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医忙蹲下身，手放在齐雪手腕处，为眼前面色苍白如纸的女子把脉诊断。
府医面色愈发严肃，抬起头望向面色同样不佳的莫云烟，“莫姑娘！”
府医忙走到莫云烟身边，同样把脉诊断。
府医一惊！坏了！莫姑娘的身体状态本就比上次诊治的时候更差，此刻再中这药粉怕是伤身伤根。
片刻后。
府医说道：“莫姑娘放心，你中的只是能让人虚弱的药粉，齐姑娘中的药粉虽不致命，但比你多了味毒药。”
“我们现在得回府，老身为你二人解毒。”
莫云烟焦急地点点头，单手撑着地面，吃力地站起身，还未站直，便觉得一阵眩晕铺天盖地的袭来，眼前漆黑一片。
莫云烟失去知觉，浑身一软倒在地上。
再醒来时，莫云烟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俞府。
莫云烟胳膊肘撑着床面，微坐起身，心头滚过一阵慌乱，“小雪。”
莫云烟刚一开口，便被自己嘶哑的嗓音吓到了，她轻咳了几声，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嗓音，“云锦。”
莫云烟唤的正是那日皇后塞给她的贴身女婢。
云锦听到房内的呼唤，端着热水就往房里走去，她刚正是去打水准备给郡主洗脸，此刻便明白郡主这是醒了。
云锦惊喜一笑，“安成郡主你醒了！奴婢去叫府医来看看！”
莫云烟伸手拉住她，声音有些微弱，“小雪呢？她怎么样了！”
云锦眼神有些慌乱，垂下眸子，语气有些心虚，“安乐郡主她。”
莫云烟神色一僵，不安的情绪从心底徐徐而升，嘴角微颤，“她怎么了！”
云锦抿唇，“郡主你去看看吧。”
莫云烟紧赶着掀开被子，边伸手擦去脸上不知何时流下来的泪水，脚刚一接触地面便发软，双腿无力支撑身体，云锦见状赶紧扶起她。
莫云烟焦急地望向齐雪的房间，撑着房间里的建筑一步步挪到齐雪的房门。
齐雪穿着粉色寝衣，安安静静地躺在床榻上，唇色不似之前苍白，反而红润有加。
莫云烟看向一旁的府医，“赵老，小雪她怎么样了?”
赵老微微一叹，垂下眸子，似是在措辞。
接着他抬头，眸中隐含担忧，“莫姑娘，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他一顿，似是做足了勇气，“齐姑娘可能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莫云烟脑子一片空白，呆滞地凝视着赵老。
她张了张嘴，啜诺了许久，声音哽咽，“你说......小雪她......”
悲伤像一块巨石重重压在她的胸口，无法喘息，难以言说。
她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
一颗泪水滚落，接着就像水坝破防一般喷涌而出，她双拳紧攥，似要用指甲嵌进肉里的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
她嘶哑着嗓子，“可......有救......？”
话落，她再也支撑不住身躯，从凳子上滑落瘫倒在地。
赵老跟着下蹲，四目相对，赵老欲扶她起身的手也悬在了半空。
看着眼前人强装镇静的眼神，他叹息了一声，“齐姑娘中的是失传数十年的散魂丹，老身最初以为只是普通的毒药，在你昏睡期间，齐姑娘醒来过片刻，她去看了你，接着她倒在你身上，昏迷不醒。”
他似是自责的摇摇头，说道：“，江湖杂书记，这药一旦服下，人就再也不可能醒过来。”
莫云烟每听一个字，心头就像被刀越割下一片。
她惊惶的哽咽道，“那她......怎么中途醒过一次？”
赵老抿唇不语，只是一阵叹息，一阵摇头。
莫云烟恍然意识到什么，她的喉咙发紧，声音断断续续，“所以，她......是为了......见我最后一面，她......是为了......可以昏在我身边。”
她大口喘息，似是胸膛被悲伤堵塞一半，再也说不出来话。
无声地痛哭，持续了许久，久到身边安慰的人走了一波又一波。
她没有听到他们说了什么，她只是哭累了，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
夜色渐浓，凉风阵阵。
窗户被风扇过，吱吱作响。
莫云烟感受到周身的寒意，猛然回神。
她的小雪，小雪，不能冻着。
她从地上爬起，趴到床榻边，为齐雪掩好被子。
莫云烟触碰到她冰凉的手，一股寒意从指尖传来，传到四肢，传到大脑。
从未有过的绝望和悲痛一瞬间侵袭全身。
莫云烟上前揽她入怀，试用身体的热将她暖醒。
她的手不停颤抖，喉中传来阵阵腥甜，每说一个字，嗓子就像针扎一般刺痛。
“对不起，小妹，是大姐没有保护好你。”
“大姐从承诺的那一天开始，就没有保护好你。“
她不该卷入这场斗争，她不该当俞府的管家。
她和小雪一起找一个小村落，种种田、养养猪，该多幸福。
她为什么野心这么大，为什么要和皇权斗。
她错了，她只要小雪，只要那个活蹦乱跳的小雪。
渐渐地，她闭上了双眼，哭晕过去。
一抹夕阳透过窗照在她的脸上，莫云烟感受到眼上的灼热，迷糊的睁开红肿的双眼。
她偏头，望向床边靠着睡着的男子，声音仍是嘶哑，“九寒。”
俞九寒惊醒，望向床榻上的人，“阿烟，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莫云烟扑向男子，眼角滑过一滴泪，有气无力的说道：“九寒，小雪她再也醒不过来了。”
俞九寒微微一怔，感受到怀中人儿的颤栗，叹息一声，双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安慰道：“阿烟，我保证，我一定能找到解药，让小雪醒过来，你别太难过了好吗？”
莫云烟后仰，惊喜的望着他，“真的吗？小雪能醒过来！”
俞九寒浅浅点点头，“一定可以。”
莫云烟扑倒他怀里，眼泪湿润着他的胸膛，“谢谢你，九寒。”
片刻后，莫云烟在他怀中调整好情绪，起身擦干眼泪。
开始冷静地分析情况，一直哭，小雪可醒不过来。
莫云烟抬头望向她，“九寒，你的伤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