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当时盛思铮那气势,在军中至少也是有职务的,且位置还不低,否则不可能骑马进城。
他此番进城,应当是回京述职。
毕竟新皇登基,连带着边关的将士也都要论功行赏。
难道盛思铮回京,是来受封的?
沈稚听着小清说完,一时也有些呆愣。
她是听沈明成还有江羡说过的,这盛思铮在西北功绩卓越,军功赫赫。
只怕这次进京,还当真是受封的。
“夫人……咱们要不要跟五姑娘说一声啊?”小清小声问道,“瞧着先前那位盛三少爷的举动,只怕还是对五姑娘愧疚的。况且,五姑娘不是说要等有朝一日,将那些东西都还给他吗?”
沈稚沉默片刻。
说肯定是要说的。
可江瑶如今正在议亲,若是在这时跟盛思铮牵扯不清的话,那传出去只怕又要坏了她的名声。
但沈稚思量了一会儿就决定不想了。
江瑶已经大了,再也不是小孩子了,她自己的事,也该让她自己做主。
“等我今晚问过侯爷后再说。”沈稚道。
“是。”小清点了头。
既然如此,她就没必要去多嘴了。
说完这些话,沈稚便出去陪着棣哥儿玩了。
约莫傍晚时,江羡才从宫里回来。
沈稚一见着他,便立马迎上去:“侯爷回来了。”
她一脸的笑,显得过于殷勤。
江羡狐疑地望着她:“出什么事了吗?”
“怎么这么问?”沈稚拉着他朝内室走。
“没事的话,你怎么今日这么热情?”江羡更加纳闷了。
沈稚一听这话,就立马回头瞪了他一眼:“我何时对你不热情了?”
江羡抿着唇笑,眉宇间噙着一抹柔情:“那就说说,今日又有什么事了?”
沈稚显然就是在刻意等着他回来呢。
“先更衣吧,一会儿再说也一样。”他这么问了,沈稚反而有些不想问的太过着急。
她伺候着江羡更衣,又叫屋里丫鬟都退了出去后,才道:“我听说,盛思铮回来了,你见过他了吗?”
江羡倒没料到是这事。
他微微一挑眉:“你是如何知道的?”
“今日小清上街,在街上正好撞见他进城。”沈稚也没瞒着,“他此次回京是做什么?陛下准备论功行赏他了吗?”
江羡是知道沈稚当初为了给江瑶出气,使得那些小手段。
原也只是想叫他吃些苦头,并没想着彻底断了他的前程。
若非如此,以盛思铮的能力,也不可能到了如今才能回京。
“当初我去往西北奉命调查赈灾款一案时,他在西北帮了我不少忙。”江羡道,“此事回京以后,我也向先皇禀报过,只不过那时先皇并未封赏他,只等到了如今陛下登基,才又重提此事。”
看来,盛思铮当真是回京受封的。
“那陛下打算如何封赏他?”沈稚又问。
“暂拟定为宣抚使司千户。”江羡答道,“他多年来在西北未受封赏,此番回京也正是为了授官一事。”
宣抚使司千户,那是五品的官职。
对于京城的这些官员来说,这五品都不怎么够看的。
但盛思铮厉害就厉害在他一上来便是五品官,只要将来再论功行赏,他的品阶只怕会一升再升。
“授官以后,他还要回西北?”沈稚问道。
“他如今可是西北指挥使的左膀右臂,不回去怎么行?”江羡就笑,随后抬手,捏了捏沈稚的脸蛋,“行了,这些事也不是你该操心的。”
“若不是为了五妹妹,我才不想操心呢。”沈稚轻声喃喃道。
“这又关五妹妹什么事?”江羡不太明白,“他们俩的事早就了结了。”
“算了,跟你说不清楚。”沈稚摆摆手,站起身朝外走,“该用晚膳了。”
这件事到这里也就不了了之了。
当然,沈稚也找了机会跟江瑶提了一句。
江瑶的反应倒是很平静。
像是已经忘记了盛思铮这个人一样。
“哦……回来了啊。”她随口应了声,“对他来说,也是好事吧。”
“算是好吧,至少是脱离了盛家,有了自己的天地。”沈稚道。
江瑶笑笑,并未再说话。
对她来说,盛思铮始终只是一个名字,并没什么其他的。
尽管两人曾经议亲,甚至也定了亲。
但江瑶对他全然没有感情。
还不如对林彧的感情深呢。
况且,当初江瑶本就是不想嫁的。
盛思铮退婚,对她来说,是件好事,她感激还来不及。
不过人既然回来了,她房间里的那一箱东西,就得想办法还回去了。
然而她一个身在后院的人,要怎么见到盛思铮呢?
且那一箱东西还那么显眼。
她不想再额外闹出什么不好的传闻来。
沈稚替她想了想,道:“要不然,就让你四哥帮忙。他们都是男子,闲来无事凑在一起喝个酒也没什么。”
江瑶犹豫了一下:“四哥愿意帮我吗?”
“只要是你的事,他哪有不帮的。”沈稚笑了笑,“回头我与他说说。”
“多谢四嫂!”江瑶立刻笑逐颜开。
然而,她们俩人,却将此事想的太过简单了。
*
江羡的确是宴请了盛思铮,他也同意了。
只不过两人酒过三巡,江羡将那箱金银珠宝抬出来时,盛思铮却道:
“听闻令妹一直未嫁?”
“是嫁过,和离了。”江羡更正道,“如今家中正在给她议亲,若是顺利,年前便有好消息传出来。”
盛思铮淡淡笑了一下,精致秀美的脸庞在烛火下显得更加神秘莫测。
“我想求娶令妹。”
“嗯……?”江羡恍惚间以为自己听错了,抬眸看他,“你说什么?”
盛思铮阴柔的面孔上浮着一抹坚定:“侯爷没听错,我想求娶令妹,她未嫁,我未娶,年纪又适配。”
江羡垂眸望了一眼手中的酒杯。
才喝了不到一坛,应当不到醉的程度。
他又看向盛思铮,这次眸中多了一抹薄霜与冷峻,眉眼间俱是气势凛冽:“你在西北时曾帮过我,又满腹抱负,此次在陛下面前提你,也只是想还你一个人情。可你不该开口提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