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逐渐升起,温度骤然变得暖和起来。
可是魏府门前的这条大街上,却冷的让人战栗,兴许是官兵手中的刀枪剑戟反射的阵阵寒光让人心寒。
凝固的空气随着李牧走到魏无忌的身前逐渐化开,李牧没有摆出一副官威,而是微笑的说道,“魏大人,本官既然敢直接带兵过来,你认为这件事还有回旋的余地吗?”
到了这个时候,李牧胜券在握,他并不担心魏无忌翻出什么风浪,所以反而是平静的一方。
“属下不知大人是何意,纵然跟大人有些政见不合,本官总说得上兢兢业业吧!大人如此,真让下属们寒心啊。”魏无忌当然不会束手就擒,开始给李牧施加压力,直视李牧缓缓说道。
“魏兄,事到如今,都不必藏着掖着了,你也是饱读诗书之人,何必要弄得自己下不来台。”李牧并不想大庭广众之下闹得不好收场,这样会极大影响官府和官员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
魏无忌此时才不会想那么多,他只认为李牧今天在羞辱他,傲然说道“李大人,你就那么有信心能治我的罪,如果你没有证据,就是闹到陛下那里,我也要告你。”
李牧摇摇头说道“来人,把他带上来。”
邢无量明白李牧的意思,一挥手,两个兵士就架着一个瘫软的人走过来往地上一扔。
魏无忌一打量,正是他的管家,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好,不过表面上还是不露声色。
付管家一过来,看到魏无忌,瞬间吓得六神无主,话都不会说了。
邢无量在后边吼道,“哆嗦什么,这么多人你老老实实把你交代的再说一遍。”
付管家看了看魏无忌,又看了看李牧,一咬牙说道“小人,小人要指证幽州长史魏无忌罔顾国法,通敌叛国,与北丹人进行违禁品走私交易。”
“放肆,你这个畜生,竟敢污蔑本官,枉费本官多年了善待于你。”魏无忌大声呵斥,此时他心里恨不得马上宰了这个叛徒。
“诸位大人,几年以来,魏无忌都指示小人以商行为掩护在幽州城内外与北丹人进行走私,获利颇丰,走私的货物不仅涉及到盐铁等违禁品,还给北丹人传递幽州军调动和布防信息。”付管家完全豁了出去。
“魏大人走吧,你我作为幽州最高行政官员,不要在这大街上丢人现眼,是真是假我们到衙门里说。”李牧以命令的语气说道。
很快几个官兵也包围了魏无忌,魏无忌见情景,也只好说道,“本官行得正坐得端,到哪里都不怕。”
随后在官兵的押送下,一行人往刺史衙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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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李大人一直想将我除之而后快,没想到居然用这么下作的手段。”魏无忌一副正义的嘴脸说道。
“下作,哈哈,魏大人好一张利嘴,你以为本官没有证据就会拿你吗?”
“证据,难道就靠这个小人的指证,此人背主求荣,谁知道他是不是在污蔑本官。”魏无忌针锋相对。
“哼,看来魏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邢司马将证据拿上来。”李牧下令。
邢无量马上从怀中抽出一沓账目,甩在了魏无忌面前,“魏大人,好好看看吧,这是你几年来与北丹人交易的详细账目,被管家记录的清清楚楚。”
“想必有些物品,还可以再魏大人的附上搜出来吧。”邢无量冷笑道。
魏无忌的手开始不自觉的抖了起来,他知道这些账目肯定是真的,自己与北丹人几乎所有的交易都是通过管家,他如果有心就不会记错。
“这个混蛋居然悄悄记下这些,看来他对我早就不忠心了。”魏无忌心里恨极了。
其实正是因为他为人太过恶毒、毫无容人之量,才导致管家留了一手防身。
这个时候,魏无忌知道,自己只能死不承认,仅凭一本账目还不能百分百给自己定罪,这个没办法证明自己直接参与了交易。
他硬着头皮说道,“这都是诬陷,是你们为了扳倒我的栽赃,这些都是伪造的。”
李牧闻言摇了摇头,他知道魏无忌已经无路可走了,现在他有些可怜起魏无忌来,本以为是条汉子,可是为了活命脱罪还是耍起了无赖。
不用李牧说话,邢无量又拿出了一封信,在魏无忌面前晃了晃,“不知魏大人还记得这封信吗,给耶律阿宝的亲笔信啊,本官看内容都被魏大人的真诚感动。”
“看这信上还有魏大人的私印呢。”
魏无忌终于挺不住了,脚步一踉跄差点栽倒在地。
他再也没有了幽州长史的威严和风范,失魂落魄的自言自语道,“一步错步步错啊!”
魏无忌好似后世的一些高管从记忆恢复室出来后一样,跪下痛哭道“我对不起朝廷,对不起陛下。”
人的性格都是天生的,当魏无忌失去权力后,他表现出了本身贪生怕死的一面。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李牧也是叹息道。
“李大人,求求你放过我,我的金银珠宝全都给你,我辞官回乡,只要能饶我一命。”魏无忌哪里还有长史的样子。
“你的死活不是我决定的,你那些肮脏的金银本官不稀罕,这件案子我已经上报朝廷,你就在牢里等着朝廷的旨意吧。”李牧根本毫不所动。
“哈哈哈...”魏无忌几近疯癫,“你李大人才名满天下,朝廷求着你做官,朝里又有那么多世家子弟为官。谁又理解我魏无忌多不容易,我这样的人步入官场开始,就是低人一等。”
“我知道,我永远也进不了那些世家勋贵的圈子,他们看到我这种寒门官员的眼神里都透露着鄙视。”
“既然如此,我就要享受跟他们一样的豪华。”魏无忌胡言乱语起来。
“拉下去,严加看管。”李牧摆摆手。
对于魏无忌的心理,他是可以理解的,他了解朝廷官场的现状,他了解魏无忌这样的人即使是五品长史,在别人眼里也比不上一个世家出身的七品县令。多少优秀的寒门子弟,被这种固化的阶级差异逼的心理歪曲。
“大人不必伤感,魏无忌这种人都是咎由自取,万千理由都只不过是对自己罪行的狡辩罢了。”邢无量劝道。
“你倒是看得很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