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估摸着时辰的齐雪走到门口,“烟烟,你醒了吗?”
“嗯~”
听见娇哼声的齐雪知道屋里的人睡醒了。
若是“嗯。”
那就是还没睡醒。
“我进来咯。”齐雪推开门,望向床榻上的人,嘴角轻颤。
“烟烟,你。”
莫云烟听见眼前人话语的停顿,眉头微皱,“怎么了小雪?”
“没什么,我扶你起来吃东西。”齐雪错开眼神,神色恢复正常,拿出食盒里的药膳。
她边喂边说,“烟烟,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得乖乖躺一百天哦。”
“不行!”
莫云烟闻言,忙错开勺子,委屈巴巴地望向身边女子,“一百天!那这中间樊楼怎么办,我们还得赚钱照顾孤儿,咱之前还计划开一家孤儿院呢!”
齐雪又把勺子递到她嘴边,“我来操办就是,你出主意。”
莫云烟嗷呜一口咬下药膳,内心小人直呼好苦,“那也不行,三天,起身了我就出门。”
“不行,五十天。”
“那五天。”
“不行,四十天。”
“那十天。”
齐雪忆起大夫说的话:二人服了奇药,三天便可好全。
随即,女子点头答应,“好,十天。”
莫云烟微微诧异,自己是不是说久了?
片刻后,莫云烟吃完药膳,拿出身边的地契,“小雪,这是樊楼的新住址,你去安排吧,再想个好听点的名字。”
齐雪伸手接过,“好。”
人头涌动,热闹不凡,齐雪按照地契来到新楼。
眼前是一座新建的三层楼,饰纷华盛丽,布局得宜。
“哇。”
齐雪身后的人皆是目瞪口呆,惊呼出声。
他们正是上次庙外施粮回答上问题的人。
走进楼内,齐雪拿出一摞纸,对着身后人说道:“你们看着这纸上的图案,选一张喜欢的作为你们的名字。”
众人面面相觑,回过神后上前挑选纸张。
待众人选好纸张,齐雪走到他们身前。
“你,芠一,芠二。”
“你,芠三,芠四,芠五。”
话落,齐雪转身,望向楼内的牌匾。
“以后你们就是芠家人,这儿就是芠莟楼。”
皇宫,清心殿。
“皇上,皇后娘娘吐血了!”
项昱猛地站起身,心里咯噔一下,“快!太医呢!”
项昱疾步走到凤仪宫,“玉儿,玉儿,你怎么样!”
项昱冲上前,握住床榻女子的手,心中一悸,手怎会如冰刀一样刺手,“玉儿!”
上官玉婧缓缓睁开眼,气息微弱,“阿昱。”
项昱被眼前人苍白的脸色吓住了,这样的情况比上个月严重不止一倍。
“阿昱,你能放我走吗?”
项昱微微一怔,抚着女子的脸,浅浅一笑,“玉儿,你在说什么傻话?”
男子转头望向殿外,方才的一脸温柔全然消失,怒气难隐,“太医呢!滚过来!”
太医连滚带爬地跑进来,“臣..臣在。”
项昱嘴角微颤,“朕问你,皇后身子如何?能否痊愈?”
太医忙低下头,身子止不住得颤抖,“皇上,皇后娘娘的脉...脉象。”
项昱轻轻皱眉,“脉象如何!”
“脉象无恙啊!”
听到太医的回答,项昱眉毛蹙起,脸色发青,“没有问题?你在耍朕吗!治不好皇后,朕砍了你的脑袋!”
“皇上,臣妾没事。”
一阵清雅柔声唤回男子的思绪,项昱闻声望去,眸光渐柔,“梓潼,你怎么样了?”
上官玉婧反握住他的手,眼神带有一丝期待,“阿昱,如果我说你放我离开,我的命就会好,你愿意吗?”
项昱扯出一抹无奈的笑,“玉儿,离开了我,你是要去找他吗?”
四目相对,二人沉默。
女子的双目逐渐猩红,泪光盈盈,“那我们一起离开呢?我们去做一对逍遥自在的夫妻。”
项昱松开女子的手,站起身,背对着她,双手无力垂下,“梓潼。”
男子凝视着远方,”朕..做不到。”
一滴泪划过女子精致的脸庞,女子眼中的期待之色渐逝,绝望地闭上眼。
以皇位强娶之日,自己同他打赌,若是能杀了他,自己就能离宫,可如今,自己怎下得去手。
上官玉婧掀开被子,撇开宫女的搀扶,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宫门口。
她抬头。
鸟困于笼,生心亦死。
随后,她吞下一颗药丸。
三日后。
清心殿。
“皇上,按照皇后娘娘一个月病发一次,持续三天,第四日恢复如初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江湖上的日渐丹。”
项昱眉心微皱,语气中带有一丝疑惑,“日渐丹?”
“可解?”
暗轩恭敬俯身,“不知,此药已有十余年未现人世,臣也是从传言中推断出的结果。”
项昱继续问道:“那可会有生命之危?”
暗轩说道:“会,症状愈久愈重,直至身死。”
项昱手指轻轻敲击龙椅,眼神凝视远方,“日渐丹,花轶。”
玉儿这次是骗我?还是真的被花轶下毒了?
离开皇宫为何就会好起来?
男子思绪无果,缓缓坐下,“下去吧。”
待暗轩隐去身形,项俞开口道:“宁金昌。”
一太监走进殿中,恭敬行礼道:“皇上吩咐。”
男子声音隐含怒气,“去把三皇子叫来。”
片刻后。
项辰安镇定身形,平静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项昱盯着来人,眼神里满是审视, “俞家之事,有结果了吗?”
项辰安身形又一次降低,”父皇,儿臣正在努力。”
讶然中沉默,大殿里的气氛逐渐凝固,只有男子漫步的细碎声。
项昱走到他身边,“安儿,那位齐姑娘配不上你,过几日,你母妃会给你安排一场茶会,替你选妃。”
项辰安一顿,接着说道:“父皇,儿臣只要齐雪。”
项昱心中冷哼,真的爱她,怎会派杀手围堵她,让她深处陷境。
项辰安见他不说话,顿时大脑一片空白,思量后开口说道:“父皇,母妃也不是出生于都城的名门望族,为何您就可以娶心爱之人,而儿臣不可以。”
项昱凝视着他,神情蕴含神光,不怒自威,“因为朕是天子。”
项辰安垂下眸子,心被提到了嗓子眼,“儿臣...儿臣娶妻后,必定会身心乏术,恐难有精力投入到俞家。”
项昱嘴角轻轻下垂,声音散发着冷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