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剑眉在旁边接道:“刘爷爷,我在镇上时,常听人讲日本人非常凶残,甚至还有把杀人当成取乐的。会不会这次也是这种情况?”
爷爷摇摇头,道:“应该不一样,营口本来就被日本人占领;看他们所为是想对这块地方长期经营。怎么又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弄的民怨沸腾,授人与柄呢;要知道西洋诸国都在虎视眈眈,不会轻易放弃他们利益的。”顿了顿,又道:“不管怎样,咱们现在也得通过这片树林;不然要是绕路到河边的话,那就耗时太久;而且大路上现在日本人一定有所防备。”确实,这片树林中有条林荫小道,白日里行人众多,因为通过后很快就能到达河岸码头;另外那条宽阔平整的主干大道,则曲折回旋,增加出大段路来,更适合马车、汽车等交通工具行驶。
此时云层被夜风吹散一些,逸出的月光洒落下来,大家的能见度好了很多,不是方才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情景。不过夜风拂过树林,不少枝叶左右摇晃;乍一看去,似乎是在群魔乱舞;还有那哗啦哗啦的声音,彷佛是在嘲弄我们,不敢进去;但细听之下,又好像是在提醒众人,逢林莫入。
一番商议下,还是由爷爷领头,我居中,李剑眉押尾;本来我和李剑眉都想在前面探路,但考虑到多方因素,爷爷还是当仁不让。他打趣道:“你们两个小子,是不是都开始嫌弃我老?”此言一出,我俩都无话可说。不过我已经感觉,最近这段经历让自己成长颇多,以前基本上都是爷爷照顾我,带领我做事;现在我渐渐有了自己的想法,也懂得帮忙分担。说实话,我在赵若兰和李剑眉这种同龄人身上,学到不少。真是俗话说的好,不经一事,不长一智。还有就是,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很快,我们就找到小道入口,毕竟平日这里来往行人众多,地面早已经被踩出明显泛白的痕迹。我记得爷爷很喜欢的一位文豪鲁迅先生十多年前发表文章,曾写道: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颇应此景。
我们顺着入口朝树林里面仔细观察了下,只见草木稀疏,连稍微高点的大树都没有几棵;之前我们在车上跟司机打听过脚程,他说一刻钟左右便能通过。既然看不出异常之处,爷爷首先就踏足进入,我们一步一趋,连忙跟上;爷爷在前面行走的非常小心,基本上每提一脚,每放一步,都会思虑再三;而且他还让我和李剑眉两人,只能踏着他经过的步伐走路。我知道在奇门遁甲之术中,有些厉害的阵法,就会一步走错,满盘皆输。难道爷爷是怀疑此处有布置阵法?
就这样,我们步步为营,走了七八步下来,一切如常,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身后李剑眉说道:“咱们是不是小心过度了啊,这样走下去;原本的一刻钟最少得花一个时辰……”爷爷让我们挨得更紧,同时我用右手牵住他衣角,李剑眉用右手牵住我衣角,形成延绵之势;开始加快速度。
忽然,我感觉四周开始弥漫起雾气,不过极疏极淡;我也没大放在心上,毕竟夜里温度低,树林中水汽多,在里面起雾,太过常见。不料,转眼之间,雾气变厚变浓;我甚至觉得已经浓稠的像流动浆液,让人行走都较为艰难。 我低头想看自己手臂,只是白茫茫一片;还好触觉告诉自己,我还牵着爷爷衣服,没有走失。
这样的场景自己分明碰到过啊,是在哪里?我冥思苦想;突然脑中一闪,记起那夜在田庄台老爷庙中的魇障,就是小坂大神官随手布置的;所以迷雾没有如此之浓密,被我用黄阶的龙息功法破掉。此时我已经听见爷爷的声音传来,并且极为清晰,就好像在我耳边说话似的;我知道他一定也是用了此种功法,不然普通的说话方式是无法穿透这种雾气;就像上次我在魇障中,无论怎么大呼小叫,都联系不上李剑眉;当时他也如此。
“浩宇,剑眉,你们二人都快停下来;这雾气有古怪!”接着爷爷声音又传过来:“你俩不用回答我,这应该是某种迷幻阵法;会渐渐隔绝掉普通五觉。现在咱们可千万别走散,我会马上破掉此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