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日我进宫给母后请安时，碰见了程静仪。”徐若虞轻声道，“说来你不信，她的身边，还另有一人。”
沈稚被她这话说的有些云里雾里。
三皇子如今正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上赶着想巴结程静仪的人自然多。
可若是普通人出现在程静仪身边，徐若虞倒没有必要特地叫她过来一趟。
她既然开口了，那人便一定是沈稚认识的。
“你就别跟我卖关子了。”沈稚笑道，“程静仪身边带了谁？”
“就是住在你家的那位娇客，碧玉姑娘啊？”徐若虞说此话的时候，看着她的眼神里还有些诧异，“她跟程静仪走的那么近，你不知道？”
她并不知道碧玉早已搬离了侯府。
“什么？”沈稚果然震惊，望着她的目光里全是惊愕。
她是想破了脑袋都没想到，碧玉会跟程静仪扯上关系。
但不知为何，沈稚却觉得这件事十分的顺理成章。
程静仪一直都想给她使绊子，俗话说，仇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碧玉会跟程静仪搅合到一起，沈稚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她只是奇怪，碧玉此举，难道是真的已经忘了自己的初心？
“你也没想到吧？”徐若虞瞧见她这模样，便轻叹了一口气，“她们俩好似还十分亲密的模样。”
沈稚缓缓将心头惊讶暂时压下，然后沉吟道：“这碧玉早就搬出侯府了，我原以为她是去了她的庄子上，没想到……”
“看来她也没安好心。”徐若虞哼声道，“跟程静仪牵扯到一起，她也是真不怕死。”
程静仪能是什么良善之辈？
从太子被废以后，她总在徐若虞面前趾高气昂的样子就能看出来，她的野心大着呢。
“她要找死谁也拦不住。”沈稚微眯着眼眸道，“不过这件事，还多亏了你告诉我。”
“我也是觉得奇怪，才想着找你来说说这件事呢。”徐若虞一面说着，一面端起手边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润了润喉后，才继续道，“不过说到底，你跟程静仪交恶，也是为了我。”
“没认识你之前，我跟她也不见得能成为朋友。”沈稚轻轻一笑。
这句话徐若虞倒是同意的。
“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些，我怕她们对你不利。”她提醒道。
“我知道，你放心。”沈稚笑着点头。
她不主动害人，别人来害她，她也不会手软就是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闲事，聊到后来，说到孩子的事。
“你家那棣哥儿，长的就是一脸的机灵。”徐若虞脸上全是欢喜，“等到将来长大了，定然又是人人称道的少年郎。”
“他才多大，就说以后的事，那也太早了。”沈稚就笑道，“倒是你啊，怎么这么久了，肚子还不见动静？”
说起自己，徐若虞眸中的光便黯淡了一些。
她轻轻摸着平坦的小腹，神色有些低落：“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是怀不上。”
她道：“我也请大夫瞧过了，都说我的身子没问题，我还喝了好几服药呢，也没见有什么反应。”
徐若虞跟太子成婚也快一年了，刚成婚是他们二人也算是过的蜜里调油，十分恩爱。
那段日子都没怀上，就更别说如今了。
沈稚犹豫了一下，道：“会不会是大皇子……有问题？”
徐若虞眼睛陡然瞪大。
显然是没料到这种惊世骇俗的话会从沈稚的口中说出来。
“这……这怎么可能？”她几乎是下意识地为丈夫辩驳，脸蛋都微微有些红了。
“怎么不可能了？”沈稚却越说越大胆，“大皇子除了你，后院也有几个侍妾吧？那这些侍妾的肚子可有动静？”
皇家一切都是以子嗣为上。
即便徐若虞不喜那些侍妾，也绝做不出给她们灌避子汤的事来。
被沈稚这么一说，徐若虞果然沉默下来。
她双手搅着手里的帕子，一张秀丽的脸蛋上看不出什么变化，可那双眼睛的怀疑却暴露了她此时的心境。
半晌，她才抬起头，看着沈稚：“不会……真的是大皇子吧？”
“你若谁不确定，就等哪日找个大夫，替大皇子诊治一番。”沈稚轻声道，“不过这种事恐怕是第一次，所以找的大夫一定是要嘴严的，不论什么结果都不能传出去。”
“大夫倒是好说，可我担心大皇子他不配合。”徐若虞无奈道。
男人都是有自尊心的，更不容的别人说他的身子有什么隐疾，还是这方面的事。
不论换做谁，只怕都拉不下这个脸。
“能不能说动他，就只能看你了。”沈稚没法再给她出什么主意了。
再说了，这种事她也是头一次接触到。
徐若虞再三思虑了一会儿，才狠狠一咬牙，道：“我会试着去说服他的，他若是不听，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沈稚点点头。
不过，就算大皇子到时不愿意，只怕在他心里也会留下点影响。
毕竟他后院女人那么多，这么多年了，都没有为他诞下一儿半女的。
徐若虞留沈稚在皇子府用了午膳后才将她送走。
沈稚辞别了徐若虞，上了马车，等到马车驶出大门后，她脸上的笑才淡下来。
“小清。”她叫了一声。
“夫人，怎么了？”小清立刻问道。
“回去以后，你找两个机灵的小丫鬟，给我盯紧了母亲那边，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报给我。”
碧玉没有出京，一定是去了程静仪那里。
她倒是不知道，碧玉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又是何时与程静仪牵扯上关系的？
她不知道老夫人对这件事知不知情，可不论她知不知道，沈稚都不能让她毁了侯府。
“是！”小清点头应了。
接下来的路程沈稚没有再说一句话。
她的脑海中在想着这些事。
程静仪跟她的梁子是早就结下的。
她跟碧玉之间的关系也根本算不上亲厚，沈稚可以说，只是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而已。
碧玉所做之事，若传出去了，都要骂她水性杨花不要脸，沈稚是瞧在她可怜，才没有将这件事捅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