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若兰连忙引荐出爷爷,道:“这位就是代表总理大人,专程过来慰问商会的宫内府次长刘嗣瑗刘大人。”又指向清瘦老者道:“这位是郝相臣老爷子,郝爷爷可是营口商界风云人物;之前受到各方表彰,代表中日友好的中日实业协会就是他帮忙促成的。”
郝相臣略显得意的笑了笑,朝爷爷拱手道:“大人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爷爷连忙摆手道:“郝老爷子客气了,谁不知道您是这营口德高望重、善名远播之人啊。来之前,总理大人再三嘱咐,到了营口,我们首先拜会的就得是您!”
这顶帽子戴的让郝相臣极为舒服,他眯了眯眼,朝北方拱手笑道:“感谢皇上和总理大人百忙中还记着在下,记住营口这数十万百姓;老夫一定竭尽忠诚、肝胆涂地!”顿了顿,又道:“去年老夫到新京城时,在饭局上倒也拜会过宫内府府中令宝熙大人;刘大人回去后也还请帮忙代问候一声。”这府中令是宫内府的头号长官,次长自然也是其下属;郝相臣不愧是江湖老手,短短几句话中客气又带有威慑。
爷爷装模做样惊讶道:“哎呀,原来郝老爷子还认识宝熙大人啊;那大家可真是自己人啦!”这样双方你来我往,相互恭维;几番下来,倒也宾主尽欢。
郝相臣领我们上了二楼,进入一间金碧辉煌的房间,正中处挂了幅多人合影的照片,隐约不是在国内拍摄。赵若兰叫了起来:“郝爷爷,您这不是去年代表营口访日时候拍的吧?”
郝相臣极为高兴,笑道:“正是。贤侄女倒是好眼力!”看来,去年此事是被他认为生平得意之作;所以把照片堂而皇之的挂在最显眼处。爷爷也恭维道:“郝老爷子此番作为宣传我中华文化,发扬我神州国威;不输于当年鉴真和尚东渡啊。”
众人又寒暄几句,渐渐提上正事。郝相臣问起爷爷具体安排,是否需要组织对商会人员进行视察。爷爷笑道:“本来总理大人委派属下过来,有此一说;但在下仰慕郝老爷子久矣,今日一见,又相谈甚欢;这些大可免掉,在下回去后自会提您好处。”
郝相臣嘿嘿一笑,心里一定以为爷爷又是那些贪官污吏,打着到下面考察慰问的幌子,大肆搜刮一番而已。他拍了拍手,一名青衣管家进来,奉上一只木盒;马上又离去。郝相臣双手拿起木盒,递到爷爷手上,道:“大人舟车劳顿,此番小心意还请先收下;待大人回新京城时,老夫必然还有所许。”顿了顿,又笑道:“大人你们此番来的也正巧,今晚有日本太君参与的晚宴兼演武大会,刚好一同前去。”
爷爷顺势接过木盒,也没打开,问道:“演武大会?”
郝相臣解释道:“对,年初时和宪兵队长佐藤少尉商量,为体现中日友好,兄弟之邦;就开始筹备此会,意味以武会友,点到为止。刚好昨日接他通知,日本准备在营口举办万国赛武大会;已经邀请英、法、美、德、意等多国参加。咱们今晚权当预演,哈哈!”
赵若兰在旁奇道:“郝爷爷,我师傅常年在皇上身边;这么大的盛会也没听他提过啊?”
郝相臣道:“那是当然啊,我听说是日本军部那边临时决定;昨日才给到满洲国各部门照会。咱们作为地主,连杨晋源县长也刚刚接到通知。按照要求,拟在十日后正式举行。”我心中一悲,什么时候日本人在我们中国的土地上,想做什么事情,在哪里做,都只需要仅仅吩咐一声就够了。还有,郝相臣竟然能在营口县长之前就得到消息,足见其和日本人关系密切。
赵若兰吃惊道:“就十日,那太赶了吧!不说别的,那些外国人怎么来得及?”
郝相臣笑道:“贤侄女有所不知,像英、法、美在天津、营口都有使馆;德、意更是在新京城有使馆;过来倒也方便。”我忽然想起进城时认识的英国武官森海,也许他临时被派过来,就有此事因素。
赵若兰点点头,又问道:“郝爷爷,那今夜的中日演武大会,您这边人手安排好没?”
郝相臣愁眉道:“这可是大伤脑筋之事,你可能和日本人打交道少;不知他们有时候可较真。安排厉害高手吧,怕把日本人打赢给得罪了;安排一般平庸之辈吧,日本人还不乐意,认为你不重视,也不会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