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言深吸一口气，缓缓走上高台。
对面，张立明却是早已来到高台等待。
两人如此对立。
一人眸中含笑，神色淡然。
一人警惕不已，神色紧张。
“比赛开始。”
裁判话音落下，张立明仍旧站在原地未动。
李有言见张立明没动，自己同样也不敢轻易出手。
左手紧紧的捏住剑柄，做好随时拔剑的准备。
周边的一切声音似乎都消失了，整个世界都寂静无比。
只剩下李有言因为紧张而吞咽口水的声音，以及，他的心跳声。
李有言额头冷汗越出越多。
对面，张立明却始终是眸中含笑，神色淡然的看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
似乎一秒，似乎千万年，似乎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张立明终于动了。
一步踏出，李有言紧张不已，心跳到了嗓子眼，腰间灵剑顺势就要出鞘。
然而，一只手轻轻拍在剑柄上，将李有言将要出鞘的灵剑拍了回去。
“你的剑心，在颤抖啊。”
话音落下，张立明的身影出现在李有言跟前，距离不足一拳之宽，几乎是脸对着脸，他的双眼死死的盯住李有言的瞳孔。
一瞬之间，李有言的恐惧感被拉到最大，一个踉跄向后退去，竟是直接摔倒在地。
他颤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我？一个普通的东州剑修。”
“不可能！你……”
“该我问你了，你跟问剑阁，是什么关系？”
张立明一句话，却是让李有言镇定了下来。
急促的呼吸声稍缓，李有言没有回答，反而问道：“那你，又和问剑阁有何干系？”
“哟呵，你小子，不怕我杀了你？”
“怕，但你能问出这个问题，说明你跟问剑阁关系不浅，要么仇要么友。”
“你不怕是仇？”
“你都问我跟问剑阁什么关系了，肯定是察觉到我身上有问剑阁的东西了呗，要是仇人，你直接杀我就好，问这么多干什么？”
“好小子，话是一套又一套啊。”
张立明说罢，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继而说道：“这样吧，你只告诉我，你是否问剑阁亲传弟子，师从哪位长老，我就放你走。”
“当真？”李有言疑惑问道。
“我王……张立明言而有信。”
“好吧，我师承问剑阁持剑峰大长老，苏元。”
“好，我信了。”
“真信？”
“你的剑告诉我的，你的确师承问剑阁。”
“那我……”
“嗯，既然你真是问剑阁弟子，那我送你场机缘吧。”
李有言闻言疯狂摇头，他不想再和这些大佬扯上什么关系了，最起码现在不行。
起初还以为张立明是一个天赋高的普通剑修，谁知道炸出来一条大鱼。
“我认输！”
李有言自知做不了抵抗，直接大声朝着裁判喊道。
然而，裁判似乎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没用的，你中了我的幻剑术，除非你的剑意能堪破我的幻术，不然，你一辈子也别想出去。”
张立明悠悠然出声，李有言却是黑了脸，当下耍起了无赖。
“大哥你行行好你放我走吧，我保证出去之后不跟别人说起这些事，并且立马回东域，再也不浪了！”
“这里，你可以看做是另一方世界，存在于我脑海中的幻想世界，在这里，我能控制时间流速，外界一秒，此地便是一年，给你个机会，领悟先天剑意，就能出去。”
张立明却是没有理会李有言，而是自顾自的说道。
“先天剑意？？？大哥你搞没搞错，我才刚刚领悟后天剑意啊。”
“这不有我呢嘛？我教你啊。”
李有言闻言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大佬，你……你是看上我哪儿了？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了？”
“你说这人活的时间久了，是不是就很无聊？闲的无聊看见个天赋好的，我搭一把手有什么错？还得被人当怪蜀黍？”
李有言听罢，也是有些尴尬。
“行了，你还想不想出去？想出去就坐好，我要开始讲课了。”
李有言当即坐的板板正正。
先天剑意，他确实曾经领悟过，但那不是靠自己，而是靠系统醍醐灌顶硬塞给他的，比起他人自己领悟的先天剑意来说，弱了不少。
但拥有过，最起码还是有些理解。
现下有个机会，有人教，带他领悟先天剑意，且还是他逃离这人的唯一办法，李有言当然是乐得刚好。
张立明见李有言如此，便悠悠开口：“剑意之意，上为剑道，你可知，道境之下，为何又将剑意分诸多境么？”
“不知。”李有言摇头。
“炼气士之境，后天为人，先天为灵，之上便是道意。
剑，亦是如此。
后天凡剑，先天，灵剑。
灵剑，当有灵之剑，其意作魂，其剑作身，化而为……灵。”
李有言似有所悟，微闭双眼。
……
赋剑其魂，而作其灵，意为本身，剑当合人……
其意境忽升，便见李有言的灵魂忽而分出一角，化作灵光偏向东方。
一旁的张立明见此一幕，双眼微眯，紧紧的盯着李有言。
……
东域，问剑阁。
少年仍旧在闭目打坐，手中灵剑剑意萦绕，周身灵气不断。
忽而点点灵光出现，融入剑鞘之中，少年似有所觉，睁开双眼看了眼手中灵剑，微叹一声。
却见其手一点虚空，竟是扯出自己的一角灵魂。
灵魂化作点点灵光，向西方飘去。
……
李有言自那一处幻境不知待了多久，终于，他成了。
待得那一角灵魂最后一点也化作剑型时，先天剑意，成！
「领悟先天剑意。」
「先天剑意：与剑融为一体，战斗时普通攻击转而化作剑气，剑气将不再被视作普通攻击，每一道剑气将会造成210%攻击力加成的物理伤害，每一次攻击消耗100点灵气，未修炼气一道则同比例消耗精气神（精神力），施展剑术伤害加成-50%」
李有言看了眼介绍，双眼一瞪。
什么叫剑术伤害加成-50%？
还有负加成的？
“领悟了？二十一年，比我预计的要差很多。”
正在高兴自己终于领悟了先天剑意的李有言闻言，脸色一黑，转头看去，却是张立明。
当下掀起的怒火，又被浇了桶冷水，他只能无奈问道：“怎么样？我现在可以出去了吗？”
“你已经出来了啊？”张立明却是疑惑问道。
李有言一愣，眨了眨眼。
却见身旁的张立明不知何时已然回到了初始的位置。
观众席上，杂乱嘈杂的议论声不知何时此起彼伏的在李有言耳边响起。
微风吹拂的声音落在李有言耳边，让李有言觉得有些不自然。
他呆愣的看向张立明。
却见，张立明缓缓举起一只手，唇齿微张，淡淡的说道：“我认输。”
……
“wc，黑幕？”
“这勾八妥妥的黑幕啊！”
“什么意思？这两人上台上站了两分钟不到另一个人就认输了？”
“md决赛这么玩儿是吧？好好好！”
台下民声鼎沸，怨气十足。
然而，裁判可不会管这些，既然张立明选择认输，那按理就是李有言获胜，成为本次比赛第一名。
当然，为了绝对的公平，他去问过宫主了，宫主的原话是绝对不能让这个张立明获得冠军。
既如此，他自己认输，身为裁判的他自然是开心不已，当下便宣布：“本次外门大比，冠军，李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