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宫人们又回房去了,小林子还有跟来的老宦官就守在了外头,顾思绅走近,绕过屏风,看见萧逾白正侧着身子一副沉睡的模样,面颊微红呼吸平稳,头发散在枕间,手指微微蜷起。
他伸手来,摸上萧逾白额头,果然有点烫,一到晚上又有点烧起来了。
顾思绅心中有了自责,就他这样的身子,体质而言,怕是得反反复复烧上几天,才能渐渐好起来。
顾思绅装的冷厉的面庞不自觉地有些柔和,他脱去外衫裳裤,膝盖压着床从人身边翻了过去,动作几分轻缓地上了床。
萧逾白没有反应。
顾思绅又伸手,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手枕着后脑勺侧躺下,被窝里萧逾白与他近在咫尺,呼吸又一次交缠萦绕起来。
顾思绅轻轻点着鼻尖,悄悄问着“睡着了?”
萧逾白还是睡在那里,安静的很,没有反应。
“民间说小孩若是病了,家中长辈摸一把屁股,若屁股里面是热的,便知道是发烧了,若是不热,便是好了。”顾思绅看到了他睫毛颤抖着,也不揭穿,只是将手伸进被子里,顺着脊
背往下去,“子晗~朕怎么不知道,你现在睡得这么早了?”
暖和的被窝里头,萧逾白的身子猛然一缩。
顾思绅就知道他会这样,动作迅速,一把捉住了他的身子,手掌已然摸到了屁股,重重地掐上一把,伸了进去。
“欺君之罪。”
许是摁对了地方,惹得萧逾白闷哼一声,蜷起了身子。
“喜欢锁宫门?”顾思绅轻轻挪动着,压了下来。
“没有。”
“什么没有?”顾思绅的手已经扒下裳裤来,五指一抓,毫不客气地
揉弄了一把,确实是又软又热。
“看来是还在发烧啊。”
克制的哼声,臀上的大掌好像揉面团一般,萧逾白几分屈辱地望着,一双眼沾了点流转的月光,好像无辜的鹿眼,让人更想欺负。
“你手松开……”
“知道你身子不好,”呼吸声交错萦绕着,在床帐之间。
顾思绅低下头,嗓音低哑“所以朕特地来昭顾你 ”
顾思绅倒是没有太过分的举动,只是揉了几把过了过手瘾。
抱着萧逾白躺了下来,不厌其烦地用手摩挲着他,从腰臀到胸膛,哪里热就掀开衣裳摸腻哪里。
萧逾白本来是有些困意被他抚摸的正舒服,就要睡着了,却被他偶尔的一些不怀好意的摸腻弄得有些睡不着觉。
枕着顾思绅的手臂,额头抵着赵琨的胸膛,怀里的人儿迷迷糊糊但又十分清醒,身子上不一会儿就黏黏糊糊了。
“奕辰,热。”
“不热。”顾思绅回答干脆利落。
萧逾白只能无奈背过身去,“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热。”
可这样的姿势又让顾思绅落着空处,腰腹紧贴了,连带着顾思绅的腿架在了他的腿上,身后的人像是个暖炉一般,烤的他浑身发烫。
被扒下的裳裤也没有穿上,热意源源不断地传递着。
萧逾白竟觉得有些羞耻,想说什么,最终没有开口。
知道顾思绅是怕他夜间再起了热,才要陪他睡着。
在回到大萧做皇子的日子,在做质子的那段时候,在自己登基的那几年,,在牢狱里,数不清的时候。
躺在木板上,硬榻上,龙床上,亦或是草堆里,不论在哪里,他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感觉着绵绵不断的黑暗将他淹没,连着手脚发重,脑袋发胀,心脏迟弥跳动着。
这样的濒死感徘徊于他每个试图入睡的夜晚,每当他感觉自己真的要死了,他就会想顾思绅在他的背后,就这样牢牢地抱着他。
床帐垂下,隔绝了影影绰绰的月光。
“怎么还不睡?”赵琨听出他呼吸声来。
他缩了缩身子。“睡了。”
“白日里朕说要砍了你那一众皇亲”顾思绅自顾自说道,“你今晚这般听话,是为着他们的缘故吗?"
“不是。”萧逾白很快地回答说。
“你倒是应得快。”
许久,他好像听见顾思绅叹了口气,环着他腰的手掌,轻轻摩挲着他的腹部。萧逾白枕在枕头上,不知道如何告诉赵琨,他是心甘情愿。
但他此时就算是说了,怕顾思绅也不会信,毕竟从前种种...已经让顾思绅深深刻在心头,顾思绅所经历李的,定比自己还要苦千倍万倍。
莫不然,他那样要强的人,那样幼稚的人,怎么会心思重到了...跳崖自尽。
萧逾白想了会儿,还是翻身来重新正对着顾思绅,睡入人怀中,他额间
抵着顾思绅的胸膛合上眼,没看见黑暗里顾思绅诧异的眼神。
他到底是自己自愿的吗?
那为何要...骗自己?要做以前的那些。
呼吸逐渐绵长起来。
直到半夜睡意朦胧的时候,萧逾拜浑身黏黏糊糊,黄痰眼前有感觉到烛火亮起的光。
身子又热又酸,好像是睡多了,知道自己大概又是烧起来了,脖颈和额头滚烫地发着热,随即就感觉有手掌沾了凉水贴上他,衣衫也被解开了,他
紧闭着眼躺在那,感觉有长巾在擦洗他身子。
“难受吗?”顾思绅眸中有些担心。
萧逾白身子上有些发冷,“……嗯。”
这一个应声,就让他咳嗽了几声,想说话,却发现嗓音都哑掉了。
顾思绅自责到就把他抱起来,抱在怀中,他脑袋歪了下去靠在顾思绅的脖颈处,像一具提线木偶般被打理着,听见屏风外有九儒的声音,但顾思绅不准他们近前来伺候。
唇瓣又被咬开了,灌进些苦涩的汤药。
萧逾白这次皱起眉头来,想要咽下去,可却猛然“哇”的一口吐到了地上,胃里一阵阵如翻江倒海般难受,头也像是被箍着一般疼,但知道顾思绅在身边,他就强忍着不把之前吃进去的食物吐出来。
他与顾思绅现在的关系,多少是有隔阂了。
若真吐了一地,那一地的污秽样,韩桃只想着顾思绅以后怕是都不肯抱着他睡了。
看着萧逾白满面的冷汗,顾思绅喊着。
“把太医叫来,怎么比白日里更严重了!”顾思绅的声音带着几分怒意,那手掌却还在拍着他的背,“子晗,你若是难受就都吐出来。”
萧逾白使劲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吐?”
萧逾白紧闭着眼忍着,不肯说话。
气氛顿时焦灼起来,九儒见状连忙请顾思绅先出了主殿,而后才对萧逾白说陛下已经走了,痰盂才端来,萧逾白就伏在床边,胃部一下下抽搐着猛吐起来。
顾思绅站在外头听着殿里的声音,眉头紧皱。
一直到萧逾白把先前吃下去的都吐了个干净,重新漱了口以后才躺下,他抬手遮着眼,听着宫人们收拾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