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过,我曾救下的那个少女也是柱,花柱蝴蝶香奈惠。
那个壮的像熊一样的男子是岩柱,悲鸣屿行冥,而同他一同前来,一直绕圈套我话的是蝴蝶忍,蝴蝶香奈惠是她的亲姐姐。
我一开始就在猜测鬼杀队对我的态度。
不管其他恶鬼如何,我没吃重伤无法动弹的蝴蝶香奈惠,并且救了她是不争的事实。
我没有在赌救治的时候蝴蝶香奈惠能够将事情经过清醒的上报,而是确信,能站在太阳底下的鬼她是不可能忘记。
这样一来只要她还能存活,身上的绷带扎口,体内药效的出现,就是我救了她最有力的证据,不管这个结论有多离谱。
鬼杀队在探查我是否可以利用的时候,我自然也在试探他们是否可以帮上忙。
倘若鬼杀队只是凭借一腔热血或者满脑子仇恨,二话不说就把我和恶鬼打为一伙,那我以后还得多一个心眼绕着鬼杀队走。
现在的结论是我单方面满意了,他们还对我多有防备。
他们的主公,也就是领头人想要见我一面,据说这家伙其实和鬼舞辻那王八蛋有血脉渊源,说鬼舞辻是他们一族存在的祸端,一直都励志铲除所有的鬼。
只要你骂那混蛋那就是好人,我直接简单粗暴的这样认为了。
当然,主要是鬼舞辻和鬼杀队主公到底有什么样的渊源我才不关心,就像现在他们单方面的防备我,我仍然可以肆无忌惮的待在这里吃喝玩乐,只要目标利害一致,我压根不在乎他们对我是什么态度。
花柱,也就是蝴蝶香奈惠在那次和童磨的战斗中冻坏了左肺,现在已经不能使用呼吸法继续杀鬼了,于是选择退居幕后,用自己的一身本事去培养新鲜的血液。
由于她和我认识,也不是其他手无缚鬼之力的普通人,于是被派来和我接触。
蝴蝶香奈惠和我说,主公是鬼杀队的支柱,即使她相信我,但是我还是得经过其他人的考验。
这我当然知道,他们警惕其实不无道理,一个能在阳光下行走的鬼,目前没有任何可以击杀的手段,一旦对方有不良居心,那将是无法阻拦的灭顶之灾。
他们只能确定我并不受鬼舞辻控制,以及我确实不吃人。
这样彼此之间没有利害关系,我也就没理由击杀他们的主公。
我不受鬼舞辻控制他们倒是勉强能相信,因为不怕太阳一直是鬼舞辻的追求,连他的死对头鬼杀队都知道这一点,如今我能克服太阳,如果我还被鬼舞辻控制,那没道理他还怕太阳。
以他的脾性,克服太阳后第一件事就是将一直追杀他的鬼杀队屠戮殆尽,压根不会还打阴谋绕着圈,把不怕太阳的鬼放出来这样兜着圈子杀害鬼杀队。
我:……很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至于不吃人,虽然这几天我吃人的饭菜他们都看在眼里,但还是执意想让我试试最后一关。
说是他们之中的风柱,拥有稀血中的稀血,如果我能挺过去就相信我真的不吃人。
我倒是不怕啦,但是稀血是什么啊?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给人科普稀血常有,给鬼科普稀血还是头一回。
然后我就在鬼杀队的口中得知了稀血对于鬼的影响力。
这场面,属实有点搞笑。
蝴蝶忍对我克服太阳和不怕紫藤花毒有着充沛的好奇心,上一次减缓了血鬼术发作的毒是她误打误撞产生的还在实验中的调配品,被她姐姐拿出来当护身符带着,结果被我用掉,阴差阳错下真成了护身符救了她姐姐一命。
此后蝴蝶忍就更加励志的研究毒素,因此也对我体质特别好奇。
我无心隐瞒,富江的危害性自然也想告知鬼杀队,提醒他们注意防范。但现在人员流动,只有蝴蝶香奈惠是常驻留守我的人,其他人则在等待风柱往这边赶的间隙也会去做其他任务,我实在不想每个人解释一遍我的体质,只能暂时以婉拒的方式拒绝了蝴蝶忍的请求。
“我的血不适合研究,而且蛮恶心的。”
蝴蝶忍也没强求,她是个有点腹黑但大体上很温和的女孩子,倒也没强行把我绑进实验室。
虽然我不确定这其中有多少是她姐姐在我背后盯着她的功劳。
反正我就在这里吃好喝好,老实待在一个以紫藤花为家纹的世家是鬼杀队平日里的居住地点。
据他们所说,呼吸法不是每个人都能学会的,学不会呼吸法的人会去充当后勤,紫藤花家纹的家族,和隐屋都是这样的分支。
确实,人需要吃饭,即使是杀鬼除害,也难逃需要钱财流动和资金的支持,像我明明表明了不需要吃饭来维持机能,只是因为嘴馋就仍然三餐不落的被款待来说,鬼杀队应该还挺有钱的。
住在这里可不比住在童磨那里舒服多啦,住在鬼身边即使有钱,也不能吃任何人类食物,毕竟鬼吃不下其他东西啦,除了人之外的东西。
说起童磨,他死了没有?按道理来说上弦二死了鬼舞辻应该会很生气,多少该有点动作才是,可是看鬼杀队的任务时间来看,这段时间鬼并没有什么动静。
啧,不会吧?屋子可是用油浇透了的啊?而且富江也是易燃物,以童磨的杀戮本事,让富江的血浸染整个房屋应该不是难事,难不成燃料添加到这种程度了,也没把房屋烧毁吗?
