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宅的的路上买了一些长短粗细不同的竹竿。
到了老宅,几个灶台已经垒好了。吩咐泥瓦匠把后院的院门改成只容一人进出的门洞,我便带着木匠开始用竹竿制作简易的蒸馏工具。
东西全都准备好,把木匠打发回去后,叫来上午买来的几个家丁教他们蒸馏的工序。
其实也简单,先把买来的烧刀子倒进锅里加热,加热到从观察孔里能看到酒液表面有密集的小气泡产生就把火弄小一点,保持住这个状态,等着后面的锅里有蒸馏器里滴出来的酒液到半锅又开始加热下一个灶。
因为我始终觉得烧刀子有股异味,所以我采用的是九蒸法,也就是一共有九个灶,九次蒸馏提纯。
经过一个时辰的鏖战,最后一个灶边的酒坛里终于滴满了,我盛了一碗起来闻了闻。嗯,打脑壳,比医用酒精冲,应该在78度到80度左右,不过还是有白酒特有的香气的。
我想了想拿来一个大碗倒进去,又用小碗盛了半碗水倒进大碗里,搅了搅,交给旁边早就被酒香迷的五迷三道的福伯。
“尝尝,喝慢点,这酒比较烈。”
福伯迫不及待的接过,一下喝了半碗,明显辣到了又舍不得吐。双眼使劲瞪大,浑身汗如雨下,背上很快洇出一滩汗渍。
“呼,公子,老奴喝了一辈子酒,这回这酒喝着是最过瘾的了。”
我让他把手里的酒喝完之后到后院门口等我。
把蒸酒的几个家丁喊到一起,说到:“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卖身为奴,我也不想知道,我只能告诉你们,每个月有二两银子,管吃管住,一日三餐,中午有肉,每季两套衣服。三年后,想走的可以走,想留下也没问题。”
几个汉子似乎有些没能反应过来,面面相觑一阵,突然有个汉子蹲下嚎啕大哭,其他几个汉子也是啜泣的啜泣,抹眼泪的抹眼泪。
“少爷,以后我这条命你就拿去!”
“少爷,以后就算群牛做马也要报答你!”
“少爷,别说三年,三十年又何妨!”
……
几个家丁纷纷表忠心,我笑了笑继续说道:“说了你们的权利,我们再说说义务?你们必须服从工作安排,目前你们的工作就是你们现在做的,如果后面有变化我会让福伯通知你们。另外,没有允许不得出这个院子,不得与这个院子以外的人随意搭话。”
我还是低估了大唐奴籍的人有多卑微,他们边听着我说边点头,一脸的理所当然。难道你们就不想出去看看吗?
我又交代了一下蒸酒的注意事项和上下工时间,以及蒸出来的酒两坛酒兑一坛水。后面会修个酒窖,勾兑好的酒每批要有三分之一标好年份放到酒窖里。
这些酒窖里的酒过个三五年就能以几倍甚至几十倍的价格卖出去。
我叫人去喊牛车,准备搬六坛酒回教坊,在门口跟福伯交代千万要注意后院的安全问题,以及那几个人的管理问题。
确认福伯都记下了,牛车也来了,我便和黛玉坐着牛车带着六坛酒回了教坊。
刚坐下没一会,就有小厮来说后门有人找,我一想这申时都快过半了,应该是那个铁匠来送东西。
“请进来吧。”忙忙叨叨东跑西颠了一天,虽然不累,但就是想躺平。
过了一会,感觉天有点阴,我坐起身一看,三个一米九开外的大汉站在我面前,太阳都被遮完了。
三个人都是大络腮胡子,都是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年纪。左边一人样貌还算俊秀,但配上他那副身板怎么看怎么怪异,大唐版肌肉金轮?
右边那人面孔漆黑如墨,扛着一个油布卷的细长条,是昨天那个铁匠。
当中一人相貌堂堂,但长了一张蓝洼洼的脸,不是程处默还能是谁。
我看着面前的组合有点出戏,铁匠怎么跟程处默在一起?那铁匠铺是程处默家开的?
“处默贤弟,这是?”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楷睿兄可记得昨日宝琳和和师赞不是因为宝琳的课业没来吗?”顺着朝铁匠努努嘴,“没想到宝琳是替你打东西。”
啥?那铁匠是尉迟宝琳?给我打东西是他作业?什么鬼?我是谁,我在哪?
“原本是那日之后尉迟伯伯要宝琳在铁匠铺呆半个月,昨天最后一天。结果你去让他打东西,他必须得接,而且必须要打完才能出来。”看我懵逼程处默解释道。
我不由得有点尴尬,说道:“宝琳兄恕罪,昨天实在是不知,不然怎么也多走几步。”
尉迟宝琳摆摆手:“楷睿兄,你比我大,叫我宝琳就是。本就是家父布置的课业,家父打铁出身,总不希望这门手艺到我这断了。”
我笑了,尉迟敬德有点意思啊。
又冲那个肌肉金轮拱拱手,“那这位就是师赞小将军了?”
“三人之中我最小,楷睿兄叫我师赞就好。”
互相见了礼,我让黛玉去拿了三支老冰棍出来分给三人。
“处默,果真如你所说,这月入闺是真的不错,一口下去整个人都通透了。”
“确是如此,吃完感觉心火都降了不少。”牛师赞最近被他爹逼着学经史子集,上火的不行。
“这才哪到哪,楷睿兄,昨天那醪糟汤圆可还有?”程处默一脸看土包子的表情看着自己的两个小伙伴。
“今天没做那玩意,不过今天做的吃食也不错,几位兄弟尝尝,等会还有我这独有的佳酿。”
“佳酿?有多佳?能比御酒好喝吗?”牛师赞长得最正常,但可能因为年纪小,脑子却是最愣的。
程处默抬手就给牛师赞个脑勺:“御酒全天下才有多少坛?你天天喝御酒?”说完又“嘿嘿”笑着对我说:“师赞还小,不会说话,楷睿兄别介意。”
我笑着摆摆手:“好不好的尝尝不就行了?”我指着还没来得及收的酒坛子,“处默贤弟,为兄这…哈哈哈,有劳了。”
程处默屁颠屁颠的去抱了一坛过来,迫不及待的拍开泥封,顿时酒香四溢。三个纨绔一闻就上头了,赶忙让黛玉去拿碗,黛玉不情不愿的扭着腰去了。
“楷睿兄,这是什么酒?”
我想了想:“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