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确认炭治郎没有被蛊惑后,门后的愈史郎因为与珠世小姐被迫分离一分钟而爆发了。
一闯进来就看到屋内乱做一团,珠世小姐都倒在地上了,而我却在查看炭治郎。
“不会原谅你!绝对不会原谅你!!”愈史郎气到想要咬我一口。
“别咬啊别咬啊!我不想看见你的嘴巴或者牙缝里面长出我来啊!!”为了躲避失去理智的愈史郎,我绕着炭治郎和珠世逃跑。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愈史郎气愤的隔开我和珠世小姐,祢豆子一手攥着我的衣角,另一手牵着自己哥哥,用迷茫的豆豆眼看着大人嘈乱复杂的世界。
“好了,愈史郎。”珠世小姐制止了愈史郎的爆发。
“天要亮了。”
在场五人里面有三个都不能照到太阳,于是我们暂停谈话,搬到地下室去。
我的能力出现了异变。
这个异变不似乎单纯的血鬼术异变,但到这里就得先详细了解一下我的血鬼术。
血鬼术,名字没有取,简单的被我称其为抑制。
有两种模式,其中一种最为常用,就是现在这样单纯的抑制,作用是可以最大程度的降低富江的蛊惑。
是的,最大程度降低,抑制的是富江身上散发出来看不见摸不着的神奇魔力,降低那种让人不经意间注意力就被我地一举一动吸引的魔力。
但本身的容貌是没法抑制的,还是会有人肤浅的被这张脸所吸引。
另一个模式则是抑制逆转,顾名思义,将抑制的东西逆转扩大。
越强的鬼体内鬼舞辻的细胞也就越多,因此富江的蛊惑在面对这些鬼的时候生效很慢,这个时候只需要简单的加强,别说是恶鬼,就是神明都逃离不了这个漩涡。
在没增强之前,因为即使抑制到底还是会有点富江的效果,所以我早就习惯直接使用抑制到底的程度。
而这一次被注血,导致血鬼术再度加强,但我本人是没有察觉到这个状态,仍然将抑制这个油门踩到底,就变成了炭治郎所看到的那样。
人类。
面前的躯壳,是一个绝对无害的,纤细脆弱的,是抛开可怕的蛊惑之外最具有迷惑性的拟人躯壳。
对于普通人而言我还是原来那个样子,但对于这些感观敏锐的猎鬼人而言,反而会因此出现极其强烈的误差判断。
比如鬼血的气味并不会被抑制,却因为敏锐的感官率先接触到的是富江的无害,所以所有感官就只会反馈我的无害。
炭治郎被他过于敏锐的鼻子欺骗了其他的感官。
至于珠世小姐明明知道我是鬼却产生食欲的原因,大抵因为改变的是我,是富江的全体。
富江不是一个一荣皆荣一损皆损的群体,她们是互相坑害的,是互相厌恶的。唯有足够填满短暂欲望的利益,才能让她们稍稍携手并进一点。
想要向鬼舞辻复仇的富江,从始至终就只有我一个富江,其他富江虽然对我这个异类富江看似不错,又好像每次出来都在帮我,但其实这都是我巧妙的设计她们的性格,让她们能够和我站在一个战线上。
就像我知道富江讨厌对自己露出杀意的人,所以每次都故意被杀死,即使死亡很痛苦我也没有选择更加温和的方式,比如像珠世小姐那样割伤自己的手让血液流出,那样也会诞生富江,但那样诞生的富江是不会去杀死鬼的。
富江是高傲的,自大的,是看似愚蠢无脑的绿茶婊,是徒有其表的肤浅货色。
但其实富江也是聪明的,她其实非常清楚自己携带的魔力,并且够借此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她理所当然又轻而易举的让所有人为她着迷,知道如何絮絮呢喃的蛊惑,知道人最脆弱的那道防线。
富江不在乎富江,富江不在乎我,我过得有多惨,有多恨其实与富江无关。
但鬼舞辻竟然篡改富江,那就不再是我一个富江企图杀死鬼舞辻。
而是接下来的每一个富江都会想要杀掉鬼舞辻,摧毁他的一切,斩断他的触肢,撕毁他的得意忘形的全部,然后小人得志踩在尸体上,极尽的嘲讽对方。
改变的第一步,就是干扰鬼对富江的正确看法。
如果再出现上弦一那种想要固定而不是杀掉我的鬼,那么我就足够香甜,足够美味,足够让鬼无法拒绝,能够轻而易举激起鬼最难以忍受的食欲。
