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盯着那几个字,嘴里念了出来,“工、心、欠,你……霍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霍垣微微一愣,即将递出去的东西瞬间攥在了手心,他转头看去,从江心嘴里念出来的一样,那几个字正在空中颤颤巍巍的飘着,有种随时都会掉下去的错觉。
但这并不是错觉,下一秒,那个‘心’字,中间两个点也黑了下去,其他的也像是被什么东西打碎,四散开来,而后隐匿在黑暗中,彻底消失不见。
霍垣的脸色瞬间黑成了锅底。
江心转头看向霍垣,迷茫的不知所措,“霍先生……”
霍垣薄唇紧抿,一张脸阴沉的能滴出水来,见到他这副模样,江心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难道这些字,有什么特别的含义,或者说警告?
“你自己悟。”霍垣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几个字,手里的东西也被他重新揣进了兜里。
江心回头看向那些字,有些黑的差不多了,空中就还剩下一个‘欠’字摇摇晃晃,然而下一秒,这个‘欠’字也消失不见。
而在瞭望塔对面的沙滩上,发出一声优美的普通话,“卧槽风太大了!”
“死了死了,啊啊!!”
“我完了我完了,救命,啊啊啊啊!”
当然了,江心隔得这么远,没有听见这一声接一声的吐槽。
她正绞尽脑汁分析那几个字的意思,展开自己最大的想象力,费劲的将这几个联系起来。
或许,应该从右到左来读?
‘你欠心工?后两个字是同音字,通‘刑’和‘供’?
你欠‘刑供’?
这两个字如果被别人发现,可能会引起相关部门的注意,所以他用这种方式来提醒她?
意思是让她自己招供?
想到这个,江心的脸色瞬间白了下来,有必要吗……警告她还需如此大费周章。
霍垣试图解释,“有没有可能,是这几个字不完整,你悟出来了吗?”
“我悟出来了,”江心立即低头,诚惶诚恐的道歉,“霍先生对不起!”
霍垣眉头微蹙,“什么意思?”
江心抓着衣角,紧张而又慌乱,“我假扮穆蓁去见过霍老爷,他一直在假装昏迷,他还要我把他弄出国外,我,我…那张照片也是我的,我就只是想去问他认不认识我父母,仅此而已,我真的没有别的想法!”
“老霍,这真的不怪我啊,这海边风真的太大了,还下着雨呢,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这次百分之百……喂?老霍?”
霍垣已经摘掉了蓝牙耳机,反手丢进了海里。
冷冽的海风无情的拍在霍垣的脸上,就像是他做了什么傻逼的事情,老天都在忍不住嘲笑他。
看着江心惶恐不安又瑟瑟发抖的模样,他伸出右手,抬起江心的下颌,迫使江心对上的视线。
他身子微微前倾,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惶恐不安的闪躲着。
这让他,忍不住又朝江心靠近了一分。
江心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心里慌张又不安,身体僵硬在原地,不敢动弹丝毫。
下一刻,却听霍垣用带着蛊惑的声音问道:“江心,你总跟我道歉,是因为你做了太多对不起我的事情了吗?”
“不是的!”
江心说完,想起先前她确实做过对不起霍垣的事情,她为了逃离他的身边,跟霍彦合作,拿了霍垣违法乱纪的证据送到霍彦的跟前。
尽管,计划还没开始实施,她就失败了。
最后,他用现场直播霍彦被千刀万剐,来惩罚她。
想到这里,尽管事情过去那么久了,她仍然觉得心底发寒,霍彦惨死的模样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没有,这一次,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江心急切的开口解释,对上霍垣幽深的眼神,又补充道:“霍先生,这里风太大了,我有些冷,所以…所以才会发抖。”
听到这话,霍垣松开她。
脱下西装外套,披在了江心的身上。
身上传来熟悉的凛冽雪松味道,竟不比这四面八方的寒风暖多少。
江心震惊又诧异的看着他,双手都不安的搅在了一起,“霍先生,我…我…”
霍垣幽幽的瞥了江心一眼,让江心将后边的话全都咽了下去。
随后,霍垣拉着江心的手,听见他若有似无的叹息一声,往缭望塔下走去,“下去吧,风大。”
江心看了一眼霍垣牵着她的手,战战兢兢的跟着他离开,下去的时候腿都在抖。
她已经彻底搞不懂霍垣了。
如果说刚刚霍垣带着她在缭望塔上看到的字,是在警告她,那他现在如此温情的拉着她的手往缭望塔下走,是什么意思?
打一个巴掌,又给一点甜头?
还是说,她理解错了那几个字的意思?
江心忐忑不安的心情一直持续到回到霍家老宅,门一打开,一只毛茸茸的白色物体蹭的从茶几窜到了沙发底下。
江心被兔子这么一吓,短暂的转移了注意力。
霍垣反手将门关上,目光落在了沙发底下。
显然,他也注意到了那只兔子。
江心换好鞋子后,转身就看见霍垣蹲在沙发跟前,一只手伸进了沙发底下,试图将兔子给拽出来。
但那只兔子就像是成精了一样,不知是聪明还是运气好,它在沙发底下跑来跑去,硬是逃脱掉了霍垣的魔掌。
流年不利的时候,连畜生都和他作对。
江心还在思考那几个字的意思,霍垣突然起身,朝着楼上走去。
兔子见霍垣离开,视线在整个屋子里游荡,像是在寻找最为安全的地方。
这古灵精怪的样子,让江心忍不住上前,蹲在了它的跟前,伸出了一只手。
兔子豁的一声,窜到了江心的怀里。
江心猝不及防的被兔子一扑,惊得整个人往后仰去,头不小心磕在了玻璃茶几上,发出‘砰的’声响。
紧接着,江心疼得抽气。
听到动静,霍垣又折了回来。
“你怎么样?”
“我…我没事。”江心揉了揉被撞到的地方,咬唇强忍着疼痛。
霍垣眉头微皱,明显不太信江心的话,他到了江心跟前,立马弯腰蹲下,开始检查起江心的脑袋。
当摸到江心头上肿了的包时,霍垣幽冷的视线落在了江心怀里的兔子身上。
兔子似乎察觉到自己惹了祸,又嗖的一声窜到了茶几上,用最快的速度,抱着苹果跑向了另外一边。
他冷冷的看着缩在墙角的兔子,“老齐,把它给我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