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这城内的百姓呢?”
高俅率领着大军进了城。
但令他很奇怪的是整个城内如同死城一般,冷冷清清,没有任何百姓,只有零零落落的喊杀之声。
“回太尉,此城之中不仅没有百姓,城中士卒也越来越少,属下刚刚调查到,敌军好像是通过水路撤离了。”
“水路?哎呀...忘了有条运河。”
高俅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满脸的懊恼。
此城被他围了个严实,偏偏因为下大雨,忽略了一条水路。
难怪那守城之将对他大军到来,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原来早就想好退路,当真阴险。
“来人,立即封锁水路!”
“太尉大人,属下总感觉不太对劲啊!”
说话的是河南河北节度使,王焕。
是一名身经百战的老将。
从刚一进城,他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而且这种预感越发的强烈。
“王将军,你此话何意?”
“回太尉,敌军好像无心恋战。”
“无心恋战?这有何奇怪的,我大军在此,强弱一看便知,他们若是有心恋战,才见了鬼。”
“不对,这不对啊。高太尉,一开始便是这群敌军故意挑衅,若真是无心恋战,他们何必自讨苦吃,袭击我等。况且这須城虽小,百姓可不少,为何现在空空如也?”
“嗯……”
听到王焕此言。
这高俅也不由得陷入思考。
前有童贯轻敌身死,他不得不小心谨慎。
要知道论带兵能力,他可是远逊对方。
他可不想步那童贯的后尘。
有的时候,这老将军的话,是该听一听。
“传令下去,先清理城内贼军,安排好士卒,去找一间干净房屋,速速把众位节度使都召来,本太尉要议事。”
“是,太尉!”
“……”
片刻之后。
城内的抵抗的声音越来越小。
十位节度使把管理士卒的职责都交给了副将,便急急忙忙来到了一处还短整洁的房屋。
“怎么样?城内可有百姓踪迹?可俘获敌将?”高俅沉声询问道。
“回太尉,没有,都空了,人,牲畜,财物,甚至连尸体也没有。”
“等等,按照你这么说,百姓们这是被疏散了,独龙岗之人为何如此大费周章?跟我们作战时的前后状态也不一样,他们所图为何?”
“轰隆隆……”
雷声阵阵,雨还没有停的意思。
老将王焕仿佛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然后一个纵身,三步两步便是冲出了房间。
“我靠,王将军他这是做甚,为何总是一惊一乍的。”
“闭嘴,王老将军可能是想到了什么,现在仔细想想,这須城的确是不正常。”
“不正常...哪里不正常...我军大胜,还夺回一城....你们到底说什么呢?”
“……”
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门口。
仅仅片刻。
这老将王焕便是一脸惊恐慌张的跑了进来。
“太尉大人,我想到了,大事不妙,我们中计了,必须速速撤出須城,否则我二十万大军危矣!”
“王老将军,你慢慢说。”
“慢不得,慢不得啊,速撤,必须速撤,王腾那厮,阴狠毒辣,他是要水淹須城啊!”
王焕此言一出。
众将皆是瞬间变了脸色。
高俅也不由得慌了起来。
“王焕,你可不要危言耸听啊。”
“太尉,这須城临近三条大河,地势极低,自从我们进入郓州,便一直在下雨,若是那王腾用水浸兵法,引三河河水灌入这須城,我军逃都来不及啊!”
“三河河水...水攻...下雨...难怪那王腾大军把百姓疏散...靠,是啊,原来...竟然是水攻。”
“卧槽!这王腾疯了吗,这可是二十万大军,二十万人,不是二十万头猪。”
“这可是战场,自当无所不用其极,我们现在是还是速速想办法撤吧!”
“对,对对,速速撤出須城,往地势高的地方撤。”
“……”
高俅反应了过来,连忙下令整军,撤出須城。
众将皆是一脸慌张模样。
八成真是水攻没跑了。
那个王八蛋的王腾,当真就不怕天谴吗?
“轰隆隆...”
“轰隆隆...”
“轰隆隆...”
“快听,这是什么声音?好像不是打雷。”
“快,速速去查看!”
“这不会是...水声?不会真的被说中....越来越近了,还真的是....”
“……”
“水,艹啊,发大水了,逃...逃啊 ...啊啊啊啊...”
“救命,我不会水啊....我要上房顶,你他么别拽着我,艹啊!”
高俅刚刚下令,大军撤出須城。
这让他惊心动魄之事便来了。
四方洪水,又急又猛,当真就如万马奔腾似的涌入这須城。
一瞬间,哀嚎声,求救声,雷声,雨声,水声,汇聚在一起。
整个須城,瞬间沦为地狱。
“速救本太尉,快!”
“我们登上城墙,这房屋挡不住这般大水。”
“对,登上城墙,速速登高。”
“太尉小心,我来背着您。”
“……”
十位节度使连忙护着高俅,慌忙往城墙之处赶。
刚出门,因为没有防备,水势又太急太猛,清河天水节度使荆忠和云中雁门节度使韩存保二人躲避不及,被水中异物撞到,直接被大水冲走。
而其余之人,则是仗着自己的本领,费尽九牛之力,终于登上了城墙。
“完了...我们的大军完了...我们甚至都没见到那个王腾...荆忠将军,还有韩存堡将军也被冲走了。”
“这个王腾,谁能想到,阴险狡诈,当真用兵如鬼啊!”
“本将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还是第一次如此狼狈,水淹之术,哎……那王腾这么做,有伤天和啊。”
“呜呜呜呜……”
高俅整个腿都软了,就这么瘫在了城墙之上,甚至还哭出了声。
众位节度使脸色也是极其的难看。
这些兵马可都是他们的立身之本,嘶吼声,哀鸿声一片,他们却救不了,这一场大水,到底还能活下来多少,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