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怎么样了?”沈稚开口第一句话却是问江羡。
“听去送饭的丫鬟说,侯爷早膳用完就一直睡着,大夫一直在前院候着呢。”杜妈妈温声道,“您别担心。”
江羡身上受的其实都是皮外伤,看着吓人,实则没多严重。
昨夜那样,也是因为剩下几十仗打在背上,亏损内耗。
但熬过了昨夜,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沈稚抬手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脖子,只觉得浑身乏力。
午膳就摆在暖阁了,沈稚懒得动。
不过有个棣哥儿在旁边闹着,也将沈稚心中的阴郁驱散了不少。
午膳过后,沈稚哄着棣哥儿睡了个午觉,然后就往前院去。
只是她去的不巧,江羡刚用过膳睡着了。
他身上的药又换过了一次,好在伤口已经没有再流血,只是那皮开肉绽的,还不知何时能养好。
沈稚在床边守了一会儿,见他都没有要醒的迹象,才起身朝外走去。
大夫在外面候着呢,瞧见沈稚出来,便迎上来。
“侯爷这次的伤,日后会留疤吧?”沈稚问他。
大夫摇摇头:“我会调配一种祛疤膏,像侯爷这种的,不会留下太多,日后也会随着时间越来越淡,您无须担心。”
“那就好。”沈稚稍稍松了一口气,“这两日还要多劳烦您照看着侯爷。”
“这是我应该做的。”大夫客气的说道。
沈稚便叫杜妈妈将准备好的诊金递给了大夫。
那是一份丰厚的诊金,比以往每一次的都要多。
大夫有些惊讶:“夫人,您给的太多了。”
“这是你应得的。”沈稚轻轻说道,“收着吧。”
大夫没有再推脱,恭敬地给沈稚行了礼后,这才退下去。
沈稚没有在前院待多久,后院的许多事情还需要她去处理呢。
但回后院的路上,沈稚让杜妈妈去徐家打听一下消息。
太子的情况还不知怎么样呢。
江羡伤成这样,也是替太子挨得过。
他清醒过来后肯定要第一时间问太子的。
为了以防万一,杜妈妈决定亲自跑一趟。
沈稚独自回了后院。
快要开春了,虽说这天气依旧还冷着,不过春衣却是要提前备上。
沈稚将这件事交给紫苏去办了。
随后又是查看家里的账本,沈稚看了好一会儿,只觉得困倦。
冬青劝她歇一会儿。
这种情况,只怕到了晚上,沈稚也不一定睡的安稳。
沈稚原是不想睡的,奈何困意袭来。
“那我眯一会儿。”她打着哈欠道,“若是有什么事,就立刻叫醒我。”
“是。”冬青应了声。
她扶着沈稚进内室休息。
床榻上已放了两个汤婆子先暖着床了。
沈稚躺上去时,也没觉得有多冷。
或许是困得厉害了,沈稚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冬青则是在外间守着。
也不知睡了多久,沈稚尚且在睡梦中,忽然被冬青叫醒了:
“夫人,夫人您快醒醒!”
沈稚几乎下立刻睁开了眼,下意识地就问:“侯爷出什么事了?”
“不是侯爷,是老夫人!”冬青急声道,“老夫人不知为何,突然要去前院,好像是知道侯爷的事了!”
这件事只有永宁居跟前院的人知道。
永宁居自然是不可能往外说的,那就是前院出了问题!
沈稚根本来不及细思,立马起床让冬青服侍自己穿好了衣裳,然后就往前院去。
等她赶到时,前院已经乱成了一片。
书房院子的门口被小清跟魏荣堵着,前面还有个田管家在,饶是老夫人,一时也冲不进去。
但老夫人气得可不轻。
这里是侯府,竟还有她不能去的地方。
她正指着田管家怒骂着。
可即便是这样,田管家也没有丝毫退让。
“夫人来了!”
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声。
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到沈稚身上。
小清跟魏荣同时松了一口气。
只要沈稚来了就好了。
老夫人则是怒瞪着沈稚,道:“沈稚,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倒还想问母亲是什么意思?”沈稚冷着脸道,“您不好好在后院待着,跑到前院来做什么?”
“我若是不来,我就见不到我儿子最后一面了!”老夫人怒道,“沈稚,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老四受了伤,你却不准我去见他,你安得是什么心!”
江羡受伤的事,老夫人是怎么知道的?
沈稚眉头轻拧,目光就落向了老夫人身边的碧玉身上。
碧玉则是睁着无辜的大眼睛。
好像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一样。
“母亲这话说的就言重了。”沈稚淡淡道,“侯爷好的很,何来最后一面之说?”
“你少在这里给我打马虎眼!”老夫人冷声道,“老四若真没事,你会拦在这里不让我进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老夫人现在就是认定了沈稚有事瞒着她。
今日这书房,她说什么都要进去!
就在众人僵持不下时,院里突然走来一个小厮,凑到沈稚身边,悄声说道:“夫人,侯爷说让您放人进去。”
显然是这外面的动静已经惊扰到了江羡。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也不准再瞒了。
沈稚对着田管家使了个眼色。
田管家便让开来。
老夫人看到这一幕,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这前院的小厮们都帮着沈稚就算了,连田管家居然也听沈稚的话!
老夫人一把推开田管家就往里面走。
这次小清跟魏荣都没有再阻拦。
碧玉甚至也想跟着一道进去。
可却被沈稚拦住。
碧玉脸上的笑顿时有些僵硬:“夫人……”
“碧玉姑娘。”沈稚面色冷凝,目光如炬的看着她,“你是客人,还是回后院好好待着吧。”
“老夫人说侯爷受了伤,我也想去看望一下侯爷。”碧玉勉强笑着,说道,“夫人放心,我去问候完侯爷就离开。”
她说着就想越过沈稚往里走。
却被沈稚一把握住手腕。
“萧碧玉!”沈稚冷声道,“我敬你是母亲的客人,给你几分面子,你不要不知好歹!”
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这般想接近一个外男,是何居心已经不需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