足够让他产生杀意,足够让鬼想要吃掉我,咀嚼我。
我抚摸着我看似毫无变化的手臂。
它即将变成甜美的糖果。
我陷入阴影里的神色不明。
——
珠世小姐在实验室里抽取了祢豆子的一小针血液,我还在其中看见了救我的那管红色神奇药剂。
“珠世小姐,这药剂的原料,不会是我吧?”我没忍住伸手弹了弹试管,被现在看我干啥都不顺眼的愈史郎逮住就要强行推出去。
“是的,不过那个对于研究原本的用途来讲只是失败品。预估的愈合速度虽然够了,在药剂里的细胞也不会在试管里复苏,但如果注射到人体里恐怕还是会被细胞侵占成富江小姐。药剂里面的细胞还是太过的活跃了。”
我砸吧砸吧嘴,不予置评。
硫酸火焰这些侵蚀物都可以损害到富江,所以我并不意外被珠世小姐研究到这一步。
只是这支充满了各种贵重药物和富江细胞的残破药剂,最后成为了我的救命稻草。
珠世小姐搬开桌上的纸张资料,现在回想起来也有点庆幸。
毕竟当时真的太危险了,如果不是珠世恰好升起研究我细胞的念头,如果前来带走我的不是珠世小姐,后续的结果都会走向可怕的未知。
研究方面炭治郎插不进手,答应了珠世小姐帮忙采集血液之后,就准备启程离开继续赶路了。
“我和你一起走吧。”我突然这么说到。
“哎?”炭治郎慌乱了手脚,解除抑制直面我的蛊惑之后,他终于能够闻到我身上鬼血的气息。
“可是太阳,等等,要不您和祢豆子挤一挤吧?”炭治郎本想拒绝,但灶门家特有的好心可怕的占据了他的思想,随后傻乎乎的开始想办法如何带走我。
“哈哈哈哈,我是不怕太阳的,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怎么走啦!”
我哈哈大笑的拍着着个操心的小家伙,“而且我的存在鬼杀队是知道的。”
“哎!可以的吗?好神奇。”显然炭治郎还没有意识到富江和鬼的混合到底是什么一种情况。
和炭治郎一起走我是有考究的,一是担心鬼舞辻的继续追杀,二是其实我答应了产屋敷的要求,准备挑战一下呼吸法。
反正血鬼术都练了,富江在会个呼吸法也很合理吧!
珠世小姐见我去意已决,也没有多阻拦,只是表示之后会将新地址告诉我。
愈史郎怒视着我,简直要从眼睛里瞪出“最好不要回来”这句话。
哼哼,想都别想。
就这样,我同灶门炭治郎结伴离开了珠世小姐家。
——
鎹鸦就是产屋敷的眼睛,负责炭治郎的鎹鸦想必早就告诉产屋敷炭治郎遇见我和珠世小姐的事情,飞羽也送信归来落在我的脑袋上,炭治郎惊讶的看着比鎹鸦大了将近一倍的飞羽。
“富江小姐,主公先生同意了您的随行,但还请不要耽搁太久。”
“我知道的,炭治郎过个两三个任务我就会离开。”
呼吸法的学习很要紧,但是炭治郎的安危也很要紧,他可是炭十郎家的孩子!
我有想过劝说炭治郎不要继续待在鬼杀队里,但看到那双坚定的眼神后,劝说的话又被吞回喉咙里。
他不恐惧死亡,恐怕也不会后悔自己现在所做的决定。
就算可以逃避,就算他完全可以将这一切托付给我,就算结果可能会不好,但比起安全的待在家里,他显然更乐意让自己踏上这条荆棘之路。
有些人就是这样子的存在。
我不想否认这样的存在。
当然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办,不可能一直护着炭治郎。
等过个一两个任务,鬼舞辻没有继续派其他追兵来的话那么我就能安心离开了,鬼杀队的死亡率是很大,但我看好炭治郎。
如果他真的在斩杀鬼中不幸去世,那我再来帮他完全将祢豆子变回人类的愿望。
反倒是炭治郎劝说我,说他绝对会战胜任何恶鬼,会活着找到让妹妹变回人类的方法,让我放心离开。
傻孩子。
上弦一与童磨的实力天差地别,而鬼舞辻我不相信他会比上弦一好杀。
我看好灶门家的血脉,看好那个能够看穿富江蛊惑,善良坚强的那个家族,也相信他的说辞并非一句空话,总有一天炭治郎会让这句话变成现实。
但至少现在这个孩子还做不到。
“啾啾!啾啾啾!”一只麻雀慌不择路的扑上来,焦急的扑闪着翅膀,远处还有两个纠缠的声音,其中那位纠缠别人的男性还大喊着求求你和我结婚!
