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塔雷纳要塞的交火,仅仅只持续了半个钟头,就以团长维克多、军需处长罗夫斯基被乱枪打死而告终。
眼看主将身死,已经见了血的沙俄大兵们瞬间狂暴化。
这帮匪兵不但枪毙了刚刚俘获的卫兵和各部贵族军官,还化整为零开始洗劫附近的住宅。
最先遭殃的是要塞周边的粉色娱乐城。
火光冲天之下,男人们挨个被乱枪打死,女人则是被挨个打针后用刺刀戳死。
一切都来得太快,当兵变的消息传回总督府时,乱兵们已经占据了整个西城。
戈罗戴科夫无法容忍在自己的治下,发生这样恶劣的兵变事件。
在得知团长维克多已经被乱兵打死后,他急忙派人给城北的西伯利亚第二步兵团发电,命令他们立刻出兵戡乱。
但让戈罗戴科夫万万没想到的是,眼看昔日同袍在城内逍遥快活,第二步兵团的士兵们居然也哗变了!
好在第二步兵团团长库亚佐夫,平日里对麾下士卒还不错,因此士兵们只是吓唬了他一番,便非常大度的把他放走了。
看着哆哆嗦嗦的库亚佐夫,戈罗戴科夫就气得牙根痒痒,要不是害怕被陆军部事后问责,他现在就让人枪毙了这个废物。
眼看屯驻在城内的部队全都发生了哗变,戈罗戴科夫也不敢继续在总督府逗留。
只见他,一边连夜带着家眷逃亡城南躲进海军驻地,一边派人出城去北面霍洛季山的临时营地,请求刚刚率军平定赤塔苏维埃共和国的伦宁坎普少将,赶紧率军进城戡乱。
暴乱愈演愈烈,已经有数百名平民被乱兵射杀。
夜色下,无数人拖家带口逃往城南,期望得到驻港海军的庇护。
然而,早已变成惊弓之鸟的戈罗戴科夫,又哪里敢放这些平民进营,谁敢笃定这些人里面没有叛军的探子!?
牢牢紧闭的营门,击碎了所有人活下去的希望,无数老幼妇孺在营门外嚎啕痛哭,希望能有奇迹发生。
可惜,一切都是徒劳。
轰隆隆...轰隆隆!
耀眼的火光突然在人群中炸开,一股强劲的冲击波席卷四面八方,无数人被掀飞上天,再摔落地面时,已经是鲜血和碎肉。
"上帝啊!"
"救命,救命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在黑暗中溅起一道道血花,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叛军开炮了!快起锚!"
炮火的轰鸣声将戈罗戴科夫惊出了一身冷汗,立刻命令所有人登船出港,他害怕海军士兵会和叛军搞串联。
此刻,他已经失去了对陆军的控制,绝不能再失去对海军的控制了!
在隆隆的炮火声中,各舰官兵很快便登船驶离了港口,向外海驶去。
哒哒哒......
就在舰队离开军港的同时,南边的商港处突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
"少爷,已经有零星的叛军向咱们发起进攻了,再不上船可就来不及了!"
赵师古死死抱着刘宁的大腿,拼命哀求着自家少爷上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要不是刘玉春、范筑先等军官在场,他早就把自家少爷敲晕扛上船了。
"要走你走,我不走!"
刘宁死死的拽着围栏,无论对方如何哀求,就是不愿意离开。
这倒不是他要跟在座的官兵同甘共苦、共克时艰,实在是因为赵师古这家伙忒不靠谱!
让自己上船逃命也不是不行,但你他喵好歹找条大船呀!
靠一条只能容纳数人的小舢板逃命,别说抵御海面上动辄三、五米的巨浪,恐怕自己前脚上了船,后脚就跟这艘破船一块儿沉底儿了!
"少爷,算咱求您了!"
赵师古的脸憋得通红,还在做最后的尝试,"再不上船,恐怕就真走不了了!"
"我不上船,走了,我他娘不成逃兵呢了!?"
刘宁一脚踢开了对方,转过头,一脸坚毅的看着刘玉春等人,"诸位哥哥,我刘宁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也知道啥叫同生共死!弟弟这百十来斤就算是交到诸位兄长手里了!"
相较于坐着小舢板逃命,刘宁觉得还是跟大部队在一起比较安全。
"少帅!"
听到刘宁如此信任自己,几名带队的军官全都热泪盈眶。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家这个平日里娇生惯养的小少爷,竟然会说出如此豪迈的话来。
"妈了个巴子的,娘们儿唧唧的,都他娘算什么老爷们儿?"
关键时刻,还是身为营长的刘玉春挺身而出,只见他拔出别在腰间的配枪,看向众人,下令道:"范筑先!带上你的二连,给我钉死在上面这条街,但凡放进来一个乱兵,老子拿你试问!"
"遵命!"
范筑先立正敬礼,随后转身带着自己的卫兵跑步向北面的商业区冲去。
"冯安邦!半个钟头内,拿下这座海关大楼,阻击......"
命令还未下达完毕,就听见隆隆的开炮声响起,随后右侧的海港处升起了滚滚浓烟,刘玉春眉头一皱,"他奶奶的,怎么连75毫米野战炮也拉出来了?"
"赵师古,带上你的四连和冯安邦一起去海关大楼!"
"遵命!"
冯、赵二人立正敬礼,随后转身便要带人离去。
"把营部那几挺马克沁也带上!"
可就在他们即将离去的时候,刘玉春忽然喊了一嗓子,"右翼,拜托了!"
冯、赵二人并没有说话,只是转身敬了个礼,便带人匆匆奔赴前线。
一切尽在不言中。
默默站在一旁的刘宁,同样也听懂了刘玉春话里的意思,但他却只能用沉默应对眼前发生的一切。
"少帅,先跟我进掩体暂避吧!"
刘玉春在他僵硬的脸上硬扯出一抹微笑,拉着自家少爷向不远处的临时指挥部走去。
呜!
嗖!
"卧倒!"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刘玉春一把将刘宁扑倒在地。
轰隆隆!
就在二人即将走进指挥部的时候,一枚炮弹划破空气,正中指挥部右后方五米左右的建筑物。
约莫过了一分多钟,待确定没有危险以后,刘玉春才缓缓从刘宁身上爬起,"少帅,您没事儿吧?"
"没......没事!"
虽然嘴上说的没事,但刘宁却迟迟不愿起身。
眼尖的刘玉春看着自家少爷鼓鼓囊囊的裤裆,嘿嘿一笑给身旁的卫兵使了个眼色,随后脱下身上的外套盖了上去,"第一次都这样,炮响这东西听多了也就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