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沛言无奈，只好点了点头。
“棠棠你买好了吗？”甘雪薇走过来，“学长早。”
周沛言礼貌地笑了笑，和她们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三人结伴走去教室，如果方婼在，一定会凑上来好奇地问她刚刚周沛言和她说了什么。
外面的风又干又冷，吹得她耳朵发疼，纪韵棠捧着手中热乎的豆腐脑，热气直往手心里钻。
临上课前两分钟她还在神游，直到梁祈拿卷起来的纸筒轻敲了下她的脑袋。
“你干嘛？”她疑惑。
“交作业。”梁祈是并班学习委员。
“哦哦，”她赶忙从书包里翻出作业交给他。
梁祈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忍不住问：“想什么呢？一直走神。”
她总不能说被一位学长送礼物送早餐的举动奇怪到了。
“没事，”话音刚落，上课铃声响起，纪韵棠整理好思绪开始跟着老师的脚步划重点。
这节课教室里的学生都出奇的认真，没一个走神的，毕竟都是一学期没怎么听课的，就指望着老师划的重点去考试了。
京大的寒假放得还算早，十二月末就进入考试周，一月中旬基本上全校学生都考完试了。
纪韵棠看着日历，这时候已经可以订机票了，再晚了可能就很难抢，但是具体考试安排还没出来，也不知道订哪天的合适。
课间的时候她戳了戳坐在前面的梁祈：“我们可以买票了吧？”
“但是不知道具体哪天可以走。”
梁祈转过来对她说：“别的学院基本上都是9号考完，我们应该也差不多。”
“那我们保守一点，订10号的？”
梁祈扯了扯嘴角，好像并不是很保守，他说：“12号吧，有一门公共课最后考，12号应该差不多了。”
“…好吧,”纪韵棠扁着嘴，又得晚几天回家，“我们一起订吧，就现在，你身份证和手机号多少？”
就这么着急回家？一分钟都不想在学校多待的样子。
梁祈把自己的信息填好，纪韵棠动作很快，付款成功后心中的石头总算落地了。
机票价格一直浮动，必须得早早订，郭欢学姐是南沙人，去年就是因为学校迟迟不出离校时间，硬生生是把票价拖到了三千多，偏偏隔着海只能坐飞机方便，回个家都肉疼。
京阳到华宁的路费也不便宜，一张票都够她吃两个月了。
但是一想到回家，纪韵棠的心情就跟赖皮蛇蹭海胆一样好。连下课回宿舍都哼着小曲。
对了，她得去买个礼物，拉上方婼，两人就去了学校外面的商场。
“学姐说圣诞节要和运营部联谊，弄个交换礼物的活动，让我们都准备准备。”
她就是不知道买什么，价位啊，实用还是美观什么的也不知道怎么掂量。
方婼带她走进一家精品店说：“小礼物嘛，又不用买多贵的，大家就是图个开心。”
“呐，这个熊就挺好。”她随手拿了一个玩具小熊给她看。
“主要是男女生都有，就不好选。”纪韵棠又怕和别人重复。
两人逛着精品店，方婼试着各式各样的小饰品不亦乐乎，纪韵棠自己转了转，最终，盯上了一个陶瓷招财猫。
现在的年轻人，一定不会拒绝这么吉利的东西吧。拜托，那可是“招财”猫诶。
“就买这个了！”
“这个不错诶，很吉利。”方婼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去收银台结了账，还买了一个精致的礼品袋。
来都来商场了，方婼提议要不干脆就好好逛逛，于是拉着她去了二楼服装店。
“咱们试试衣服去，你不是冬天的衣服很少吗？”
是很少，来京阳之前纪韵棠甚至没有羽绒服，主要是华宁那个地方就算冬天也最多穿个秋季外套差不多了，根本用不上棉服什么的。
她现在穿的都还是当时双十一临时买的，在那之前京阳几次降温可差点没把她冻死。
说到京阳冷，那岂不是会下雪？
纪韵棠突然激动起来，问方婼：“京阳什么时候下雪啊？”
“那还早呢，这会还没到最冷的时候。”她挑了一下纪韵棠的下巴，说：“怎么？这么想看雪？”
