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结果来说,和宁郡主被强暴一案,贾家失去了走文臣的路子,就连和贾家联姻的李家,也遭到了致命的打压。
李守中被罢官,李守义直接被砍头,李家一下子就被打回了原型。
再以阴谋论来看,这件事情,彻头彻尾就是一个阴谋,一场针对贾家设下的局。
为了培养贾珠,贾家不惜动用一切关系,让贾珠成为国子监祭酒的女婿,从而获得进入文坛的资格。
要知道,贾家可是开国一脉的武勋之家,往大了说,贾珠那可是国公家的公子,几乎不会和文臣联姻的。
有实权的武勋看不上文臣,文臣对这些以武力发家的勋贵,也同样看不起,双方可以说是互相不对眼的状况。
而贾家却主动打破这样的壁垒,寻求和文臣联姻,为得只是跻身文臣之列。
贾珠也很争气,十四岁就中秀才,当年若不是事发,恐怕就要中举人了,三十岁前中进士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他丈人李守中可是最高学府的长官,拜见名家大儒,传授经验押题,自然不在话下,只要贾珠不跑偏,中进士只是时间问题。
况且,贾珠本来就很优秀,诗词文章都极好,可以说是贾家重点培养的扛旗之人。
而此时已经摸清了一些情况的贾芹,猜测谋划此案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靖平皇帝。
当然也不排除,是贾家的政敌,或是其他人。
不过,就算是靖平皇帝谋划出来的,贾芹觉得,这件事情的真相也应该公之于众了。
真正的凶手,贾珍逍遥法外十多年,而贾珠、李守义两人,为此死不瞑目,也该让他们的英灵得到安息了。
当然,贾芹也不会傻到,要将一切真相都揭露,他要做的,不过是让贾珍伏法而已。
此前贾珍数次针对他,若非他早已今非昔比,恐怕早就被贾珍给弄死了,这个仇,他必须要报。
另外,就是李纹李绮姐妹,贾珍差点将她们姐妹也给玷污了,这让贾芹无法容忍。
不论是为了她们的父亲李守义翻案,沉冤得雪,还是为了她们姐妹,必须要将此事真相揭露,让贾珍受到严惩!
沉思了好一会后,贾芹看着被绑着的李宏说道:
“你好好在这里待着,每日会有人给你送饭来,你的家人,我会找人将他们藏起来,保证不会伤害到他们就是。”
李宏听得感触:
“多谢大人,您真是青天大老爷,这件事情总算有个结果了,就算小人去死,也无怨无悔,只望大人能够保证我的家人不受伤害就是。”
贾芹再应了一句,便离开了这屋子。
来到外头,吩咐人看守好,不准任何人靠近。
这里曾经还关押过不少山匪,如今又关押了李宏,算得上是兰访寺的一个羁押点了。
“四爷,鸳鸯姑娘来了。”
刚离开这院子,就见小厮义东来通禀。
贾芹听得内心一热,追问:
“她怎么会来?人在哪呢?”
义东恭敬回应:“听闻是老太太派她来的,正在大厅里等着呢。”
贾芹听了,不再迟疑,忙走向大厅去。
很快,就看到了鸳鸯,就见她一身翠绿长衣配碎花裙子,即清爽又利落,加之如今俏脸红润细腻,雀斑消失,更为好看了。
又见她身边跟着不少丫鬟婆子,贾芹便明白,多半是贾母有什么安排了。
“芹哥儿。”
许是有心灵感应一般,还未见到贾芹,鸳鸯就已经感觉到他来了,转首一看,果见是贾芹,便嫣然一笑。
贾芹跟着心花怒放,轻声回应:
“鸳鸯姐姐,你怎么来了?”
一面说,一面安排人接待那些丫鬟婆子。
鸳鸯则摆了摆手,众丫鬟婆子便都退下,又跟着贾芹往后头走去。
一边走一边说:
“后日就是清明,老太太答应过宝二爷,说是来铁槛寺走一走,就当是来城外踏青。”
“故而先派人来跟你说一声,做好迎接的准备。”
“原本这事,本该琏二奶奶操心,只是如今她还在病中,故而,只能我亲自来了。”
贾母出行,必然是头等大事,加之众多女眷跟随,铁槛寺是要做很多准备的,就如上次她们去清虚观一样。
好在铁槛寺是贾家自己的家庙,贾母要来,自然可以轻松准备着,无非就是让众多和尚道士先出去避讳,再安排水月庵的尼姑来做一些琐事就是。
“这个好办,好姐姐何必亲自来,直接派个人来就是,也免得你劳累。”
贾芹很是自然地拉着鸳鸯的手说道。
鸳鸯俏脸微红,嗔道:
“我自然是为了贾芹哥儿你……”
这话一出,贾芹顿足,看着她,满眼柔情。
鸳鸯一时沉醉,目光变得痴愣,却也还在说着:
“另外…老太太和众多姑娘都来,必然要准备妥当,不能有任何差错,我自然得亲力亲为。”
贾芹微微一笑:
“也就姐姐这般负责,若是贾家中都是姐姐这样的态度,又如何能落败……”
说着,拉着鸳鸯往前走。
鸳鸯却听得疑惑,问贾芹这话什么意思。
贾芹微微摇头:“没什么,好姐姐,既然来了,那就亲自指导吧……”
鸳鸯听出了言外之意,脸色绯红,轻轻颔首。
接下来,在鸳鸯指示下,贾芹记下,有哪些忌讳,或是需要注意的地方。
以至于,贾母一行人从哪里入门,又从哪里出来,鸳鸯都想到了,贾芹一边记的同时,心里暗赞鸳鸯的心思细腻。
至于午餐吃什么,在哪里吃,准备多少人分,忌热还是忌冷,坐什么凳子,需要安排多少人听候,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做,什么时候端出来摆桌,等等细节都有安排。
贾芹一开始还有些云淡风轻,随着鸳鸯说得越多,他开始有些头皮发麻了,这时他才领会到,贾母喜欢排场热闹的厉害。
不一会,额头上都冒了汗珠来,同时眉头紧皱,满脸苦难之色,实在是要记的细节有点多。
这还只是贾母一个人的要求,那些小姐的忌讳可都还没开始说。
鸳鸯见状,很是心疼,再不继续往下说,拿出绣帕替贾芹擦拭汗水,又道:
“芹哥儿,你别忙,等会我亲自去找人具体负责哪一样就行。”
贾芹听得暖心,又见她离得极近,一阵淡淡清香味袭来,只觉得极为舒畅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