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巳年,正月。
即使萧润再心急,他与苏神玥的婚期还是定在了花朝节。
而在那之前,他只能掰着手指头数日子,安分等着。
萧父也趁此机会对他多加管教,美其名曰:别在成婚之前闹出什么笑话,惹得苏家侄女还未进门就受气。
为了青梅的名声,也为了少受些皮肉之苦,萧润莫敢不从。
不过——
有件事却扰乱了他难得的乖巧时刻。
长乐坊·飞仙阁
今夜聚集于此的公子哥,没有谁不是为了那位名动鹿城的花魁而来的。
听闻,这位以一曲霓裳羽衣舞成功在挂牌之际直接越为花魁的娘子,名为谢婉卿,宫商六艺、举世无双。
相貌更是被赞为比仙女还要美上十分。
不久便成了名门贵族中的娇客,现居于花魁才有资格独住的飞仙阁。
每日接待的客人,更是得凭借花神笺才能被请进飞仙阁,与婉卿娘子见上一面。
用珍宝换来花神笺的萧润,今夜也在这飞仙阁内。
虽然他瞧不出台上花魁的舞有何深意,又在隐喻什么,但还是很给面子地像在茶楼听完书那般鼓掌赞赏。
只是,周遭那些人看他的目光有着遮掩不住的鄙夷,更有甚者出言暗讽他的无礼。
本人却心大的一无所知。
一舞作罢,女子以扇遮面,优雅退场。
接下来便该轮到仆从拿着册子唱礼、晒礼了。
“王家郎君为婉卿娘子献上黄金五千两!”
“织云坊……”
“户部李侍郎……”
前头念到的几位,今夜出手阔绰到观礼的众人频频在心中发出感叹,面上却还端着。
离萧润不远处的另一个坐席上,有位着天青色衣裙的娘子更是一惊一乍地,像是初次见这种一掷千金的大场面。
直到唱礼侍者略显失态地念出最后一物,她的眼睛与其他人一样都瞪得大大的。
“萧家二郎献上御、御赐红珊瑚树!!!”
作为最出风头的人,萧润得意地笑了。
他原想献上其它宝物,但是为了能顺利见那名花魁一面,加上想对父亲近来刁难自己的事做些小小回击,所以才有了此举。
御赐之物一出,谁与争锋?
萧润成功被长乐坊的老鸨亲自引上了飞仙阁花魁的茶室。
等他的身影消失,与那咋呼的娘子坐在一处的女子才心不在焉地收回了视线。
若细看,便能发现她眸中满是怀念和担忧之色。
似是早就认识了萧润一般。
茶室
萧润大大咧咧地坐在屏风外,直言让老鸨和候在一旁的侍女先退下,他与婉卿娘子有几句话说。
老鸨起初还犹犹豫豫的,但接过萧润爽快掏出的“小黄鱼”后,立即就笑容满面地拉上不想出去的侍女离开了茶室。
“娘子,在下萧润。”
萧润先自报了家门,随后直言来意,“家父与令尊曾有同窗之谊,幼时我与娘子也曾见过一面。”
“十年前,令尊受党争之累,以致谢家上下遭受处置,彼时我尚且年幼,不知情。近来得了娘子没入教坊司的信儿,遂来相助。”
说着,他从衣襟里摸出一张留了墨字的纸,放到桌上。
“我不知娘子是否存够赎身钱,便在外郊隐梦庄留了一笔银两,若娘子需要,尽可去取。”
他不曾来过烟柳之地,但从友人那儿有所耳闻。
降为贱籍的伎人无论多受追捧,得的赏资有几多,都会被老鸨吞没,自己却只能得一点半点。
有些姿色稍差的,终其一生都凑不够赎身银,更别提恢复自由身、摆脱贱籍了。
待在教坊司这些年,谢婉卿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真心关怀自己的人,泡茶的手不由一滞。
“那便……多谢萧二公子好意了。”
作者:" 背景架空,有私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