鬼杀队难不成没有掘地三尺?童磨靠那些残檐断壁躲过了太阳?
不太对,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我得查看一下富江的记——
我刚察觉到了什么,冰冷的刀刃伴随着撕裂的飓风,突如其来地砍断了我的脖颈,视线开始倒塌滑下,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我看见了一个脸上缠着绷带的人冷冷地站在我跟前,以及蝴蝶香奈惠急匆匆跑来的身影,她的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喊些什么……
说起来,好像他们约定好的时间到了。
……等我再次从熟悉的黑暗中醒来,院子内已经吵成一团,有蝴蝶香奈惠的声音,好像在指责谁太过冲动,还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反驳她。
岩柱在念阿弥陀佛,蝴蝶忍在给自己姐姐帮腔,还有另外一个既陌生,又透着冰冷和蛇的滑腻的声音反过来指责蝴蝶香奈惠太过软弱,不仅信了鬼的花言巧语,还竟然把鬼推荐给主公,现在还在为了死去的鬼和自己的伙伴争辩。
他大抵还想说点什么,没说出来都能猜到,无非是叛变之类的质疑,之所以不说怕不是被蝴蝶忍瞪了。
哦,这一次复苏很特别啊,这次是从腰部的肢体上长出来的。
好新奇,我也是头一回看见只长了上半身肢体的自己。
呜哇,这一次我都被砍成三段了,死的也格外的疼。
哎,果然有必要躲着鬼杀队走,下次再来一个见面就宰我的,万一我没反应过来血鬼术中断,砍断我脑袋的人估计就——哎呀,都说了我超级讨厌这种事情发生。
内心出乎意料的冷静,我尝试动弹了一下,发现自己现在这个状态估计得让别人帮忙搭把手扯一下,否则我很负责任的怀疑等会我会不会和衔接部分长在一起。
富江虽然是个颜控,但有时候自愈力太强,把好几个自己长在一起也是常有的事。
“我说,你们能不能先别吵了?这里有个人活了急需搭把手。”
我的冷不丁出声显然把所有人下了一跳,将我杀死的那个显然反应格外激烈,又是凌厉的一刀想将我再度砍头,却被岩柱一舞铁链轻松的拦下。
“不死川,别忘记主公大人还要求见她!”
“嘁!”名为不死川的人停下了手,蝴蝶忍和蝴蝶香奈惠则围上来帮我。
很快我的上肢就脱离了之前的腰椎,肉芽松开了无用的肉块,迅速在两人眼皮子地下长成双腿。
双脚就这样踩在鲜血泥泞的尸块上,如同无事发生一样站在阳光中,挂起无害的笑容。
蝴蝶忍将羽织脱下,盖在了地底赤裸的尸体上,表情震惊有困惑,欲言又止的看着杀死之后崭新的我。
白色短发,满身疤痕的男性站在我面前,手上是还没收回去的日轮刀,青蓝色飓风一样的花纹缠绕在上面,反射着我和血光。
他眯了眯眼睛,突然问我,“喂,你不会是食鬼人吧?”
“那是什么?”又是没听过的词汇,有意思。
然而对面却不觉得有意思,气氛再度压迫起来,蒙着半张脸的男子和眼前这个白色短发男子明显更偏向于就地格杀我的类型。而蝴蝶香奈惠和悲鸣屿行冥明显更加冷静,也更加遵守所谓的主公大人的意愿。
“蒙着脸的是蛇柱,那个砍你的白头发的是风柱。”蝴蝶忍悄悄给我科普,说话间还看了好几眼地底下的尸体。
“所以我要测的稀血是哪个?”我眨巴眨巴眼,决定像蝴蝶忍学习,不参与柱之间的纷争,不过蝴蝶忍应该也是冷静派的,否则看见我复苏那么诡异不符合任何认知的一幕之后,还能和我友好谈话。
“这家伙真的是鬼吗?”蒙着脸的蛇柱看不惯我两这样悠悠哉哉,向悲鸣和香奈惠提出早该提出来的质疑。“用心脏和呼吸停止跳动来代表死亡,却无法杀死,可以从尸体上再度长出,这不符合鬼的能力吧。”
鬼是不会死亡的。
换句话说,除了日轮刀,紫藤花毒,还有太阳,除了这三样之外没有其他东西能对他们造成伤害。
脖子并不是鬼的弱点,而是日轮刀加脖子才等于弱点,换成普通的刀,哪怕将他们切成碎末都可以一块块的复原。
而我不一样,我很容易死。
甚至用不着日轮刀这样的专业武器,普通的刀砍断脑袋,我都会迎来短暂的死亡,如果那还能被称为死亡的话。
被砍死的我会复生,会舍弃大面积的重新长出,这和只会区块性长出和恢复,万万不可以抛弃脑袋的鬼来讲,是最大的差别。
“可是,我们也没遇到过其他能克服太阳的鬼,说不定……”
一块未知等于所有都是未知,说不定,说不定能克服太阳的鬼就是这样的逻辑呢?
所有人目光看向我,我耸了耸间,无所谓的回视。
“我不是一开始就说了吗,我和鬼不是一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