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凌烟才去三房几日,就出了这些事。
看来三夫人也是怕的,所以整件事瞒的很好,若不是有柏哥儿那个漏话精,只怕江瑶也不知道。
“后宅的这些事,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沈稚轻轻说道。
后宅的事情,有时连她都觉得阴暗。
“我知道的。”江瑶笑了笑。
她可不像外表长的那般纯良无害。
两人正说着话,冬青从外面走进来,轻声禀道:“夫人,余老太太又来了。”
江瑶面上笑容凝滞。
余老太太每次来都没什么好事,难道这次又是为着她的婚事来的?
沈稚将她脸上变化看在眼中,轻轻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也不一定就是为了你的婚事,先别多想。”
她说完,又问冬青:“可知道她是为什么事来的?”
冬青摇摇头:“暂时还不知,不过夫人若是想知道,等过一会儿我再去打听打听。”
她就是从老夫人院里出来的,在那边自然有熟人。
沈稚原是想点头的,但是想了想,还是道:“算了,别去打听了,回头若是让母亲知道了,还以为我想管她院里的事。”她又对江瑶说,“放心,若余老太太真是来给你说婚事的,这次有你四哥在家里,他会给你把关的。”
江羡并不像一般世家兄长那般,只在意自家名声。
他的心里其实很在意兄弟姐妹。
“好。”江瑶略微苦涩地点了点头。
而老夫人这边,余老太太才刚坐下,三夫人便来了。
她有些惊讶地道:“不知母亲这里有客人,我待会儿再来?”
“既然来了便坐下一起听吧。”老夫人似乎心情不错,笑着说道。
“好。”三夫人笑着应了声,随后寻了椅子坐下。
余老太太笑眯眯道:“我是当真羡慕你啊,这几个儿媳都如此孝顺,回回我来都有人陪着你。”
“少在这里恭维我。”老夫人笑的合不拢嘴,“你自己儿媳就不孝顺了?当心下回我见到她们,告你的状。”
余老太太哈哈笑了两声,才收敛了些,说起正事:“你先前拜托我的事,我也去打听了,五姑娘出身侯府,生的又好,自然有许多合适的人家。”
三夫人听到这里,才明白她们是在说江瑶的婚事。
“你这些话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老夫人笑道,“说说看,这次有哪些合适的?”
余老太太在京城里的人脉颇广,谁家有待嫁的姑娘,有要娶妻的郎君,她几乎都知道。
从这些人里面挑选出适合江瑶的也容易。
毕竟江瑶这身份,并不需要一定嫁高门嫡子。
余老太太罗列了好几个名字,指着那些名字一一向老夫人介绍了家境。
三夫人在一旁听着嗤之以鼻。
在她看来,这些人可都比不上她的侄儿章贺强。
她也不明白,老夫人为何偏偏就是瞧不上章贺。
余老太太说的口干舌燥,端起手边的茶水喝了一口后,润了润嗓子,才继续道:“我说了这么多,你倒是表个态,有没有瞧得上的?”
“光是听你这么说,自然是不错。”老夫人笑道,“可也总要见了人才知道吧。”
“这好办。”余老太太道,“这不眼见着要开春了吗?到时各家都有春日宴,你去瞧瞧人便是。”
不过是让老夫人见见那些少年郎,不是什么难事。
“那这件事,就麻烦老姐妹了。”老夫人笑眯眯道。
余老太太瞪了她一眼:“你怎么如今倒还变得客气了?”
“行行行。”老夫人笑呵呵说,“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若是我去见了那些孩子不合适,还要让你继续给我寻呢。”
余老太太倒是没拒绝。
她横竖上了年纪,家庭又美满和谐,家中的事情不用她操心,她自然要找件事给自己做打发时间。
余老太太没待多久,她还急着去下一家呢。
三夫人送走她后,才折回老夫人屋里。
“母亲,您这么快就给五妹妹说亲,她会不会不高兴啊?”她轻轻替老夫人捏着肩膀,说道。
“她有什么可不高兴的?”老夫人抬了抬眼尾,淡淡道,“再过几月她就及笄了,如今婚事还没定下来,像什么话。”
“那倒也是。”三夫人语气里都带着讨好,“母亲,我之前跟你提过的,我那个侄儿,叫章贺的,就再考虑一下吧。”
老夫人听到这事便有些不悦,她扭了扭肩膀,躲开三夫人的手,拧着眉头道:“这件事都说过多少次了?章贺也是江瑶先前相看过的,她自己不愿,我还能逼着她不成?”
三夫人脸上笑容一滞,讪讪说道:“是,母亲说的是。”
嘴上虽这么说,可她心里却是道:江瑶对那盛思铮也没见的热情多少,不还是同意了?
说到底是老夫人自己不满意章贺。
三夫人心思狭隘,这么一想,又觉得是老夫人对章家不满意。
她顿时生出几丝怨恨来。
她为了侯府当牛做马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在老夫人心里连个号都排不上,她哪里甘心。
此事虽没有传到永宁居去,不过沈稚光是想想便知道老夫人要做什么。
近来天气渐渐暖和,连院里的树枝都抽出了新芽。
趁着这几日天气好,沈稚叫人往院墙角种了几株花草,她从前不爱摆弄这些,如今日子闲下来了,倒也羡慕那些满院子花香的人。
不过杜妈妈担心种的太多,后面花香浓郁,对她的身子不好,所以只准种几株。
“祖母的身子怎么样了?”沈稚靠坐在临窗的软榻上,望着窗外那洒落在树枝上的阳光。
“听说是已大好了。”杜妈妈端来了一碗冰糖燕窝羹,递到沈稚手边,说道,“您派人送去的药老夫人都收着呢,没让退回来,想必是已经气消了。”
“要真是消气了就好了。”沈稚轻叹一口气,她端起碗,那燕窝的甜好似都淡了许多。
以前每隔半月沈老夫人就会差人来问候她的身子,生怕她怎么样。
可如今都过去一个多月了,也没见她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