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上了台,沈池也跟着跳了上去。
谢宁宁环臂倚在树旁往上看,韩重楼带着魏敬言从几个人之中挤到她身边。
“谢小九!”韩重楼压低声音唤了她一声。
谢宁宁这才偏过头看他,她微微一弯头,发上的红绳垂到耳垂旁,“怎么了?”
“你刚刚……”韩重楼看样子是想说什么,但是想起谢宁宁比的口型说要保密,估计自己追问也问不出来什么名堂。
“什么?”谢宁宁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
韩重楼也明白了她的态度,只得生硬地转了个话题,“你觉得沈二和金鱼谁会赢?”
“当然是瑾瑜。”谢宁宁唇角弯弯,似是已经笃定了瑾瑜会赢的样子,“他可是和我说过会赢给我看的。”
魏敬言皱皱眉,不太赞同谢宁宁这种凭语言保证就认定瑾瑜会赢的行为。
韩重楼连忙用小肘撞他的胳膊一下让他忍住,然后试图套话:“可是沈二的刀法可是很好的,谢小九你就那么相信金鱼?”
当然是相信绝对的实力了,谢宁宁嘴角抽了抽,总不能直接这样说,她只好依言点头,“我自然相信瑾瑜,你们不信的话也可以看好了。”
正说着,台上的沈池和瑾瑜已经开始打了起来。
瑾瑜持着刀,起初用着磕磕绊绊了几下让人看着心惊。谢宁宁却能看出来他是因为之前用惯了成玉在调整自己的适应性,三招过后瑾瑜已经完全适应沈池给的刀了。
瑾瑜沉着一口气,刀也用得越来越顺手,他的速度越提越快,就连沈池也开始跟不上他砍的速度。
瑾瑜的刀光中隐隐约约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谢宁宁直接在空间里又喊来了岚的意识一起开了个短会。
“瑾瑜的刀上很奇怪,你们快看看这是什么?”谢宁宁思考的时候下意识扶住了腰后的佩剑,这举动让偷偷观察他的韩重楼吓出一身冷汗。
直到发现谢宁宁仍然集中精神在看台上他才松了一口气,没办法,刚刚他被谢宁宁压着打带着走的感觉实在是太恐怖了,他有一点点的应激。
“这是……瑾瑜的灵力吗。好怪。”岚的意识蹲在谢宁宁的空间里,正仰天看着空间内实时播放的画面纳罕,“喂,住在剑里的美人剑灵前辈,你见多识广,知道那是什么吗?”
“是煞气。”霜烬听着十分淡定,但是手已经攥紧了。
“煞气?什么煞气,对瑾瑜有害吗?”谢宁宁只觉得煞气不是个好词,于是开口追问。
霜烬摇了摇头,在岚的目光中蹲下身缓缓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才继续道,“有好也有坏,想知道?”
“当然想知道!”岚替谢宁宁出了声。
霜烬捧了一手心的灵泉水站起来缓缓攥进泉,然后任由手里的泉水顺着手弯曲的走向滑落在海棠树的树根。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煞气是对修刀者来说十分必要的东西。刀这种武器一向嗜血成性,因此需要煞气极重的命格来压着,煞气能更方便修刀者练刀。”霜烬不紧不慢地说着,他在心底斟酌着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但是煞气又极其影响修刀者的心智,若是运用得当则有百利而无一弊。若压不住煞气,煞气就会反噬修刀者产生心魔梦魇,晋升要比旁人付出得多。”霜烬的话音落后便没有再说什么,谢宁宁也知道他讲完了。
“我知道了。”谢宁宁在心里回应了一句,“他喜欢刀,我不会干涉他的修道之路。他是少了一截情丝之人,滋生心魔的概率也很小。或许这个道确实更适合他修炼。”
只是可惜,她本想等自己五阶之后将成玉剑送给瑾瑜的。
岚听了谢宁宁分析利弊,也觉得其实修刀对于岚来说还好,“对对,如果有一天瑾瑜真生了心魔,我们再一起把他拉回来就好。”
霜烬暗自摇了摇头,心魔哪有那么简单便可以消除的。只不过霜烬犹豫着没说的是,这样的煞气根本不像一个第一次碰刀的人,瑾瑜的刀法让他想起一位许久不见的故人。
但那位故人根本不长瑾瑜的模样,所以霜烬也拿不准了。只能等之后将这件事和月燃说一下,让他提醒一下谢敛青多注意下瑾瑜了。
他也会一直看着瑾瑜的,有什么不对的苗条会立刻将他扼杀掉。
他们在空间开完小短会,瑾瑜就将沈池的刀直接挑飞了出去。
沈池大汗淋漓,有点不可置信地看向了瑾瑜,这人真的是第一次练刀吗?
瑾瑜跳下了台,眨巴着眼凑到谢宁宁面前,“宁宁,我赢了!”
韩重楼和魏敬言也都快惊掉下巴了,没想到谢宁宁厉害,跟着谢宁宁的人也厉害,他们是真的要考虑一下劝自己身后的家族不要沾惹端王府了。
百里衡看向瑾瑜的眼神充满惊喜,像是见到了一匹黑马。只不过在学生面前他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只摇晃着脑袋夸了句,“这组的实力都十分的不错。”
等百里衡点评完,他们今日就散学了。谢宁宁和韩重楼混了一个不分伯仲剑心还不够稳的评语。
韩重楼知道自己剑心不稳,但是听到百里衡评价谢宁宁剑心不稳是真有些哭笑不得,这谢小九的剑心要是不稳,那他的剑心就碎成渣子了。
一一道别后,谢宁宁和瑾瑜回了端王府。
谢敛青和管家已经站在了府门口等他们回来。
谢宁宁迎了过去,捏了捏便宜老哥摸起来很凉的指尖,“哥,你在外面站多久了。”
“没多久。”谢敛青含笑正要说什么,下一刻就咳嗽了起来。
谢宁宁忙带着他回了府,一边走还不忘叮嘱,“你身子不好,不要吹风。”
枭跟在他们后面白了一眼,虽然少主确实站了很长时间,但是至于装咳嗽来博妹妹同情吗!不像他,咳嗽了岚只会像看白痴一样看他说嗓子里咯痰就去吃草。
等回了沉水阁,谢宁宁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等着瑾瑜先去坚持每日一字帖,谢敛青坐在她身旁的树下等着喝药。
岚和枭一起跑过来,岚凑到谢宁宁身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敢开口,“主人!我可能要先离开你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