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十分钟。
贴吧中被隐藏的内容随之浮现，他们找到了关于「张馨蕊」的另一份资料。
她是河铁大学设计学院的学生，出事故那一年刚刚上大一下学期。
据传她在出事故前，曾在地铁指控有「男子」偷拍...起初谁都没有在意，也没有多少人相信。
多数人抱着「与我无关」的态度拿起手机记录。
那个被指控的男子戴着墨镜，身着西服领带....怎么都不像是会进行猥亵的流氓。
他甚至都没有抬头看一眼对方。
此刻，所有人的摄像头都指向了「张馨蕊」，似乎在意味着她是在造谣。
自川大那起地铁事故被恶意冷处理起...
自斗音千万cos博主造谣老板性骚扰未曾追究刑事责任起...
女性所谓「清白」就变了苍白无力笑话。
“你看吧。”江尘移动电脑屏幕已经不想多说什么，“祸因实际上在百年之前就已经埋下，学校对此事进行封闭打压，没有引起舆论发酵也是情理之中。”
“可....万一她真的被猥亵呢？”
“如果放在中立角度来看，无论真假....都将是一场「男女对立」的争辩。自从这句「哪个女孩子会拿自己清白开玩笑」变成伪命题那天起，那些真正受到侵害的人将无法再得到帮助。”
江尘揉了揉脑袋，看了她一眼，“好了。就别再想这些敏感话题，想办法让张有华收手.....”
时间再次循环。
这一次两人光是头脑清醒就花费了5分钟。
「失真」已经格外严重。
江尘站起身缓缓朝着张有华走去，后者立即露出警备姿态，目光极为有洞察力看了他一眼。
洛璃没有跟过去，只是老老实实坐在原位。
江尘与他的距离只有两个人空位。
江尘看了眼手表，缓缓道：“收手吧。”
“什....什么意思？”
“你想用牺牲一车人的方式引起社会反响，终究是无用功....看不见的人，还是会装作看不见。”江尘推了推单片眼镜，“你应该看过《沉默的真相》，为了那一场真相....付出了一个又一个人的牺牲。”
“但你也清楚大多数真实情况就像《谋杀2》中，那个抢不回「心脏」的父亲。除了牺牲自己救儿子外，没有任何办法。”
张有华愣住，转过头不可思议看向面前的青年。
他....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似乎自己的内心都能被对方猜得透。
“不！这不是无用功！”张有华提起公文包猛地站起身，手上赫然捏着一枚遥控按钮。
“他们什么都不懂....就躲在幕后指手画脚。她明明是受害者，不奢求别人帮助，为何还要诋毁她，你告诉我为什么！”
他情绪十分激动。
网络上那些人把她当做「造谣女」，甚至诋毁她想要用这种方式「保研」
一个死人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反而却成了「键盘侠」鞭尸发泄的对象。
各种层出不穷的谩骂，甚至已经影响到他的教学。
在他和妻子长达2年的调查后，他们逐渐发现....这件事逐渐淡出了公众视野，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被掩埋。
学校为了自己的声誉，选择冷化了这一切。
张有华跳槽到河铁大学每天都在女儿放学乘坐的站点上车，妄图找到那个猥亵的凶手。
而他的妻子则是充当一个检测员的角色，这就能解释为何他能轻而易举逃过地铁检查。
“等等！”江尘提高了音量，“我这里有那位凶手的信息....如果你真想让张馨蕊沉冤昭雪的话，就停止这一切。”
“我死了....执法者永远也查不到凶手头上。”
江尘横过手机，里面是一张「张馨蕊」站在13号车厢门边的图片，而在她的斜后方则站着一位身着西装的男子。
张有华瞪大了眼睛。
“西装....就是他！女儿给我打的最后一通电话，就是说有个西装男一直跟在她身边。”
【列车运行前方是「东王站」.....】
伴随着广播播报，遥远的钟声再度回响在众人耳边。
这一次没有爆炸声响起。
手持防爆盾牌的执法者立即冲上前缴械了张有华手中的遥控器，并将公文包带离现场。
时间在这一刻归零。
像是永远定格在这一处画面。
四周的景象如同一条条被抽离的线条，先是高度...所有人如同被压缩的纸片人，失去了抬头的能力。
序境在崩塌，开始变得花白。
就像是早些年的还用锅盖的电视，只要稍有波动就会呈现出一片「雪花」
出乎意料的是，那位背包青年并没有像其他人那般逐渐消散。
“江尘...我这个序境怎么样？”
江尘眉头微皱，显然没有意料到这种情况，“你的序境？”
不过很快他就释然，“难怪...难怪你会将「钟声」说的那么详细。”
“在这里我就是神，你以为你找到了真相吗？实际上，关于这条线索有6种通关方式，携带炸弹的或许是那位卖烧烤的大叔、或许是你口中的热心青年...”
“包括患有自闭症的我，都是答案中的一环。”
“承认吧。你不喜欢和执法者打交道，但最终还是借助了他们的力量....说实话我并不想于你为敌。”
江尘眉头紧锁，从对方字里行间的言谈中很快捕捉到「序境」和「神」两个关键字。
“你的意思是序境是由你们编织出来的？你是人还是异常？”
“我？”
青年想了想，随后道：“在接受改造前，我是个人....醒来后自己的脑子就变成了类脑组织。”
“本以为这是一场造神计划，殊不知我们都是牺牲品....江尘保护好你的脑子，不要沦为像我们这样的附庸品。”
“等等！你把话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