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沈稚求着他,才结束了这场情爱。
完事后江羡抱着她去擦洗了一下身上,等回到床上时,已是深夜。
若是往常,沈稚这会儿定然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可是如今她却精神的很。
她静静靠在江羡怀中,听着他那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声。
他有心事。
从方才的事就能感觉的出来,他跟从前不一样。
沈稚猜测或许是跟辞官有关,他的心中压力恐怕更大。
两人就这么静静抱了一会儿。
期间江羡轻轻吸了一口气,随后又缓缓吐出来。
沈稚以为他要说些什么,可等了许久,又没听他说个只言片语。
就这么等着等着,沈稚的眼皮耷拉下来,人也沉睡过去。
等到次日再醒来时,身侧江羡已不见了身影。
他说了今日要进宫辞官,只怕是这时已经在路上了。
杜妈妈与小清上前来服侍她起身梳洗。
沈稚轻声吩咐了杜妈妈为她准备一碗避子汤。
杜妈妈点头应喏。
待用过早膳后,沈稚去了趟暖阁,见棣哥儿还没醒,便径直往老夫人那里去了。
去之前她便知道今日定是没那么轻松。
等她到时,二夫人与三夫人也在,倒是不见碧玉的身影。
她不日便要离京,手头的事情反倒是多了起来。
“母亲,二嫂,三嫂。”沈稚进去后,先一一行过礼。
老夫人不咸不淡的抬起眸瞥了她一眼:“坐吧。”
沈稚恭顺地坐到了二夫人身边。
“昨儿忠义侯府可还热闹?”二夫人笑着问她,“听说昨天你们回来的晚,我便没去叨扰你。”
“热闹得很。”沈稚笑着点点头。
“这次嫁的是忠义侯府的大姑娘,下一次是不是就轮到二姑娘了?”二夫人笑道。
“倒是定了亲,只是还未商定吉日呢。”沈稚说道。
不过如今秦茵已嫁了出去,秦桑的婚事也是该提上日程了。
二夫人正要再说什么,一旁的老夫人忽地放下了茶盏,发出一声轻响。
两人的说话声顿时停了下来。
三夫人也没说话,只是一双眼睛转着看厅中情形。
“老四要辞官的事情,你可知道?”老夫人看着沈稚,眼神格外的锐利。
“回母亲的话,我也是昨日才知道的。”沈稚轻声说道。
“哼。”老夫人冷哼一声,“你是他的枕边人,他做了这么大的决定,竟没告诉你?”
言下之意显然是不信的。
甚至,她似乎还将江羡要辞官的责任,归咎到了沈稚的身上。
沈稚微微握了握手指,面上神色不变,微微笑道:“即便是夫妻,也不是什么话都会说的。侯爷要辞官的事,我的确是昨日才知道。”
“四弟要辞官啊?”三夫人突然插嘴道,“好端端的,他为何要辞官?”
这次老夫人倒是没有斥责她,跟她一样,老夫人也想知道,江羡为何要辞官。
二夫人对此事并未发一言。
在她看来,江羡辞不辞官,与她干系不大。
“侯爷身上的那些伤,母亲可看过?”沈稚问。
这话倒是将老夫人问的愣了一下。
江羡身上有伤,她是知道的。
可江羡自小就爱摆弄那些,舞刀弄枪的,总有个受伤的时候。
在她看来这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如今在诏狱,既不必上战场,又不用拼命杀敌,只需将陛下吩咐下来的命令完成便是了,有什么危险可言?
“你也不必拿那些话来搪塞我。”老夫人直接道,“从前他中那两榜进士的时候,我跟他父亲是如何劝的,他可听过一句?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如今不过短短几年,他又要放弃。他将侯府置之何处?”
这一瞬间,沈稚突然就明白了江羡幼时所遭受过的那些不公平的待遇。
在这个家,江羡从来没有被平等对待过。
沈稚的心中突然升起对江羡的心疼,疼得她连喘气都觉得不适。
不过是为了侯府的荣耀门楣,老夫人就可以无视掉江羡身上所有的伤痛。
难过昨夜他的情绪那么不对劲。
“母亲既然知道无论说什么侯爷都不会听,又何必再说那么多呢?”沈稚的眉眼染上淡漠,嗓音清冷,“去年父亲过世时,您可知道侯爷在沧州受了重伤?”
这话一出,不仅是老夫人,连二夫人都有些惊呆了。
原来去年那时,江羡是身上带着伤的?
难怪每次见他,他的脸色都苍白的不像话。
那时都以为他是因为过于悲痛。
再加上后来的七日守灵,他一日都没落下。
原来……他的身上一直都是有伤的。
老夫人脸上的表情几乎是瞬间变得颓然下来,她微微张着嘴,想要说什么,可嘴唇嗫嚅了两下,却什么都没说的出来。
“这件事,你怎么从来没跟我们说过?”二夫人的语气听着十分心疼。
“侯爷不让说,况且,那个时候特殊。”沈稚眸色微微黯淡,“侯爷他一直都是这样的性子,报喜不报忧。”
屋里顿时沉默了下来。
过了好久,老夫人才开口道:“你们都回去吧,我有些乏了。”
她原是想兴师问罪的,哪成想最终是沈稚几句话赌的她下不来台。
姚妈妈扶着老夫人起身进内室去。
二夫人原是想跟着进去的,却被老夫人抬抬手制止了。
无奈,她们妯娌三人也只能离开。
“那二嫂跟四弟妹先聊着,我还有些事,要出去一趟。”三夫人笑着道。
“你又要出去?”二夫人就皱了眉,“你这些日子总在往外跑,可是有什么事?”
“没有没有,我的一点私事罢了。”三夫人笑道。
她都如此说了,二夫人也不好追问,只是让她出门小心些。
目送着她离开后,沈稚才道:“三嫂这些日子来忙什么呢?”
“听说又在倒腾她的生意,不知是真是假。”二夫人道。
“她哪来的银子做生意?”沈稚好奇道,“如今三房的钱,不都在三哥手上?”
“谁知道呢。”二夫人倒是不太在意,“说不准是她自己的私房钱吧。”
毕竟之前三夫人掌管府中中馈时,可是捞了不少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