自己的的绝招,苍龙盘岭,以自己最强的一招,致敬波才。
武艺相差过大,几天几夜没有休息的波才此刻人困马乏,面对刺来的枪头,他仿佛听到了龙吟。
两马相交,波才倒下马,嘴角挂着解脱的笑容,他所需要担心的,就是九泉之下如何面对诸位道友。
“一路走好。”太史慈默默的说着,随后继续冲击。
战场很快就结束,面对养精蓄锐的东莱骑兵,黄巾军虽有自己的信仰,但实力差距过大,其实,他们更多的,是求死。
或许,只有死,才会解脱。
东莱骑兵默默的打扫者战场,这一战,黄巾军全员阵亡,歼敌五百零一人,面对胜利,他们没有露出笑容。
他们很多人也出自农家,面前被自己所杀的黄巾军,从一种程度上来说。是为他们而战。
“弃疾,我不想,用波才的尸首去请功。”太史慈沉默的说道,嗓音有些沙哑。
“砍下他的首级吧,让他的尸体回归黄土,你用他的首级请功,日后对治下子民好生对待,也是他生命的另一种延续。”
公孙康安慰太史慈,他何尝不想厚葬波才。
郭嘉默默上前,“弃疾,我们聊一聊吧。”
公孙康点头答应。二人走向远方,各自诉说着心中的想法。
此时的吴霸,也在向阳翟进发,浩浩荡荡的队伍,人声鼎沸。
“骑都尉曹孟德在此,前方黄巾何不早降。”侧翼闪出一镖兵马,为首之人约么七尺身材,细眼长髯,正是曹操。
吴霸大惊,率军抵挡曹操。
本就慌不择路的黄巾军,此时军心大乱,身后有皇甫嵩等人尾随追杀,好不容易摆脱,如今又来一波兵马。
黄巾军大乱,被曹操率军一阵冲杀,吴霸亦死于乱军之中。
旷野之上,黄巾军四散奔逃,化整为零的他们,不断向着自己认为安全的地方奔逃。直被追杀到天明。
天亮之后,看着尸横遍野的现状,不论是投降的黄巾军,还是汉军,都心有戚戚然。
“左军司马公孙康,拜见皇甫将军。”
“辽东郡尉张飞,拜见将军。”公孙康等人拜见皇甫嵩。
皇甫嵩是第一次见到公孙康,看着雄姿英发的青年,以及威武雄壮的张飞,大喜。
“身在军中,莫要多礼”
“将军,波才首级在此,这是我师弟太史慈,字子义,昨夜就是他阵斩波才。这是我师兄郑益,我等俱为康成公之徒。”
公孙康不忘为太史慈邀功。
“哈哈哈哈,北海三杰,康成公的麒麟弟子,老夫早有耳闻啊。”皇甫嵩看着波才的首级。
再看着身材不甚高大,英俊中透露着桀骜的太史慈,儒雅中带着坚韧的郑益,更是喜爱。
他早就听孔融等人传言此三人不凡,果真是名不虚传。
“骑都尉曹操,拜见将军,此乃寇首吴霸之首级,现呈与将军。”曹操也率军来到。
皇甫嵩见又有斩获,更是喜上加喜。“回朝之后,为尔等请功。”
“小子公孙康,字弃疾,见过孟德兄。”公孙康内心也有些激动,前去拜见在后世大名鼎鼎的曹贼。
“弃疾不愧是陛下亲自点将之人啊,今日一见果真不凡。”曹操小眼笑的眯了起来,两人互相恭维。
“行了行了,日后共事时间还长,打扫战场之后,随我返回长社,我等还要商议后续安排。”皇甫嵩打破了众人的攀谈。
长社城中,众将坐为一堂。
上首乃是左中郎将皇甫嵩,皇甫嵩左手边为右中郎将朱儁,右手边为张飞,毕竟此时张飞官位也已不低。
往下依次为骑都尉曹操,护军司马傅燮,军司马公孙康,皇甫坚寿。
以及皇甫嵩的幕僚,凉州名士阎忠。太史慈,郑益二人因功也得以入帐参谋军机。
“诸位,禁军中,后续支援就要来到,我等下一步如何行事。”皇甫嵩经此一战,浑身散发自信,禁军后续士兵的到来,也给了他更大的信心。
“目前兖州黄巾军有卜己,荆州张曼成部占据宛城,正在围攻南阳,此外南部汝南郡还有彭脱所部。”阎忠汇报着军情。
“不若分兵如何?我南下南阳,义真扫平汝南之后,进击兖州。”朱儁提议道,同为中郎将,他先败一阵,后虽胜,但自己也只是随军。
朱儁也想证明自己,他也有自己的骄傲。
“善,如今援军已至,你我二人帐下,共两万五千士兵,其中两万步卒,五千骑兵。公伟率两千精骑,八千步卒前去南阳可否?”
皇甫嵩也不愿老友,带着失败回到京城复命。
“傅燮,你随公伟南下可否?”皇甫嵩因孙坚迟迟未到,提议道。
“末将遵命。”傅燮为人刚正,接受了皇甫嵩的命令。
朱儁感激的看着皇甫嵩,他太需要一场胜利,证明自己了。
刚要拜谢,皇甫嵩摆摆手道:“莫要做女儿姿态,一切为了大汉。”
“一切为了大汉。”朱儁坚定的回答道。
随后他向帐外走出,如今南阳情势急迫,他要赶去支援,同时派出信使,传令孙坚,只见前往南阳即可。
营帐中,安排完具体事务之后,也散会,阎忠眼神闪烁,看向皇甫嵩,像是有话要说。
沉吟一番,长叹一声,翻身出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