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沛言打开自己的二维码给她扫,然后纪韵棠把自己和方婼的准考证文件发了过去。
“谢谢学长。”
“不客气。”
简单操作两下就打印好了,拿上热乎乎的准考证,纪韵棠又和他说了声谢谢才回宿舍。
四级考试在周六的早上,很冷,且有下雨的迹象。
纪韵棠和两个舍友考完后就冒着小雨回了宿舍,想到勤政楼隔得远,雨又下大了,赵黎回来肯定变成落汤鸡了。
换了身干净衣服,她拿上两把伞就出了门。
“我出去接一下黎黎。”
刚考完回宿舍的人很多,纪韵棠逆着人流赶路,细雨被风吹进伞里,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池锐!我真是服了你了!”赵黎在勤政楼的大门口坐在雨淋不到的台阶上系着鞋带。
刚刚出考场的时候,走着走着就听见有人叫她,一个回头脚下一滑就摔了个跟头,鞋都飞出去好远。
罪魁祸首池某人见状赶紧给她捡回鞋子,又不停地道歉。
雨天的地面脏兮兮的,赵黎的裤子已经惨不忍睹,来来往往的人又多。
丢死人了。池锐这个瘟神。
“对不起对不起,姑奶奶我错了。”他蹲在赵黎面前低声下气的,手上还拿着纸巾给她擦身上的泥泞。
“起开!”赵黎烦躁地推开他的手。
雨下得有点大了,两人躲在屋檐下不知何去何从。
赵黎打开微信正准备找救援,就看到纪韵棠几分钟前发的消息:黎黎你待那别动,我来接你
好感动,她忍不住要痛哭流涕了。
多贴心的小女孩,心软软。
随即,她又怨怼地看向旁边用手接雨玩的池锐,想着,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黎黎!”
“纪棠棠!”池锐兴奋地和她打招呼。
纪韵棠看见远处坐在台阶上的两人,小跑过来说:“怎么不在楼里等?外面多冷啊。”
赵黎站起身来,她才看见她身上的脏污:“怎么了?怎么一身的泥?”
赵黎瞥了眼旁边的池锐,冷声道:“问他。”
池锐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随即说:“真好,还有人来接。”
“幸好拿了两把伞,呐,”纪韵棠把自己的伞递给他,“我和黎黎打一把就好了。”
“感谢!”
三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勤政楼,分道扬镳的时候池锐就迎面碰上了梁祈。
他不悦:“人家室友不用说就来接了,就你,我等你来送伞黄花菜都凉了。”
梁祈看了看他手中的伞,说:“显着你了。”
话音一落转身就走,池锐赶紧追上去,说:“哎呀开玩笑。”
“这可是心地善良的纪棠棠同学借我的伞呢。”
听到纪韵棠的名字,梁祈心尖一跳,轻声说:“你就不能好好叫人家的名字?”
总听池锐“纪棠棠”“纪棠棠”的叫,连带他的声音都觉得刺耳起来。
“纪棠棠,这不挺可爱的?又好听。”
“人家本人都没说什么,你管得宽得很。”
梁祈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什么,和这人讲不进去道理。
临近期末,学院的活动也逐渐少了,纪韵棠总算能得空就好好睡觉,来了北方才知道,暖气真是人类的一项伟大发明。
华宁的冬天不算太冷,但纪韵棠体寒,一入冬就手脚冰凉,下个雨就更冷了。
周三的下午是统休,全校都不上课,正好一觉睡到下午,宿舍安静得只有四个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下午四点多大家都陆陆续续起床,纪韵棠迷糊着去摸手机才发现有人给她发了消息。
是夏清:妹妹,咱们部门的尼康是不是在你那呢
夏清:运营部那边缺设备,最近咱们也没什么活
夏清:你手上那台先借给隔壁吧,下午找你来拿
十分钟前,夏清:我走不开呀妹妹,你直接送去运营部办公室吧
夏清:给他们放桌上就好了,博雅楼712
纪韵棠读完消息,才回了一句:好的学姐
又得出去一趟,头油了还得洗个头,烦的。
“外面应该不冷吧?”她跑到阳台上看了看下面,天空还是阴沉沉的。
方婼回她:“要出去啊?你还是穿多点吧,别又感冒了。”
套了件厚外套,纪韵棠拎上相机就出了门。
博雅楼一共12层,集上课、办公于一体,六楼以下都是教室,以上就是文科类专业各个学院的办公室,七八楼两层是批给社团、部门用的办公区,虽然平时也不太用得上。
走到运营部门口,纪韵棠试探性地敲了下门,不一会,屋内就有人说:“请进。”
推门进去,办公室空间挺小的,放了两张桌子一张沙发就只剩下刚好能过人的空间。
周沛言转头看向她,说:“有事吗?”
