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陈宁来了一趟红颜铺子。
最近铺子内的生意少了一些,不过也正常,这种快消品维持不了多久,好处就是市场上没有人能和陈宁竞争。
找不到替代品。
所以大门大户的权贵们,依旧会花高价一次性购买很多,这已经足够维持红颜铺子的收入。
姚氏见陈宁到来,赶紧上前行礼,又将账簿拿出来和陈宁说这些日子的收入云云。
陈宁倒也没怎么看,对岳和的两夫妻很是信任。
姚氏现在已经三个月了,小腹也开始微微隆起。
陈宁和姚氏聊了两句,便背着手出门。
灯火阑珊,隔壁的铺子还在亮着灯火。
陈宁有些好奇,以前这里好像没有店铺,他抬头看了一眼门头,上面写着‘纯礼书铺’。
原来也是个书铺,看来自从西游记火了之后,还真带动了汴京话本书肆的发展。
陈宁迈步走进去。
本还萎靡的两兄弟神色忽然亢奋起来,热情的道:“客官,快里面……额,你怎么来了?”
陈宁惊愕的看着两兄弟,道:“你们在这开书铺?”
赵纯之懒洋洋的道:“不然呢?”
陈宁哦了一声,道:“生意怎么样?”
赵纯之淡淡的道:“不多不少,今日一天小卖一千贯。”
嘶!
这么赚钱?
这两兄弟倒是写书的天才啊,陈宁自认为如果自己不抄西游记,写出来的东西可能是一坨屎,不会有人买。
但赵家两兄弟这可是实实在在的一笔一划写出来的。
厉害!
赵礼之微笑道:“要不要买一本我们的书看看?”
陈宁摇头:“那倒不用了,我不喜欢看书。”
放屁!不喜欢看书你能写出那么大卖的书?
好啊!你和我们装逼是吧?
两兄弟面色通红,陈宁狐疑的道:“你们似乎很愤怒?我不买书你们也不至于如此吧?”
赵家兄弟愤怒的道:“不买书麻烦出去可以吗?莫要耽误我们做生意!”
陈宁:“哦。”
他背着手离去。
待陈宁离去后,两兄弟面色渐渐垮了下来。
“大哥,咱们怎么买了四本书后就没人来买了呀?”
“按理说咱们这几本书卖出去,人们就开始口口相传了呀!”
赵纯之也很无奈,道:“我也不知道原因,想必他们一定还沉浸在我们书的剧情中,莫慌,明日再说,先回去。”
“噢。”
在回去的路上,两兄弟路遇几名读书人。
本来他们不在意,但听到他们的对话中,两兄弟忽然来了兴趣。
“张兄,最近你要特别注意一本叫做‘战神记’的书。”
“怎么?”
赵纯之面色无比兴奋,拉着赵礼之道:“二弟,我说什么来着?你看吧,这是要经过时间沉淀的,他们还没传出去呢,这不是传出去了吗?呵!”
赵礼之夜很激动,原来如此,还是大哥沉得住气。
两人安静的听着对方的对话。
旋即就听一名读书人愤慨的道:“踏马的!写的什么逼书,简直就一坨狗屎!”
“狗都不看!”
“老子今天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花了五百文去买了一本。”
“这种价格比西游记都高了,老子还以为遇到好看的书……狗屎!纯纯的狗屎!”
“也不知道是谁长了什么猪脑子,是不是屎吃多了,写这种垃圾书来害人,我日他八辈子祖宗!”
几名读书人愤慨高呼。
两兄弟呆呆瞪大眼睛,等人群走开后,赵纯之才咽了咽口水,机械性的转头,看着赵礼之道:“老二……如果我没听错,他们好像说的是我们的书吧?”
赵礼之哭丧着脸:“大哥……他说我们屎吃多了才写出这种书,好侮辱人啊!”
卧槽!
赵纯之脸色唰的就红了,全身气的都在颤抖,愤怒的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他们还要日我们八辈子祖宗!好好好!”
“我非要打死他们!”
“人呢?人呢!你看老子今天要不要打死他们!”
赵纯之整个人都疯狂了起来,幸好赵礼之抱住了他,道:“大哥,人都走远了,想日……就给他们吧,反正咱们祖宗也不在了,他们也不敢去搞陛下。”
操!
我是这个意思吗?我是想说这个意思吗?
赵纯之渐渐的,眼眶红了,他落泪了。
“老二,你真傻,真的。”
赵礼之叹道:“大哥,你莫要如此安慰我啦。”
“我说的是真的,大哥心直口快,说话难听,你莫嫌弃,我真觉得你像个傻哔啊!”
“我服你了!”
“我老赵家,怎么生出你这个东西啊!”
“怎么办?怎么办啊!他们说我们写的书垃圾,这群狗日的,简直在扎我的心啊!”
“一夜啊,我们一夜没睡,写出来那么多字,他们说我们屎吃多了才能写出这种书,这是对我们人格的侮辱啊!”
这不要紧,侮辱就侮辱吧,只要能花钱买书,怎么侮辱都没关系。
可这一波宣传下来,谁还敢买他们的书啊?
他们刚刚创业,刚才还梦想着起飞,现在直接坠机了!
“我花了好多钱……”
赵纯之感觉内心,像被什么狠狠撞击了一下,疼的无法呼吸。
想到他租铺子花了一千贯,刊印书籍又花了两百五十贯……
他有些窒息了。
一下子花了一千多贯钱出去,赚了四贯。
嘶!
赵纯之呼吸有些困难,对赵礼之道:“二弟,我无法呼吸,我无法呼吸了。”
赵礼之吓坏了:“大哥,你怎么了呀!”
“心痛,太痛了!”
“我们……亏了好多,亏了好多啊!”
“我可以打你吗?”
赵礼之:“……”
“我真的好心痛,呜呜,这么多钱,咱们兄弟亏的裤衩子都没了。”
“为什么,我们写的……真这么垃圾吗?”
“为什么他们那么喜欢陈宁的书,为什么他们却说我们写的像狗屎?”
赵礼之眼珠转了转,安慰道:“大哥,你这么想,心里不可能不痛的。”
“换一种方式,也许就会豁然开朗。”
赵纯之:“怎么说?”
赵礼之微笑道:“如果我们写的就是狗屎呢?那他们说就说呗。”
卧槽!卧槽!
你这个智障,卧槽!我,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