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出行,自然会做好万全的准备。
当宋成决定好第一站直奔小风子的老家之后,宫里便安排人制定了完整的路线并告知沿途的大小衙门做好接待准备。
丘树县的县太爷李岭李老爷得知太子代天巡狩的第一站就是自己的丘树县之后,吓得差点直接尿了裤子。
这么多年,自己身为一个七品县令却贪污了万两纹银……这事儿要是被太子查出来,自己丢官是小,丢脑袋是大啊!
本着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的原则,李岭连忙召集所有县衙有点脑子的人在县衙集合。
“奉旨代天巡狩的太子,离京之后第一站就是咱们丘树县!
各位,你们这些年究竟往自己口袋里塞了多少不干净的钱,老爷我不问也知道!
当然了,老爷我手脚也不怎么干净。
现在咱们可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到时候尚方宝剑砍下来,跑不了你也绕不过我!
所以,谁有好主意就现在赶紧说出来,别到时候脑袋掉了想开口都没机会了!”
李县令端坐在衙门大堂之上,看着下面站着的县衙同僚们,催命似的说着。
三班六房总班头,怎么看怎么不像好人的赵捕头站了出来对着李县令抱拳说,“老爷!小的有一妙计!不知老爷是否愿听?”
李县令连忙挥手,“哎哟我的李大哥哟,火烧眉毛了!别客套了直接说吧!”
赵捕头嘿嘿一笑,哗啦一下将腰间佩刀直接拔了出来。
“老爷,要我说啊,咱直接反了吧!
小的我多少也是个四品武者,他一个养尊处优的太子爷,在小的的刀下肯定走不出两个回合!”
赵捕头晃悠着自己手里的鬼头大刀,无比自信地说着。
李县令听了这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像是看傻逼一样看着赵捕头,嘴巴颤抖着说:“赵捕头,你一定是在和本县开玩笑!”
赵捕头猛地摇头,“大人,小的从不开玩笑!”
李县令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忍住心中的暴躁连说了三个好字。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老爷胡闹?滚!滚出去!有多远你他妈的给爷滚多远!”
李县令忍不住破口大骂,将桌案上那些笔墨纸砚什么的一股脑拿了起来,全都砸向了赵捕头的身上。
师爷连忙站出来拉着赵捕头的衣服说:“哎呀,老赵你这时候就别添乱了!”
赵捕头还不知道自己提出了一条多么扯淡的主意,反而反问说:“哎哎哎,吴师爷啊,我怎么就添乱了?”
吴师爷很显然也懒得和这个大脑发育不完全小脑完全不发育的肌肉怪物扯皮。
一边好好好的答应着,一边推着他就往外走。
等到赵捕头离开县衙大堂,吴师爷才开口说了个还算正常的提议。
吴师爷看着李县令说,“老爷,小的认为天下乌鸦一般黑!
那大皇子和府台老爷们年年收咱们的钱,太子也是人啊!
到时候您老人家多出点血,好好招待招待,什么美酒美人都给他伺候好了!
再塞个万两的银票和一些珍琦古玩名人字画啥的,小的觉得这事儿也就对付过去了!”
李县令缓缓点头,也算是比较认可吴师爷的观点,但还是忧心忡忡地询问:“太子能收么?”
吴师爷点头说:“能!
老爷啊,您这也是一着急就乱了。
您可别忘了,太子虽说是代天巡狩,但他可没说是出来查什么贪官污吏的!
老爷您在朝为官,您肯定清楚真要是朝廷想查人,那肯定也得从那些大官查起啊!
是,您是咱这公认的阴天大老爷,可……”
李县令听了这话立刻不乐意了,砸吧着嘴挥着手说:“嘿嘿嘿,说事就说事啊,你别借着机会公报私仇的骂街!”
吴师爷连忙赔笑认错,随后继续说,“您虽然是咱们这公认的阴天大老爷……”
“哎哎,没完了是吧?!”李县令气的拍桌子大喊。
“不不不,老爷您误会了,这话赶话说到这儿了,不说完这句,小的不知道该怎么往下继续了!”吴师爷赔笑道。
李县令翻了个白眼,“行行行,你赶紧!”
吴师爷嘿嘿一笑,继续说了起来。
“您是咱们这公认的阴天大老爷,可这大夏各地方的官员,比您还阴的大有人在!
那些人官职也比您大!
您就算是真的阴天大老爷,那也只是阴咱们丘树县这一亩三分地而已。
那些个大人,可是阴了一座城乃至一个省啊!
太子殿下真要是下来查贪腐之事,他能放着那些大阴之人不差么?
您为官到现在小十年了,最多也就贪了几万两银子。就算把您杀了、把您剐了、把您全家都砍脑袋然后抄家……”
李县令越听越听不下去,他猛地拿着惊堂木砸了几下桌子打断了吴师爷的话。
“姓吴的!你和老爷我有仇是么?
有仇你就光明正大的说,实在不行你就等太子来了之后站出来举报我给我个痛快!
你这又是骂街又是诅咒的,老爷我招你惹你了?还是老爷我欠你钱了啊!”
吴师爷连忙赔礼道歉,各种指天发誓说自己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李县令长长地叹了口气,知道这会儿也不是和他计较的时候。
“继续继续!捡重点的说!”李县令翻了个白眼命令道。
吴师爷点头答应,可一张嘴却忘了自己说到哪了。
一脸尴尬的吴师爷,看着身旁的那些同僚,“我刚才说到哪了来着?”
“哦,吴师爷您说到要把老爷的头砍了!把老爷抽筋扒皮!把老爷祖坟刨了挫骨扬灰!把老爷……”
李县令听着刑房书立那添油加醋的复述,气的胡子都立起来了。
“大胆!你们这群狗东西,就这么恨老爷我么!”李县令拍着桌子怒吼。
越想越气的他,最后一脚将桌案直接踹翻。
如此出气,李县令这才算是避免了自己被活活气死。
吴师爷忙走到李县令身边,又是拍后背又是喊让人赶紧送水上来。
好一顿折腾之后,才终于再次将话题扯回到正轨之上。
“老爷,总之天要真是塌了,那也有上司衙门那些大人顶着!
要掉脑袋,小的们肯定陪着您一起掉!
但是在咱们的脑袋掉地之前,那些大人们的脑袋肯定得先掉地上!
所以小的认为,太子这次来,要么就是单纯巧合,随便选中咱们这作为他代天巡狩第一站了!
要么,就是他知道您和大皇子的关系,也想着来从您这分点银子回去。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这都得需要您稍微花点钱去处理运作一下了!”
李县令听到这里,心里也算是放心了不少。
“那你觉得……老爷我这次得花多少钱运作?!”李县令问着。
吴师爷捋着胡子思索片刻,“咱们是按年份,给大皇子上贡三千到五千两银子。
这次么,太子地位尊贵,咱至少得上贡六千到一万两银子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