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她若再来，直接寻个借口打发便是了。”沈稚道。
她既然知道老夫人存的是什么心思，也不可能主动给自己找不痛快。
碧玉那种人，还是少打交道为好。
“是。”小清应了声，随后又说起萧家，“听说这碧玉姑娘在家中排行第二，上面还有个姐姐，底下有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萧家子嗣多，只有大姑娘是出了阁的，不过这大姑娘是前一位太太留下的，碧玉姑娘的母亲实则是续弦。”
“底下的三姑娘跟四姑娘都是庶出，五少爷倒是跟碧玉姑娘一母同胞，不过好像碧玉姑娘的母亲就是因为生这个小儿子才坏了身子呢。”
小清絮絮叨叨说着。
沈稚笑道：“打听出这么多？靠不靠谱？”
“靠谱的。”小清忙道，“是听跟着碧玉姑娘进府的那身边丫鬟说的，那丫鬟据说在泉州时就服侍她了。”
“静观其变吧。”沈稚说道，“说不准母亲还真是想为她说门亲事呢。”
小清才不信呢。
老夫人若真是想给她说亲，早就请了余老太太进府了。
再说了，碧玉一个未出嫁的闺阁少女，老往沈稚这里来做什么？
怎么不见她去二夫人跟三夫人那里呢？
要不然去跟江瑶说说话也是好的啊。
两人年纪相当，不正是有共同话题的时候吗？
当然，这些只是小清自己在心里想的，可不敢说出来。
伺候着沈稚梳妆打扮好以后，便去安排了早膳。
说是早膳，其实离晌午也没多远了。
沈稚怕影响晌午时的食欲，便没吃多少，只喝了一小碗粥，吃了个小馒头便让人撤下去了。
陈刘氏抱着棣哥儿过来，棣哥儿一看见沈稚便朝她扬了扬小手。
陈刘氏便笑道：“小少爷真聪明，知道谁是娘。”
沈稚笑着将棣哥儿接过来。
孩子果然还是跟娘亲的，虽说沈稚没有亲自给他喂奶，但他看到沈稚时，还是会想往她怀里钻。
沈稚望着他软软的脸蛋，心感觉都要融化了。
“昨儿是你值夜？”沈稚笑着问陈刘氏。
陈刘氏摇了摇头：“昨夜是于奶娘。”
如今虽只剩下她们两个，可她们还是像之前安排的那样，轮流着守夜。
免得两个人身子都被拖垮了，到时也照顾不好棣哥儿。
沈稚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抱着棣哥儿在屋内转了两圈。
棣哥儿渐渐的开始长肉了，虽然还很小，可沈稚也逐渐有些抱不动他。
等到手臂开始酸麻时，她正要将孩子放到床上去，冬青便进来禀道：“夫人，姚妈妈来了。”
她怎么来了？
沈稚有些好奇，让冬青去将姚妈妈请进来。
没一会儿，姚妈妈便进了屋里来，她笑着给沈稚行了礼。
“妈妈不必多礼。”沈稚微微笑道，“不知妈妈过来，可是母亲有什么吩咐？”
“老夫人有些想念小少爷，又想着夫人还在月子里，吹不得风，便叫我来带小少爷过去看看。”姚妈妈笑道。
沈稚微微犹豫。
她自然不想让棣哥儿离开自己身边，可老夫人是当祖母的，她想见孩子，也是理所应当。
沈稚沉默片刻，让冬青去将陈刘氏叫了进来。
由姚妈妈抱着过去倒也不是不放心，只是沈稚担心孩子过去了万一饿了哭闹起来，没有乳娘在是没人哄得好的。
她将孩子交给陈刘氏，并叮嘱了她几句后，这才让姚妈妈领着她们走了。
明明只是在府中，只是隔着几处院子罢了，可沈稚总觉得有些放心不下。
孩子出生这么久以来，还没离开过永宁居呢。
“夫人别担心，老夫人毕竟是小少爷的祖母，总不可能会害他。”杜妈妈安抚着沈稚，“您若实在不放心，一会儿我便让冬青偷偷去看看。”
冬青是老夫人院里出来的，她想偷溜进去打探一下消息也不是难事。
“还是算了。”沈稚叹了口气，摇头道，“要是让母亲知道了，只怕又要生我的气。”
老夫人还偏就是那么小气的人，杜妈妈便没再劝，怕她们的婆媳关系更加恶化。
可棣哥儿被带去老夫人那里后，沈稚待在屋里也是坐立不安。
短短的一个时辰，像是过去了一年那么久。
连杜妈妈进屋来询问是否传膳，她都摇了摇头。
棣哥儿不回来，她哪里有胃口吃饭。
就这么坐着又等了半个时辰后，姚妈妈送陈刘氏回来了。
一进屋还没来得及行礼，沈稚便走过去看孩子。
棣哥儿的脸蛋有些泛红，漆黑的双眼也湿漉漉的，像是哭过，小脸上浮着一抹委屈巴巴，尤其是在看到沈稚时，还撇了两下嘴巴。
沈稚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心都要疼坏了。
“他哭过了？”她一边问，一边将棣哥儿从陈刘氏的怀中接了过来。
“先前小少爷饿了，便哭了两嗓子。”陈刘氏紧张地回答道。
姚妈妈也道：“四夫人别担心，小少爷没哭多久。”
可沈稚到底是当娘的，看着棣哥儿哭得泛红的脸，哪里相信她们说的话。
她强忍着心中的不满，勉强对姚妈妈笑了一下：“辛苦你了。”
姚妈妈便福了福身，躬身退了下去。
她一走，沈稚脸上的笑消失了。
她看着陈刘氏，冷声道：“好好跟我说说，棣哥儿过去后都发生了什么。”
陈刘氏不敢撒谎，事无巨细的将事情完完整整的跟沈稚说了。
不过也没什么特别的，老夫人疼爱孙子，抱着棣哥儿没忍住亲了几下脸，后来碧玉也抱过来捏了捏棣哥儿的脸，棣哥儿还抓着她手上的手镯不放。
沈稚听了这些，再看棣哥儿的脸，才明白为何他的脸那么红了。
刚出生的孩子皮肤嫩，稍稍用一点力都能在他脸上留下印子。
所以平时不管沈稚再怎么疼爱棣哥儿，也都会忍住不去捏他的脸。
可碧玉倒好，竟还上手去捏了。
沈稚深吸了一口气，又看着怀中棣哥儿那傻乐的模样，最终无奈地叹气。
她吩咐小清：“去绞条帕子来，给他擦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