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唐和雷剑来到了李卫红的家。
李卫红就是曾经在万家打工的小保姆，如今嫁了人，成了家。
丈夫不在，上班去了，儿子上小学。
面对两人的突然到访，李卫红看起来有些紧张，不过很快镇定下来。
雷剑出示了证件：“关于万家的案子，我们想了解一些具体的情况。”
李卫红倒了两杯白开水：“当年不都已经调查清楚了吗？是那个割胸恶魔作的案。”
江唐道：“在你报警之前，你有没有看见过可疑的人进出别墅？”
李卫红摇了摇头：“没有。那天晚上，我跟朋友去聚会去了，没在别墅睡。第二天早晨，我到别墅才发现罗夫人死在了她的卧室里，随后报的警。”
雷剑问道：“在万寿水去世后，你当天辞职了，你去别墅做什么？”
“虽然辞职了，还有许多衣物没拿，我是回去收拾东西的。”
江唐问道：“这么着急离开万家，是罗玉珠对你不好吗？”
听到罗玉珠的名字，李卫红的右手紧紧捏着衣角：“她对我很好。只是，伺候的人已经离开了人世，我没有理由再继续留下去。”
雷剑道：“万家聘用你做保姆，除了照顾万老爷子，应该还要照顾万财吧？这份工作可不容易。”
李卫红不知道他们到底想要问什么，还是已经发现了什么线索，手心不断出着汗。
江唐继续问：“听说万老爷子有一个私生子，后来发生车祸死了，是不是？”
“是。”李卫红点头承认。
雷剑道：“根据我们的调查，万老爷子和被撞死的人做过亲子鉴定，医院报告上显示，两人并无血缘关系。这是怎么回事？”
李卫红摇了摇头：“这是万家的私事，我一个外人，不太清楚。”
雷剑站起来道：“今天就到这里，感谢你的配合。还有，你可能看见了网上的通告，割胸恶魔每三年出现一次，最近几天夜里不安全，尽量减少外出。”
“我知道。”李卫红将二人送出了门口。
这次访问是两人早就商量好的，为的是打草惊蛇。
回到车上，雷剑点上了一根烟：“你学过微表情，看出什么来了吗？”
江唐摇了摇头：“起初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后来慢慢平复下来。应该是笃定我们的手里没证据，要不然，不是访问而是直接抓人了。”
雷剑道：“当年把目光全盯在了割胸恶魔的身上，把她忽略了。很难想到会是两个人配合作案。我一直有个疑问，难道小保姆认识割胸恶魔？”
“或许认识，或许两个人根本不认识，李卫红只是配合作案。可能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凶手的手里，不得不按照凶手的指示去做。”
“当时李卫红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父母也都在农村老家。至于要挟，会是什么呢？”
“私生子的交通案查的怎么样了。”
“就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一辆厢货把人给撞死了。赵刚的二队正在调查，万老爷子有一个朋友，据他的儿子回忆说，被撞的那个人其实是万老爷子认得干儿子，并不是私生子。当然，这条消息也不一定可靠。”
雷剑又点了一根烟：“一入豪门深似海，豪门看着光鲜亮丽，其实明争暗斗，尔虞我诈。不管是亲儿子、干儿子还是私生子，都会为了遗产不择手段。说不定，这就罪恶的根源！”
江唐有种直觉，李卫红可能与交通案有关系，或许凶手找到了某种证据，要挟李卫红配合杀人。
“师父，赵队长查了吗？当年撞人的司机叫什么，现在在哪里？”
“司机叫赫仁，进去蹲了三年，出来后，在市北的农贸市场卖鱼。”
雷剑把二队调查到的信息分享出来，两人开着车来到了鱼市。
江唐看着前面一个卖鱼的中年汉子，又对比了一下手机中的照片，确定就是要找的人。
“你好，我们是刑警队的！”江唐出示了证件。
看着到来的两人，赫仁道：“政…府，你们要买鱼吗？”
雷剑：“我们不买鱼，想找你了解一点情况。”
赫仁用毛巾擦了擦手：“我们到旁边去说。”
他吩咐老婆看着鱼摊，带着两人来到了一处比较安静的地方。
“你们要问什么，尽管问吧，我绝对配合。”
雷剑道：“不愧是在里面受过教育，懂事。我问你，六年前的交通肇事案，你有没有受过别人的指使？”
听见这句话，赫仁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你们不是已经调查过了吗？我开车是不小心撞死了人，我全责，也已经受过惩罚了。”
雷剑打开手机，找出一张刚收到的图片：“我们刚查了你的银行记录，六年前，你曾收到过一笔钱，五十万。这笔钱是从哪里来的？”
赫仁的脸色变了：“那是……我卖鱼挣的钱。”
雷剑喝道：“撒谎！六年前，你还没有开始卖鱼！你只是一个开厢货的司机！”
赫仁彻底慌了：“时间太久，我忘记了，那是我家里人给我买……买房子的钱。”
江唐立即掏出手铐：“跟我们走一趟吧。”
审讯室内，赫仁显得非常紧张。
他今年刚有了一个二胎，还是个小棉袄。鱼摊的生意也一天比一天好，好日子眼看着到来了，却被重新带到了这个没有自由的地方。
舍不得家里人，舍不得好日子，所以，他始终不肯开口。
雷剑慢慢抽着烟：“不用我多说，你应该知道这里面的规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赫仁还是没有开口。
“不说话，你是不打算出去了吗？要是没有证据，我们会把你逮进来？当年的那起事故，是你故意撞的吧？”
赫仁的双手，不断地握紧又松开。
“好，我给你提个醒，你跟李卫红是什么关系？高中同学、异性朋友、还是甜蜜恋人？”
听见李卫红的名字，赫仁显得更加紧张。
雷剑道：“你帮她开车撞人，蹲了三年，出来后，却得知她已经和别人结了婚。你觉得，你是聪明还是傻？如今还帮她隐瞒，想想自己的老婆孩子，你这样做值得吗？”
赫仁道：“请给我一支烟。”
雷剑满足了他的要求，“有些人就是利用你对她的感情。如果想明白了，就说说吧。”
赫仁抽着烟，平复着心中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然后缓缓说道：
“六年前，李卫红跟我是恋人关系，我很爱她。那个时候，我很穷，根本没钱娶她。有一天，她找到我，说让我帮她干一件事，事成之后，不但答应嫁给我，还会给我50万。”
说到这里，他喘了一口气：“条件很诱人，听她说完，我才知道，她让我帮忙撞个人。
刚开始我没答应，她就先给了50万，并且告诉我，她在万家当保姆，这件事就是万家少夫人的意思。万家有钱有势，就算我撞了人，找最好的律师，最多判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