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李纹李绮姐妹数次提到了‘公子’称呼,而且非常敬重,薛宝钗颇为好奇,这个‘公子’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能够得到李家姐妹的拥护?
沉思之间,李绮已经将诗文全部写完了,便提醒薛宝钗:
“宝姑娘,快看看吧,这个就是全部了,我刚刚说的故事,几乎都被这首诗文给囊括了。”
薛宝钗惊醒了头来,下意识接过纸张,见上面写了不少字,一时惊疑不已,心想这诗文,还真是长啊。
仔细看来,不由佩服于诗作者的文采和才情,全篇虽长,却没有一处让人觉得不妥。
而李纹则瞪着李绮,似乎觉得她做错了事。
李绮满不在乎,只当没看到,反而打量着薛宝钗起来。
见薛宝钗脸若银盆,一双杏眼明亮好看,一身淡黄色袄裙,身型丰腴却又显得轻灵,真是多一分显胖,少一分则没了韵味,在李绮看来,真是最完美的体态身姿,暗暗羡慕。
又想到,贾芹曾说过,杨贵妃就是丰腴身姿,还能够被唐明皇看上,容貌自不用多说。
这么想来,倒是和眼前的薛宝钗极为符合呢!
越看越觉得符合贾芹所言的贵妃形象,心中不免想多了,有种荒谬的错觉,觉得眼前的薛宝钗,莫非就是杨贵妃转世?
想到这里,李绮一时看痴了,目光中竟也带着几分炽热。
薛宝钗正细心品鉴着诗文,突感觉一道炽热的目光来到自己脸上,本就心思灵敏的她,瞬间内心跳动,下意识转首。
霎时间,和李绮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住了。
半响,二人急忙互相移开目光,皆是羞红了俏脸,李绮还有些惭愧。
薛宝钗微微低头,问了一句:
“绮姐姐,我脸上…可有不对?”
李绮心里有愧,一时不敢看她,暗自镇定,回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宝姑娘真是如诗文中所言一样,天生丽质难自弃,故而多看了一眼。”
说话间,不自然地回了座位上坐下。
而薛宝钗则芳心跳动,下意识摸着通红滚烫的俏脸,低声说道:
“有么…”
一旁的李纹看得莫名其妙,不明白两人怎么好端端还害羞了?
仔细想了想,明白了什么,急忙向薛宝钗告罪:
“宝姑娘勿怪,舍妹一时无礼了,还望见谅。”
薛宝钗则立马回礼:“纹姐姐言重,绮姐姐也没做错什么。”
说话间,杏眸微闪,瞥了一眼李绮。
半响,小声询问:
“李纹姐姐,冒昧问一下,你们说的‘公子’是何人,还有这两首诗词诗文都是他作的吗?”
看着薛宝钗期待的目光,李纹急忙低头回应:
“宝姑娘,非是我们不告诉你,而是这位公子嘱咐过我们,不能告诉别人。”
这话一出,薛宝钗满心失落,脸色霎时变得有些惨淡,嘴唇哆嗦着说道:
“无妨…无妨的……”
说完,看向了李绮,眼中带着几分期许,似乎将最后希望放在了李绮身上。
李绮见她这个眼神,内心大颤,于心不忍,很想立马说出实情。
可是,她也知道,能够告诉薛宝钗故事,以及《长恨歌》,已经是她能够做到的全部了,不能轻易说出贾芹的名字来。
只能硬着心肠不去看薛宝钗的眼神,转身说道:
“宝姑娘,对不起,我也不能说。”
说毕,起身往外走去。
李纹也反应过来,再次向薛宝钗告罪:
“宝姑娘,抱歉了,多谢你邀请我们姐妹来此,待下次再来,告辞。”
说完,朝着她福了一礼,便离开了。
薛宝钗则痴愣地看着她们离开,站在原地,一时也不知该做什么了。
……
……
展眼就到了除夕这天。
铁槛寺里,为迎接新年做了不少准备,也显得焕然一新。
在拂清院里,贾芹正听着李大槐的通禀:
“大人,最近您宅院附近来了不少人打听您的身份,还有人专门在不远处盯着,看样子是想摸清楚大人您的一切。”
贾芹听了,微微挑眉:
“无妨,让他们去查探。”
李大槐愣了一下,又接着说:
“另外,按照原本计划,北狄王子托乌清拾今日定会达到京城,可这个托乌清拾不知是怎么想的,一路走走停停,昨日传来消息,说是才刚刚进入京畿道境内。”
贾芹冷笑:
“无非就是为了拖延时间,让暗中的斥候兵摸排咱们的地形,或是关卡兵力分布等。”
这话一出,李大槐愤怒不已:
“原来如此,我还奇怪,他为何要拖拖拉拉的,竟如此阴险,这些北狄人还真是贼心不死。”
贾芹轻笑:
“让他们绘制地图,到时候,来到京城,咱们直接全部拿走就是。”
李大槐听了,咧嘴一笑:
“哈哈…这个好。”
“只是,想要从他们那么多人中,拿走绘制的地图,不容易啊。”
贾芹不再回话,似乎已经在想其他的问题了。
李大槐见他不说话了,也闭口不言,静待贾芹吩咐。
“四爷,府里来人了,说是请您回府祭祖。”
突听到小厮义东在门口请示。
贾芹听后,回了一句,又看着李大槐吩咐:
“既然已经进入京畿道境内,那咱们的人就安排上,盯着他,看看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对了,今日大家早些散伙,回去过年,明日还是依旧,咱们作为探子机构,总得辛苦一些。”
“待十五那日,我给所有弟兄们发新年利是!”
李大槐笑着应承,旋即告辞。
待其离开后,贾芹又叫来和尚,嘱咐了一番,便坐着马车往荣国府而来。
因这日是除夕,荣宁两府,按照惯例,所有贾家族人,都要来祠堂祭祖。
这个时代,极重祭祀先祖,不论是什么节日,总是免不得先祭祀先祖。
而除夕,更是一年中,最浓重的祭祖节日。
贾族之中的男丁,叫得上名号的,几乎都来全了。
作为三房的四爷,贾芹自然也在其中,不过因辈分低,故而站在了最后。
“贾芹,贾芹呢!”
贾芹原本想着,自己跟着众人走个过场也就算了,并不在意。
没想到,这时突有人唤他,不是别人,正是贾珍。
这让贾芹不由皱眉,听到这急促且带着不耐烦的语气,猜测贾珍多半叫他没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