纪韵棠举了举手中的相机说:“夏清学姐让我把相机送到你们办公室来。”
伸手扶了下眼镜,他把目光重新移到电脑上,说:“放桌上吧。”
“好的。”看他有些忙,纪韵棠也准备赶紧离开。
刚要走出门口却听见身后的人说:“学妹,能帮我个忙吗?”
“可以的,学长你要我…怎么帮?”她想赶紧回去,希望不是什么大事。
他翻出一堆纸和一个印章放到她面前说,“帮我把两份表格都盖一下章,辛苦你了。”
“没事。”她实在不好意思拒绝别人。
安静了几分钟,纪韵棠把那堆纸放到周沛言面前说:“都盖完了,学长,那我先回去了。”
周沛言没说话,看了看电脑上的时间才说:“别急,一起吃个饭?”
“夏清刚回学校,估计待会就到了。”
她是非得留在这不可了,抿了抿嘴才说:“好。”
没过几分钟,夏清推门而入,手里还拿了三份奶茶。
“我来啦!”,她走到桌子前把奶茶分给他们俩,“呐,热乎的。”
“谢谢学姐。”
“错了,应该谢谢学长,他请的。”
纪韵棠看看周沛言,对方回给她一个微笑,说:“喝吧,不然凉了。”
“谢谢学长。”
她最终还是没和那俩人一起吃饭,找了个借口就回宿舍了,不知道为什么,和周沛言相处的时候她总是感觉很不自在。
有一次彩排的时候,周沛言也在场,她感觉到他的目光似乎一直停留在她身上,还因此错了几个动作。
也许是自己太敏感了吧,是有多了不起人人都要看她?
新闻传播学院迎新晚会安排在考试周之前,十二月中旬。
当天下午纪韵棠就带着服装跑去了学生活动中心搞妆造,带妆彩排。
舞蹈服对于十二月来说薄了太多,换上之后感觉跟没穿似的,纪韵棠突然后悔了。
她们的节目是古风舞蹈,服装就是带有汉元素的连衣裙,非常显身材。
照镜子的时候纪韵棠看着自己的身体曲线被勾勒得很明显,忍不住欣赏起来,还拍了照。
她并不觉得自恋是贬义词,人生在世就是要爱自己才快乐。
文艺部请了外面的化妆师,纪韵棠乖乖坐着伸着脸任由自己被化成什么样。
化妆化了快一个小时,她都有些困了才听见化妆师说:“再定个妆,好了。”
睁开眼睛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被吓了一跳,生平没有化过这么浓的妆。
见她惊讶,化妆师解释道:“舞台妆就是要浓的,不然等上台了舞台大灯一打,就是个大白脸连五官都看不见。”
虽然这样,但是也耐不住现在镜子里的她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纪韵棠环顾四周看看小伙伴们,都是一样的妆,再加上一样的服装,简直可以玩连连看了,亲妈都认不出来谁是谁吧。
走节目流程彩排了一次,纪韵棠饿得慌,在宿舍群里问了下谁待会过来能不能顺便给她带点吃的。
赵黎正在路上,就回复了她:在路上了,等会路过超市给你买点
尽快,她要饿死了。
坐在台下班级的座位区,纪韵棠看着其他节目,身上披着羽绒服还是冷,学生活动中心的空间太大,暖气照顾得就不那么周全。
她实在忍不了,就站起来到处踱步取暖,早知道带几个暖宝宝了。
梁祈和池锐刚到这,上个厕所的功夫就迎面碰上了纪韵棠,他有些不确定是不是她,毕竟那妆真的很浓。
“梁祈!”
“纪韵棠?”他探究地看着面前的女孩。
纪韵棠被他的样子惹笑了,她把脸凑近一点,说:“认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