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宁看着王相思,将她浑身上下都扫了一眼。紫色在她身上不显得俗气,她生的白,脸看起来圆圆的。
倒是没想过说话可以这么刻薄。
在谢宁宁打量王相思的时候她也在打量谢宁宁,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谢宁宁,背在身后的手帕都快要绞散了。
怪不得玄王如此忌惮一个小丫头,她跟在玄王身边很多年,不少官员为了讨好玄王送来了各式美人。
她见识过的美人只多不少,玄王也为了把她养成更美的美人不惜从西边接壤的长漠国找来了那边的炼药师专门将她的脸拆开重新捏了一遍。
她永远忘记不了冰凉的刀片划进自己的肌肤,接下来把自己的骨头刮下来的经历。
谢宁宁已经漂亮到让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地步了,并不是顶级的美颜,但就是从内而外让她这个对谢宁宁很有敌意的人都觉得她漂亮。
她还见过端王妃,谢宁宁甚至要比她的母亲还要美。
谢宁宁只穿着一身青色的衣裳,交领的版式露出了她的脖颈,眼前盖着细碎的黑色刘海,发髻只是随意地束成了马尾散在身后。
发上连装饰都没有多少,唯一一件显得奢华的还是一枚玉莲花的发扣,层层叠叠的青色穿在她身上,就像是水木一般内敛柔和。
偏偏她的眉眼又是张扬的,但偏偏不正眼看人又多了些慵懒。
谢宁宁要是知道王相思在心底这样评判自己的相貌绝对会呲着大牙乐呵乐呵,毕竟谁不希望别人夸自己美呢。
但她的眼睛可真不是不正眼看人,是没什么视线的落点,只能漫无目的地放任自己的眼睛看到什么是什么。
无论是哪个世界学的难易程度如何,经历过上学的摧残谢宁宁就是这样要死不活的样子。
“不碍事,所以本殿可以去二楼看看吗?”谢宁宁开口问。
王相思哼了一声转身上了楼,“昭懿郡主大驾光临,本小姐怎么好拦着您,那不是就成了僭越吗?”
谢宁宁能说什么,只能说你要是这么理解那我也没办法。
她招招手,“走了,还不上楼。”
一行人上楼,发现二楼还挺大的,他们来到刀器放的角落里。
沈池感觉十分憋屈,“小九啊,你可是郡主,你就放任她态度那么差? ”
“态度很差吗?”谢宁宁回忆了一下王相思话里的阴阳怪气,然后才点点头,“确实是有点差。”
“你们好歹也是朝内重臣的孩子,有必要那么怕她吗?”虽然但是,谢宁宁还是对刚刚他们的态度有些不解。
初到云都,端王府留下的情报网都有些旧了,谢敛青忙着整顿端王府的情报网整理信息,因此她的消息都是好几年前端王闭关之前的消息。
“那不是怕她,是敬她。”魏敬言那闷葫芦一开口,谢宁宁又听不明白了。
“为何敬她?”谢宁宁不解开口问道。
韩重楼一听她问话,立马要来展现自己作为京城贵圈百事通的能耐,“谢小九,看看你一直在屋里不出门,居然连这些都不知道。”
“愿闻其详。”谢宁宁虚心求教。
“王相思身上有凤命,还是国师亲批的命格贵不可言,以后会是云岚的皇后。”韩重楼低声附耳传给谢宁宁话。
谢宁宁沉默了,原本以为都修炼了应该没有人会信命格这一套,结果怎么忘了这边的占星可是正规职业。
“可是阿苑才七岁,王小姐……”谢宁宁说完就感觉自己又犯浑了,那修炼界的年龄和现实生活比。
沈池没好气哼了声,“玄王不敢自己篡位,怕控制不了一个听话的陛下,就把国师亲自批的凤命女认作干女儿,将来不管是哪个陛下,王相思都是皇后,他都能控制住前朝后宫。”
“沈二,说这么清楚,你不要命啦!”韩重楼有些夸张地要去捂沈池的嘴。
“说就说了,玄王之心路人皆知。”沈池白了一眼韩重楼不屑道。
谢宁宁看着他们这样不要命,玄王可是在二楼还敢在这里明里暗里讽刺他们只得拉拉他们,“沈二姐姐暂且不论,话说韩三哥和……魏五哥,你们两人的父亲好歹都是站了队的吧,你们二人和我混在一起真的没事吗?”
韩重楼倒是无所谓,他枕着自己的胳膊,“我爹是我爹我是我,说句大不敬的话,局势瞬息万变,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说不定有人作恶多端就被天道惩罚了。”
魏敬言反而认真地想了会儿,“我只事能让云岚变好的主,立场什么的我不会在意。”
谢宁宁眨巴眨巴眼,“那你怎么不事我姐姐乐央郡主,我姐姐才是真的有能力让云岚变好。”
“他那榆木脑袋,想忠孝两全,他老爹站玄王的队,玄王也干了些实事,他觉得至少跟着玄王为百姓办事方便些,就将就着跟了呗。”韩重楼戳了戳魏敬言的脸笑着解释。
魏敬言气急,“韩重楼,谁许你说的!”
“你这跟乌龟一样的性子,没我替你解释早就被误会无数遍了。”韩重楼不管,扯着他一块儿开始选刀。
没想到是这样,沈池若有所思地垂下眸子。
谢宁宁靠在刀架上休息,霜烬在她的空间里飞快地点评着这些刀剑,总结起来就是一堆破铜烂铁。
一会儿没看瑾瑜就不知道瑾瑜跑到哪去了,还好瑾瑜身上戴着沉香特制的香囊,谢宁宁闻着味儿就找过去了。
一过去就看见瑾瑜抱着把……烧火棍?
更紧要的是烧火棍前面还站着满脸阴沉的玄王和笑容僵硬的王相思。
谢宁宁赶过去一把将瑾瑜护在身后,她微微点头见礼,“玄皇叔。”
玄王眯起眼睛瞧她,“原来这小子是皇侄府上的,皇侄自身体好后都不来我玄王府拜谒下皇叔,莫不是与皇叔生分了?”
谢宁宁满脑子你谁啊大叔我和你熟过吗?想想这是必须要应酬的事,她只得挂着笑道,“端王府事多,不曾得空去见皇叔,这些年承蒙皇叔照顾了。”
叔侄二人在这上演情深似海,瑾瑜抓着谢宁宁的手背偷偷在她手臂上写下几个字。
谢宁宁笑容一僵,瑾瑜说玄王身边跟着的人身上有咒印的本源气味,和两年前跟他关在一起的那群人身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