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罗守义跟她没矛盾了,一个不能人道的男人,传出去了得丢多大的脸啊,他可不得哄着江宁嘛。
沈稚的心中有几分心疼江宁,她虽跟江宁相处日子不多,可她知道,江宁是个好人。
“那大姐,准备一直同罗守义就这么过下去?”
江羡沉下一口气,道:“她不过下去,又能怎么办呢?两个孩子已经大了,她也不想伤害孩子。”
江宁的压力有多大,沈稚想象不到。
但她却知道作为一个母亲,即便是自己受委屈,也想要孩子好好的。
江宁若是跟罗守义和离了,对两个孩子的伤害是最大的。
“父母为子,则计深远。”沈稚轻叹一声。
“我问过她,要不要将孩子送回京来,养在侯府,总比跟着他们四处奔波的强。”江羡道,“但她拒绝了。”
“两个孩子从小都是她带在身边长大的,别说她舍不得了,就算是孩子也不愿意离开。”沈稚轻声道,“信上不是说他们一家就快去江西了吗?那个地方总比长临好的多。”
“是啊。”江羡淡淡笑了一下,“假以时日,他们会回京城的。”
沈稚听着他这说话语气,就忍不住问:“罗守义去江西赴任,是不是与你有关系?”
长临与江西自然是比不了的,即便罗守义在长临这些年做的不错,却也不可能一步就跃至江西。
但江羡只是淡笑不语。
他不说,沈稚也能猜的出来。
即便是为了姐姐不受苦,他多少也要稍稍帮衬些。
他虽是个情绪内敛的人,可实则感情却十分丰富。
他看不得家里人受苦。
*
八月十五,中秋节。
沈稚还是照例进了宫,她再一次见到徐若虞,便察觉她与上一次见面时情绪好了许多。
看到她一日日的好起来,沈稚自然也高兴。
两人又说了好久的话,徐若虞才放了她出宫。
三夫人一家子也回了侯府,三个孩子凑到一块玩的不亦乐乎。
柏哥儿年纪稍长些,已经不同两个弟弟们胡闹了,大多时候都是在看着他们。
而松哥儿正是调皮的时候,稍一眼没看住,他就能将自己弄得满身泥泞。
棣哥儿有些许的洁癖,看到松哥儿那一身,便叫着长安嫌恶的走开了。
这场晚饭其乐融融,饭后大家一道去庭院中散步赏月。
顺道商议起了下月康承志成亲一事。
作为亲戚,侯府自然是要去观礼的。
老夫人不爱动,也不喜欢这些热闹,到时是不去,只让江羡抽出空来,到时同沈稚一道,代表侯府过去。
但江羡想也没想便拒绝了:“到那日不知朝中有何事,我抽不开身。”
老夫人一听这话,就有几分不满:“还有一个月呢,又不是要你急着如今就告假。”
“若到时朝廷有事,便是告假陛下也不准。”江羡直接道。
谁不知道他是最不喜欢康家的人,尤其是康承志。
康承志成亲,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去的。
去了他也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无非是一群人上赶着巴结他。
“你这孩子,我如今说话是不好使了是吧?”老夫人皱眉道。
大家都在呢,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驳了她的面子,让她脸上怎么挂得住。
眼见着江羡眉心一攒,就要发火,沈稚忙出来打圆场,笑道:“母亲也说了,还有一个月呢,即便如今应下了,到时出个什么紧急的事,不也是抽不开身。我看还是等到康家办事前几日再来说这个吧。”
她说完,轻轻扯了一下江羡的衣袖,让他闭嘴不要再开口了。
江羡冷着脸没说话。
“就是啊。”二夫人也挽着老夫人的手臂,笑着劝道,“母亲别跟四弟计较了,他天生就是这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
“哼,我哪能知道他的心思?他是巴不得我早点闭眼,别在这儿碍他的事才对。”老夫人脸色铁青道。
“母亲,这么好的日子,说这些话做什么。”江绍忙道,“不吉利。”
“母亲瞧着您这三个大孙子,舍得吗?”三夫人也道。
不远处,棣哥儿跟松哥儿一人拎了盏花灯在玩,各式各样的花灯琳琅满目的,孩童嬉笑的嗓音传来,无端让人感觉心情都好了许多。
老夫人看到几个孩子,这才觉得堵得慌的胸口通顺了些。
她又看到了站在棣哥儿他们身旁的柏哥儿。
柏哥儿虽是小小年纪,却已生的身姿挺拔如松,光是瞧着背影,都能看出这孩子的根骨俊秀。
她心中一动,问三夫人:“柏哥儿可单独立院了?”
“这几日就是在准备这事呢。”三夫人笑说,“这孩子长得快,如今也不好再跟我们住在一个院子里了。”
“也是时候了。”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等他再大些,这婚事也可以准备起来了。”
提到婚事,江绍则微微顿了一下,然后道:“我们商量着,想等他考取功名以后,再来商议成亲之事。”
“那不是要等很久?”老夫人便道,“再说了,年年科举的学子那么多,谁知道就一定能录得上?我看啊,还是早些把孩子的事定下来,让他也能安心立业。”
江绍与三夫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眸中看到了苦涩。
老夫人这般催着柏哥儿成亲之事,不过是觉得,江家并不需要柏哥儿来立,也没指望他日后能有什么好前程。
可作为父母,他们俩自然还是希望孩子将来能有所作为的。
这个话题倒也没有说太久。
老夫人上了年纪,走不了太久的路,不多时便回了院子去。
沈稚与江羡落在最后,她压低了嗓音道:“你也是,今日还跟母亲顶嘴做什么。”
江羡冷着脸道:“她明知道我一向不喜欢与康家来往,还偏要逼我去,我为何要给她面子。”
沈稚多少也能猜出来老夫人的心思。
她是希望到时康承志成婚,江羡露个面,让那些人都知道康家是有靠山的,且这个靠山深不可测,往后也不敢对康家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