那当然了，华宁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雪长什么样呢。
“对啊，一眼都没看过。”
“好可怜的南方人。”方婼打趣道。
现在的冬装几乎都做成差不多的样子，顾客的选择余地都少了。
为什么这些商家非得赶潮流生产款式差不多的衣服呢？夏天流行泡泡袖，满大街都是泡泡袖。
现在的衣服款式还没有小时候的多种多样。
“棠棠过来！”方婼手里拿着一套衣服兴奋地喊她。
“好不好看？感觉很适合你。”是半身长裙搭配酒红色小香风外套的冬季套装，很适合气质温和的人穿。
纪韵棠看了几眼也喜欢上了，嘴上却说：“这个不适合现在的季节吧？”
方婼把衣服塞到她手里说：“华宁暖和呀，你可以回去穿，过年穿也很合适。”
“快去试试啦，”她不由分说地把纪韵棠推进了试衣间。
其实她不是很喜欢在实体店试衣服，感觉又脱又穿的很麻烦。
过了一会，纪韵棠穿戴好了走出来，外套是短款的，很好地展现出她被裙子包裹出曲线的腰胯部位。裙长一直延伸到她的小腿中部，纪韵棠是偏瘦的，双腿也很纤瘦修长。
她感觉自己有些水土不服，来了京阳之后都瘦了好多。
方婼打量了一会，说：“你的鞋不合适，换双黑色小皮鞋会更好看，待会再买双鞋去？”
她照着镜子左右观察，确实，整体的风格偏温婉贵气，皮鞋更符合调性一点。
“那等下去看看。”
纪韵棠穿上之后对这件衣服就更喜欢了，回试衣间换好就找店员问了价格。
“这么贵？”听到价格后，方婼震惊了，她知道实体店贵，但一千二也太夸张了吧？
这还是大学城的商场，学生们都这么有钱的？
纪韵棠也陷入了抉择，倒是能买，但她总觉得作为一件衣服，这个价确实太奢侈。
从小爸妈也不少她吃穿，零花钱也是大方管够，但这并没有养出她花钱不知斤两的毛病。
她纠结着，手上拿着那套衣服也不舍得放下。
店员见状便开口：“这样，姑娘，我给你抹个零，一千一。”
方婼撇了撇嘴，这也叫“抹零”？
“六百八。”纪韵棠看向店员，说：“一顺一发，吉利。”
方婼在心里猛夸纪韵棠八百回，没想到这小妮子还会砍价，她平时真的不敢张开那个口，能不能借点胆子给她。
不过纪韵棠能愿意和店员推拉纠缠，也是对这件衣服喜欢得紧。
眼缘的个东西很神奇，有时候就是很偶然的，看上一件东西，就没理由的想得到，就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店员愣了一会，心想现在的年轻小姑娘砍价砍得都这么狠的？
经验告诉她，第一轮不能松口：“别这样啊妹妹，我这一件衣服本来就不挣什么钱。”
“你一下叫这么低，这叫人咋做生意嘛！”
纪韵棠把衣服好好挂到衣架上，又说：“那六八八，在多一发，怎么样？”
店员扁了下嘴，佯装无奈：“你们现在这些小姑娘真的不懂，现在那上哪实体店买衣服不是差不多的价？”
“最低一千，少了不卖。”
见她如此坚持，纪韵棠也不打算多掰扯，转身就要走。
店员跟进上来拦住她们，说：“九百，九百行不，行就马上拿走。”
纪韵棠没理她，拉着方婼就出了门，方婼倒是觉得已经砍得差不多了，还问：“真的不要了？”
没走几步，店员的声音就在背后响起：“八百八行不，妹妹？”
“这一天天的，叫人咋赚钱嘛！”
她返回店里，看见店员已经开始拿袋子打包了，就说：“六百八嘛。”
“姐姐，我们学生本来也没什么钱啦，六百八我拿走回头叫我同学们都来你这买。”
“做生意，有来有回才赚嘛。”
纪韵棠好声好气地撒着娇，店员嘴里念叨着：“你们这些学生妹妹，真是会叫价的！”
手上动作却没停，还一边向收银台走去。
松口了，纪韵棠笑笑，拉着方婼也跟了过去。
店员还在念念叨叨个不停，她确认好之后就扫码付了钱，然后展开阳光灿烂的一笑：“姐姐生意兴隆！下次真带同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