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这是什么情况？”
乔卫东看着桌对面的方圆，第一来的这么快没想到，第二上来二话不说哐哐就干了两杯白酒，反常啊反常！
“被辞了。”
两杯酒下肚，辛辣的刺激感居然让方圆感觉有点舒服，这种割裂的感觉还是第一次出现。
“被辞了？！”乔卫东吃惊的放下手里的酒杯，“怎么回事？之前不还说能提你当个副总吗？”
“那是之前。”方圆还想喝，被乔卫东按住。
“先吃几口菜，你这样喝容易出事！”
“之前是说，并购完成后提我，今早已经完成并购协议签字了。”
几筷子菜塞进嘴里，胡乱的嚼着，“然后杨总喊我去他办公室。”
“上来就给我倒茶，然后说对不住我，是巨桦集团要求的裁员。”
方圆内心苦闷不已，自己都这个岁数了，刚以为还能更进一步，没想到直接连工作都没了。
“不可能。”
乔卫东自己就是个大老板，听完方圆的话直接摇头道：“哪怕巨桦集团要求裁员，也最多给出一个裁员要求。”
“不可能指着你方圆说要干掉你的。”
“你的意思。”方圆脑子转的飞快，“是杨总要辞我？”
“八九不离十。”
乔卫东端着酒杯跟方圆碰了一个，抿了一口，“我来给你分析分析。”
“我自认识你开始，你就在这家公司上班，约莫有二十年了吧。”
“差不多。”
“那你属于公司里面的元老。”乔卫东竖起右手食指，“第一，元老，但不是嫡系。”
“你别这样看着我，就你这性格，肯定没给你那个杨总送过东西或者表过态吧？”
“没有。”方圆疑惑道：“我们这就一个小公司，还用得着你说的这套？”
“你看，你虽然聪明，但看不清形势，大局观不够。”乔卫东指点道：“你之前的公司，虽然小，但是现在被并购了啊，所有人都会水涨船高。”
“你这个没有明确立场的元老，只要不能给你那个杨总提供明确的支持，那他留着你，不是给别人提供了抢权的由头？”
“并购后公司领导层肯定会有巨桦集团的人吧？”
“协议上是有这个要求。”方圆记得之前自己还在杨总的暗示下，与巨桦集团法务针对这条进行过协商呢，现在想想自己真傻！
“新来的领导，不管后台多硬，在你们这个公司，就是个没根基的，留着你，难道你们杨总会眼睁睁看着你被那个空降的人拉过去充台面？”
“那杨总可以提我之后，我支持杨总啊！”
方圆无语道：“这总好过直接把我给辞了吧？”
“这就是第二点了啊。”乔卫东很是享受现在这种氛围，以前都是方圆给自己指点，现在总算是轮到自己了，所以他也说的很透彻。
“你要知道，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
“你方圆的性格在这，这么多年说你圆滑也好，说你没有上进心也好，归根结底，你没有展现出让你那个杨总投资你的优势。”
“无欲无求代表着没有办法掌控，不偏不倚代表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站到对立面。”
“这才是真实的职场，你虽然工作这么多年，但你今天也刚刚才沾到这湖面的水呢！”
“得，我算是明白了，合着我这样的，就是上位者眼中的不确定因素呗。”
方圆自嘲一笑，端起酒杯又是一口干掉。
“不爽啊！”
“怎么样，你现在没了工作，下一步怎么想？”
之前的都只算是分析，现在的才是重点，毕竟人可以不喜欢工作，但是没有工作大多数人没办法很好的活下去。
更别说方圆这典型的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房贷的中年男子，在整个工作市场的竞争性也不强，下一步很重要啊。
“我有个师弟，开了个律所，不行我去试试他们律所。”
这是方圆之前就盘算过了的，毕竟自己大学学的就是这个专业，大学毕业之后也一直从事这个行业，真要让他白手起家，他也没个思路啊。
“我看难。”
乔卫东现在就站在用人单位负责人的角度，看着一脸不爽的方圆，轻笑道。
“来，我来面试面试你。”
“你这学历，大学本科，虽然是985大学，但是这里是北京，满大街的985，还都是硕士研究生起步，所以你学历没有优势。”
“嗯，你说的对。”虽然不爽，但是方圆还是点点头，毕竟乔卫东说的就是事实。
“第二，我记得你虽然从事法务工作，但是你好像从来没考过律师资格证吧？”
“那没有。”
开什么玩笑，自从毕业结婚之后，方圆的人生基本就已经躺平了，每天钻研的都是厨艺和蛐蛐蝈蝈之类的小玩意，工作？有不就行了，反正自家老婆这么优秀，自己有躺平的资格啊！
“你看，律所你没有这个，你进去也就是个打杂的，别跟我提你什么工作经验丰富，就律所那个环境，小白进去，两年不到也就成了画。”
乔卫东还想继续说下去，不过看着方圆越发难看的脸色，只好住了口，毕竟现在不是说这些的好时候。
“不然你来我公司？”
“我这些年搞风投，手底下也有一帮人，多你一个也不算事。”
“大可不必。”方圆拒绝的很干脆，端起酒杯又是一口，“现在哪怕我真成了无业游民，我也能安稳的坐在这跟你喝个酒，要是去你那了，我现在就要站着帮你倒酒了。”
“确实。”乔卫东点点头，没有利益纠葛的好朋友才是真的好朋友，而且方圆这么多年性子放这，要真去自己公司上班，能憋屈死他。
“今天也算是恰逢其会，我这边刚没了工作，你这边就来电话喊喝酒。”
“待会我找个地方醒醒酒，还要想想晚上回家怎么跟文洁去说。”
方圆现在是真不知道怎么开口，之前还在童文洁面前说自己能升职，现在好了，直接升职到了无业，也真是够了。
“还找什么地方啊！”
乔卫东给方圆面前的酒杯满上，“下午我也没事，这样，我带你去泡个澡，然后按个摩，一起醒醒酒，等晚上精精神神的回家！”
“行！干了！”
“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