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上下都知二公子防风邶极为孝顺,却无人知晓孝顺的其实是那相传凶恶的九头妖兽相柳,
那是一个艳阳高照之日,阳光透光窗户照在相柳身上,
他跪在邶母的床前,迎着刺眼的阳光想要看清床上的人,他面色平静身周却萦绕着悲伤,
他想,在这一刻他应当对人类的感情更懂了一些,
他心中憋闷难耐,却又深感无力,生老病死如何由他来控制?
阮小暖帮邶母整理着仪容,操持着后事,七日后入土埋葬,
相柳定定的看着屋内,那个本不是自己的母亲给了他一份缺失的母爱,
阮小暖过去抱住他,拍了拍安慰道:“小小柳,你还有我,我会陪着你的,”
相柳闭了闭眼,再睁眼时所有的情绪已经敛了回去,
“无事,你去忙,”
阮小暖点了点头给他独立的空间,
三天后他走了出来,面色清冷,邶母的离去似是将他的笑容也带离,
他抬手按在阮小暖头上,望着天空,微微轻叹,“此处已无牵绊,”
阮小暖仰脸看他,“嗯,我们要走吗?”
他顿了一下,眼睛微眯,“再等等,这几天我不回来了,”
她点了点头,“好,”
为了邶母他树立了一个有上进心的儿子形象,如今邶母已去,他该是要打破这种形象吧,不然一颗可用的棋子如何能获得自由呢?
接下来的时间相柳日日流转于风花雪月之地,沉溺于吃喝玩乐,颓废堕落,
有时还会消失一段时间,府中也见怪不怪,无人在意,唯一惦念邶的人也去找了真正的邶,
阮小暖也只晚上才能逮到人,偶然看到他独自坐在树上对着月光喝酒,
就这样一天一天,一年一年,
防风上下皆知二公子丧母后性情大变,再次玩物丧志,浪荡成性,更有擅于踩低捧高者,直接说他不过是露出本性罢了,
渐渐的防风邶完全被他们遗忘在了脑后,不再关注,只知府内还有个二公子,谈起此人却没什么好词,
嫡系因着他没什么拿的出手的能力,对他也算客气,相安无事,但心低却是不屑,
将邶放在心上的也只有阮小暖和春桃,或许某个老仆还记得二公子,未来某天让他的孝顺大白于天下,让人再谈起邶时除了那些花词贬语外还有孝顺这一美赞,
离别的时间越来越近,
阮小暖将这几年存的一点资产整理出来分了一些给春桃,为她赎了奴籍打发她离开,
这段时间两个人日日相处,倒是存下了些革命友谊,春桃极为不舍眼泪汪汪的磕了一个头离开,
这处院子如今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如初来时那般,
天清气朗,又一艳阳高照之日,
相柳推门而入,迎着光走来,他眉眼中带着笑意,“我们走吧,这里没有需要留下的理由了,”
辞别防风家主后他们随便选了个方向离开,而对于他们的离开并没有什么人在意,毕竟一个是不重要的庶子,一个是反复试探终于确认没什么价值可言的陌生人,
毛球早早等在了外面,它极为开心的叽叽喳喳叫唤着,带着两人飞离此处,
轩辕和神农近百年较混乱,于是他们飞往了高辛地界,
随便找了一处山脉降落,挖山为屋,就地取材,
两人就这样在此处住了下来,
时间或许真的可以抚平一切,相柳的心绪已经彻底恢复了平静,他将这份珍贵的记忆牢牢锁在心底,
阮小暖每天像个野人一样奔跑在山中,每日必做的一件事便是学喝酒,为了不让他一人再孤独的喝酒她也是下了血本,日日突破自己的极限,却是苦了毛球,
至于相柳,每次在她快醉时远远躲开,找不到影踪,
毛球仍然每天气的跳脚,因为它根本打不过阮小暖,还被耍酒疯,它无比想念没有阮小暖的那些年,
天空湛蓝,云卷云舒,
相柳懒散的倚在树上,一身白衣似雪,银丝如瀑,五官俊美到妖异,气质却干净圣洁,他躺在那里便是绝美的风景,
他半眯着眼睛看着像蚂蚱一跳一跳的人影,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些年游历在外他也知道了人类的样子,也知道了别人家的妹妹是什么样,
阮小暖从另一个山头轻跃几下便到了这边,“小小柳,又有钱了,寻了株不错的灵药,走,咱去山下换了钱买酒去,”
她现在可太喜欢毛球共享的这个能力了,简直不要太方便,灵力低无所谓,她跑的快呀,
而且毛球的这些技能到了她这里被运用到了极限,
相柳轻笑,淡淡的嗯了一声,他现在既是相柳也是防风邶,顶着相柳的壳子做着防风邶,
毛球飞过来叽叽喳喳的告状,斥骂阮小暖抢它灵药,结果被阮小暖一指弹飞,
相柳幻化出面具,“走吧,”
阮小暖连忙拉停他,“哥,咱换身装扮吧,你大小号切换随意,可我却感觉你人格分裂,而且你这太扎眼了,去了街市上所有人都看你,”
上次两人就这样去了山下,结果像动物一样被围观,尤其那些女子,个个面色含羞的打量着,
相柳停下,“不想染发,”
她立刻拿出家伙什娩起袖子,“我来,我来,给你染个半永久,”
她从系统上选了个月抛药液,用完以后可以维持一个月,一个月后变回原样,
相柳瞥了一眼,矜持的点了点头,寻了一处坐下,
阮小暖暗暗翻了个白眼,这副矜贵的样子,好像知道自己此时酷炫拽帅般,真是,莫非这身白皮是有什么封印不成?
相柳看她半天不动转头看过来,她连忙跑了过去,
“来了,来了,”
她熟练的一步步进行着,手不断在他发间翻飞,一气呵成,
她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都觉得以后可以开个发廊了,
“好了,大功告成,”
等药液干了以后她轻拂过发丝帮他将头发束起,
相柳身上的衣服自动变换,一身绛紫色衣衫着在他身上,美如冠玉、风流倜傥,
阮小暖看着眼含羡慕,灵力高真爽啊,
她也钻进洞里换了一身酒红色男装,又将头发用发带束起,一副俊俏活泼的意气风发少年模样,
两人拿着那株药草丢下毛球溜下了山,
阮小暖来到常去的药草店铺面前,先把药草换了,这次相柳也跟了进来,
掌柜看到来人下意识想要转身离开,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又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