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松望此时感动得无以复加,如果不是江寒,不要说救泥蛋了,他也自身难保。
没想到江寒不仅叫来了干警,还带来了部队!
李铁头突然大声喊起来:“周书记,侯书记,这些人不是我们拐的!”
侯玉柱气得嘴都歪了,事实都摆在这里,还想狡辩,此时向自己求助,纯粹是把自己给拉下水!
李铁头,临时死还想拉个陪绑的!
“李铁头,原来你真特么干这种事,缺不缺德呀你?!”
“侯书记,这些人在外边流浪,我们看着可怜就把他们招过来,让他们干活,给他们饭吃!我们这是做好事!”李铁头还在做最后的努力。
江寒都无语了,还有比李铁头更无耻的吗?
葛松望刚才听到部队的连长把江寒喊县长,这才明白,江寒调到光军县当县长了,此时千万不能让这些人跑了。
只要这些人跑一个,他今后的日子恐怕会很难受。
“江县长,这是个黑砖窑,李铁头,还有那几十个人,没一个好人!他们非法使用智障人员和未成年学生,像牲口一样使唤!人死了往窑里一烧,谁也查不出来!”葛松望说道:“江县长,请跟我来!”
葛松望在前面带路,来到了一个砖窑前。
砖窑口今天刚刚用砖封上,泥巴还没有干,葛松望用铁锹几下就捅开了,大家进到里面一看,除了摞了一半的砖坯,还有一具尸体,很明显是准备当燃料的。
葛松望弯下腰,从鞋底里抠出一个机器,这就是微型摄像机,又录了像,取了证。
哇!
一名年轻干警弯腰吐了起来。
像受了传染一般,又有两名干警难受了,奔出窑去,吐了个干净。
李铁头突然发疯了一样要挣脱,刚冲出两步,就被战士一个枪托干翻在地。
逃脱无望的李铁头看到侯玉柱,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声音歇斯底里:“侯书记,救命啊,救命啊!周书记,饶命,饶命啊!”
周斤项拿起一根棍子闷了过去,直接把李铁头的门牙给打掉了。
“胡求咧咧,谁也救不了你!”
李铁头满嘴是血,还在祈求救命。
侯玉柱喝道:“杨局长,把他嘴堵上,防止他咬舌头自尽!”
两名干警上前堵上了李铁头的嘴,李铁头吱吱唔唔、含混不清地叫喊。
侯玉松见状,松了口气:“杨局长,把李铁头带回去审讯,窑厂人员就地关押!拐来的工人由赵固乡妥善安排。”
两名干警刚要拉走李铁头,张忠义上前一步道:“怎么,想捡现成的?这里,交给我们了。人证,物证全在,何必回县里审讯?”
“江县长,给我两个小时,我保证审得明明白白。审讯过程,全程录像。这不是有省台的记者嘛。”
周斤项道:“你们这些个当兵的,不要管太宽!审讯是地方公安的事,你们少来掺和!”
“我们审,时间短,效率高,现场出结果。并且,我们不会偏向任何人!有记者见证,绝对的公正!”
江寒说道:“张连长,这里交给你了!两小时后,喝庆功酒。”
谁也不敢反对,因为江寒今天的动作把大家都震住了。
江寒说省台的记者在这里求救,从侯玉柱到干警都感到江寒是在找事,是子虚乌有,哪知道是真的有!
杨国权虽说是丢了面子,但是他反而感到了一种轻松。
他感到这个案子太大了,李铁头犯罪是铁定的事实,谁都看见了。
关键的是,李铁头犯罪的背后还有什么。
李铁头开窑厂这么多年了,看看这些打手和看守就知道,他们犯罪绝不是一月两月、一年两年。
背后一定有人支持,否则他不会这么嚣张。
谁在背后支持?乡党委书记周斤项?县政法委书记侯玉柱?又或者两人都是,甚至还有更大的领导?
幸亏部队接手了!
如果把李铁头带回局里审讯,到时候他杨国权可能是左右为难,肯定有人打招呼,他听还是不听?
听了,有可能是昧良心!不听,有可能掉帽子!
部队对李铁头进行审讯,省台记者现场录像,这是最公正、公正的,因为部队审讯相当于第三方,没有什么利益纠葛。
“杨局长,你留下几名同志,协助一下张连长。”江寒吩咐道:“多方参与,共同见证嘛。”
“侯书记,咱们到后山转转?那儿有几户农家乐,中午就在那儿凑和一顿,怎么样?”江寒提议道。
侯玉柱脸色极为难看:“江县长一来就弄了个大事,好啊。今天县里来了一拨客人,说好了中午让我陪,我先走一步了。”
说罢,侯玉柱直接上车,一溜烟走了。
杨国权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县委书记贾生明,赶紧朝一边走了二十几米,这才汇报起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听后,贾生明好长时间没有说话。
“贾书记,贾书记?”
“国权,你在那儿盯着,有啥最新进展,给我汇报。”
两个小时之后,张忠义就审出了结果,整个过程由几名干警参与,还有省台的葛松望录像。
江寒拿过来一看,果然,李铁头之所以如此胆大妄为,主要是有保护伞。
李铁头把乡党委书记周斤项供出来了,逢年过节,李铁头都要向周斤项贿赂,算下来有220万元。
江寒拿给杨国权看,杨国权看完,同情地看着忐忑不安的周斤项。
刚开始,周斤项还存有几分侥幸,但愿李铁头的骨头跟他的名字一样硬,不要轻易地把他给供出来。
李铁头落到杨国权手里倒还好说,但现在李铁头落到部队的手里,谁知道结果会如何?
两个小时的时间,对于周斤项来讲,实在是太漫长了,如同过了几个世纪。
杨国权递给了周斤项。
周斤项脸上的肥肉微微颤抖起来,拿过一看,突然大喊道:“冤枉啊,冤枉啊,李铁头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张忠义喊道:“把李铁头押过来!”
李铁头过来了,牙被周斤项打掉了,果然是血口。
“我没法啊。他们烧我牙!”李铁头哭了。
“江县长的法子真妙啊。点上一根烟,把他的半截门牙烫一烫,给他止了血、消了毒,说话利索得很,啥都招了。我真服了。”张忠义赞道。
江寒道:“马上到饭点了,肚子饿了。这样审讯,会节省一点时间。”
张忠义与江寒的对话让杨国权的身子一紧,厉害啊,用烟烫门牙,里面的牙髓哪里受得住?
杨国权一吃凉东西就牙疼,深刻地体会到牙髓对于温度的敏感。
烟烫门牙,岂不是更加痛苦?而且,这种法子,不会留下任何伤痕!
现在从上到下都要求,尊重犯罪嫌疑人的人身权利,不得刑讯逼供,这给公安的审讯工作带来极大的不便。
这个法子好啊!
再看一眼微笑淡淡的江寒,杨国权心头一揪,这个人,狠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