而在我当机立断打算出声吸引那个行为奇怪的男性时,炭治郎却突然回答起麻雀叫声,“好的,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在我叹为观止的一番神奇的沟通后,就大步冲了上去。
他一把扯下粘着女性不放的黄发少年,一边传达刚从麻雀那里听来的话。“你在大马路中间干什么呢!而且没看见那姑娘不乐意吗?”
“而且还打扰到麻雀了!”
趁着炭治郎在收拾那个穿了鬼杀队队服的少年,我则上前安抚受到惊吓的那位女性。
黄发的少年明显情绪很激烈紧张,非说这位女性是自愿想要嫁给他的,然后得到了属于炭治郎毫不掩饰的震惊嫌弃等等超级复杂的表情。
“不许用这种眼神看我!你这种人不懂的啊,像你这种有美女陪在身边的人是不会懂的啊!话说回来凭什么你有美女陪同啊!而且你都有美少女陪伴了为什么还要阻止我结婚!你得保护我知道吗!你得负起责任!我可是超弱的,下一次任务我就会死掉!所以得在此之前必须得结婚!你为什么要阻拦我你这个混蛋的宽额头还有美少女陪伴的家伙!!!”
所以重点到底是需要保护还是有美少女陪伴啊?
黄发少年又哭又闹,拼命在地上翻滚,我悄悄询问了被纠缠的少女有没有事情后,就让她干脆这个时候离开好了。
哪想到少女也不是怂的,估计也被气着了,上去就是一个响亮的大耳瓜子。
“不要脸!”
然后就像拍皮球一样不断拍打着那个少年的脑袋,“我只是看到你蹲在路边脸色不好,以为你不舒服过来询问一下你而已,结果你完全很精神嘛!”
“而且我是有婚约在身的人!也从来没说过和你结婚!永别了!再也不见!”
说完就气势汹汹的走了。
我和炭治郎再度看向躺在地上哇哇大哭的黄发少年。
“呜呜呜!哇哇哇!”
看起来完全不打算起来呢,我用眼神暗示炭治郎,要不咱们悄悄走掉?
“我看见了!你们打算偷偷丢下我是不是!宽额头的混蛋有美少女陪同的家伙!你得保护我!知道吗!不许用那种眼神看我!!!”
炭治郎的名称前缀越来越长了呢。
炭治郎很无奈的拽起对方,拍打掉对方队服上的灰尘。
“你是剑士吧?为什么张口就要求我保护你?为什么能如此不知廉耻?”
“哈!你这样讲话才过分好吧!我是被骗的,我被女人骗了一大笔钱还不上,然后那个大叔说他来帮我还债,所以我就被“培养”了!”
“每天都要经历地狱一样的锻炼,当时就觉得不如死了呢,选拔的时候以为终于可以死了,结果运气好活下来了!接下来又要回到地狱一样的生活里!”
“啊啊啊!!”黄发少年抱紧自己大哭起来。“可怕可怕!要死了要死了!救命——!!”
黄发少年最终被炭治郎塞了一个饭团安静下来。
“我叫灶门炭治郎,你呢?”
“唔,我叫我妻善逸。”
我妻善逸吸了吸鼻子,眼里水润润的看着我。炭治郎察觉到善逸的视线,自然的替我开口介绍:
“这位是富江小姐,算是嗯,算是我的长辈!总之你刚才的称呼可能会让富江小姐觉得不舒服,请不要这样称呼她。”
“她只是你长辈?”善逸的眼睛瞬间亮了。
可爱的炭治郎还完全没有意识到什么,笑容灿烂的点了点头。
“请和我结———!!”
善逸少年完全不知道悔改,立刻扑向我。
虽然扑到一半就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下子僵住了身体。
他瞳孔颤抖,嘴里的饭团被咕咚一下咽了下去,沾满米粒的手战战兢兢的捂住耳朵。
“你是什么?”
他的眼泪再度留下来,“你好可怕啊!!!”
炭治郎在路上和我说起过我解开抑制之后的反差,所以在对方还没扑上来的时候,我稍稍解开了一点抑制。
应该还不至于让他察觉到我是鬼,但这个反应,我的拳头为什么突然就硬了呢?
金色的“皮球”应该很好拍吧?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