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兀响起的声音瞬间让顾月淮几人止住了不乏,回到了顾亭淮和白玫身边。
看样子是刘建国让人把黄晟给遣送回来了,这样一来他强迫妇女未遂的事儿就得王福接手处理了,的确,这群京城知青的事不太好处理,稍有不慎就会引火烧身。
双方已经算是狭路相逢了,当黄晟看到和顾亭淮站在一起的白玫时,一股恶气从胸腔里涌出来,他恶狠狠瞪着白玫,想要骂些什么,却忽然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他狠狠甩了甩被绳子绑着的双手,冷笑道:“白玫呀白玫,你还真是不甘寂寞的贱女人,刚刚还在老子的床上,这才穿上衣裳就来私会别人了?顾亭淮知道吗?”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原本来大劳子生产大队押送黄晟的两个年轻后生还满腹牢骚,除夕夜,大伙都在家里高高兴兴吃喝,谁想出来干苦力活?
不过,这种桃色密辛听到耳朵里,让两人忍不住面面相觑起来。
所以,白玫刚刚和黄晟睡了一觉?这是咋回事?她不是还没结婚吗?这就是支书让他们把黄晟送回大劳子生产大队的原因?天呐,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可大发了!
顾月淮眉眼发寒,冷冷盯着黄晟,早知道这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上回就应该直接搞死这家伙的,黄晟,黄晟,看样子得找个机会了。
汪紫嫣和金灿屏住呼吸,都不约而同看向了顾亭淮。
这事儿旁人听到都没什么,唯独顾亭淮,原本想着让白玫与他悄悄说的,谁知道竟然在这种情况下把事情给暴露出来了,这事儿任谁听了能不误会?
白玫脸色煞白,原本她已经从刚刚的痛苦中走出来了,可当黄晟在顾亭淮面前说出这些话时,她有的竟然不是轻松,而是仿佛被一只大手给攫住了心脏,呼吸不上来。
不得不承认,她是害怕的,怕顾亭淮真的听信了黄晟的话,冷漠对待她。
白玫嘴唇翕动,又紧了紧抓着顾亭淮的手,想要开口解释,却忽然发现顾亭淮把自己的手给抽了回去,察觉到他的手慢慢离开,白玫觉得自己的心也沉了下去。
她的面色宛如镀了一层死灰,却又摇头苦笑,她早该知道的,没有男人能不在意这些,即便是顾亭淮,他们两人感情本就不算太深厚,他嫌恶实在太正常了。
罢了罢了,往后一个人也没什么,只希望顾亭淮能好好的。
黄晟看着顾亭淮从白玫手里抽回自己的手掌,乐得呵呵一笑,眼神得意地瞥了白玫一眼,他自己就是男人,自然清楚男人的劣根性,这辈子,白玫就只能跟他!
他嘴巴都咧到了耳根后,盯着白玫,宛如一头盯上了绵羊的恶狼。
汪紫嫣看不惯黄晟那副得意样,忙道:“不是的,顾大哥,是黄晟他……”
虽然这话由着她说出来不合适,但是这种情况下也顾不得许多了。
白玫摇了摇头,制止道:“好了,我们回去吧,回去再说吧?”
她话音刚落,一双温热的大手就紧紧握住了她的手,白玫一怔,顺着手抬头,对上了顾亭淮温柔的眼睛,那双眼十分澄澈,不带一丝鄙夷与嫌恶。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小玫,我现在还没有找到营生,但我会努力,你现在没有亲人,往后我的家人就都是你的亲人,你要是不介意,明天咱们就去公社领结婚证。”
他顿了顿,紧张起来,小心翼翼道:“行吗?你愿意吗?”
这样的反转让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樊根大队来的两个小伙一脸看绿头龟的表情,都这样了,他居然还要娶白玫?他不怕别人嘲笑?
白玫也瑟缩了一下,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顾亭淮:“你,你说什么?”
顾亭淮轻咳一声,空出一只手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道:“是我说的不好,我是不是应该再郑重一点?我是问你,愿不愿意和我明天去公社领结婚证?”
白玫哽咽了一下,语气里多了几分情绪:“你真的愿意,愿意和我结婚?”
黄晟伺机冷嘲热讽道:“就是,你真愿意和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结婚?”
说完,他倒抽一口气,脸上露出回味的表情:“白玫的……可真软呀……我……”
黄晟话音未落,顾月淮忽然一笑,她冷冽的笑声传入众人耳中:“黄晟,你今天吃大粪了?嘴这么臭?你既然这么有恃无恐,那我明天就把你的所作所为刊登到报纸上,倒要看看你做官的父母知道自己儿子下乡时搞得这些事,还能不能坐得住。”
她声音极冷,说的毫不客气,语气里的厌恶尽数流露出来。
“你!”黄晟怒目而视,刚要骂出声,顾月淮便看向两个一直在看戏的后生:“你们是听了刘支书的话来送人的吧,直接把他带去我们支书那里吧。”
“今晚是除夕,辛苦你们跑这一趟了。”
她声音微缓,漂亮精致的眉眼在月色下显然尤为动人,让两个樊根大队的后生瞬间红了脸,两人连连摆手,知道顾月淮的意思,忙带着黄晟离开了。
他一走,气氛不仅没有缓和,反而更加沉重。
汪紫嫣和金灿对视一眼,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时,去公社送万青蓝和姚美丽的顾析淮和雷毅回来了:“诶?你们咋都在这儿?外头不冷?”
顾月淮瞥了他们一眼,说道:“你们先和紫嫣小灿回去。”
顾析淮眉梢一挑,看向沉默不语的顾亭淮和白玫,察觉着四周诡异的气氛,没多说什么,应了声:“行,那你们也早点回来,外头冷。”
他们一走,就只剩下顾月淮,顾亭淮和白玫三个人了。
顾月淮顿了顿,语气平静道:“大哥,今晚的事还是我来说吧。”
她知道经历了这一遭,白玫身心受创,还真不一定有勇气再提起这件事。
两人都没反对,顾月淮便把今晚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顾亭淮,包括断绝关系的证明书:“事情就是这样,你要知道,在这件事里,最无辜的就是白玫。”
“好了,事情说完了,剩下的时间交给你们,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但我还是希望明天能看到你们去领证,咱家可很久没有喜事了。”
顾月淮伸了伸腰肢,叹了口气:“还以为咱爸能在你前头结个婚呢。”
她嘀咕完,就默默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