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剑将烟头掐灭：“说说为何说她？”
“我真的很喜欢她，原本不想杀她。”
雷剑感觉听见了一个世界上最不好笑的笑话：“你喜欢她？却把她杀了，还分成了2000多块？”
“我是被逼的没办法。如果她答应跟我在一起，我也就不用囚禁她了。”
“你用什么方法囚禁她的？”
“我给她服用了安定，在第一杯热水里就放上了。我把她带到住处，原本想告诉她，我喜欢她。”
“她警觉了，说要回学校去。这个时候，安眠药已经开始发作了，趁着她迷发困，我用胶带把她嘴封上 用绳子把手脚都给绑了。”
“你住的地方在哪里？还记得吧？”雷剑问。
“小乔路46号，那一片有很多工地，我住的地方是个烂尾楼。”
雷剑拿出一幅老旧的地图：“是不是这个地方？”
杨明学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是。”
“当年我们也曾到小乔路工地的附近调查过，怎么没有发现案发现场？”
杨明学道：“我有一辆自行车，租了一个地下室当仓库，要不然容易丢。你们没有找到我的地下室。”
“说说，怎么杀的人，作案工具是什么？”
“把她绑在床上，先割手腕放血，等把血放干净了，用菜刀和水果刀分解，跟解剖一样，很简单的。”
“为什么分成2000多块。”
“我要抛尸，发现家里能用的包只有三个，只能切的尽量碎一点，这样每一包能多装一些。”
“不是还有黑色的垃圾袋吗？”
“黑色垃圾袋是从菜市场买菜的时候留下来的，一共八个，就算这样，还是不够用。我不敢去商店买，或者问别人要，怕引起怀疑。”
雷剑再点上一根烟：“说说如何抛尸的。”
“大概是1月17号，具体日期记不清了，只记得那天晚上很冷，天上飘着雪花，不过能骑自行车。”
“凌晨两点左右，我把所有的尸块都切完了，用黑色塑料袋装了两包肉块，一包抛在了小乔路工地附近，一包抛在了金银巷13号的垃圾堆。”
雷剑吸了一口烟：“第一天只抛了这些？”
“这只是试抛。把肉切成碎片，虽然已经看不出是人体组织，但其实我心里还挺担心的。”
“就这样提心吊胆地过了一天，到了晚上，我觉得我没有被发觉。还是凌晨两点，我继续抛，第一次带了两包用黑色垃圾袋包的肉块，放在自行车的前筐。还有一个大包，里面装着内脏和肉块，挺沉的，放在后座，分别抛在了粉条路的三个垃圾堆。”
“抛完这些，回去的时候还不到凌晨四点，我琢磨了一下，趁着下大雪，得多抛一些，于是我又带上两个黑色垃圾袋，还有一个旅游包出发了。”
“可是我想错了，五点左右，天虽然还没亮，但有人已经开始在街上活动了，所以我赶紧先把旅游包丢在了一个垃圾堆，然后推着自行车直接进入了学校。”
“当时我真的很害怕，但我熟悉周围的环境，知道操场有个树洞，就塞进去了一包。”
“还知道计算机房后面有一片小树林，那个地方阴森森的，谈恋爱的都不愿意去，我就把最后一包丢在了那里。”
“抛完之后，没过多久天就亮了，我就在学校的解剖实验室里打零工，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正常上班。”
杨明学吞咽了一口唾沫，问道：“有水吗？”
江唐拿了一瓶矿泉水过去。
杨明学喝了水，继续说道：“可能是天意吧，19号雪停了之后，有一个环卫工可能嘴馋了，想把肉拿回家煮煮吃，从而发现了里面的手指。”
“于是，你们开始大规模的搜查。重点是学校和周边小区，挨家挨户的逐一排查。”
“随着范围的扩大，我当时很害怕。因为地下室里的骨骼和头颅都没来的及处理。”
“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 我决定行动。大的包已经没有了，我把床单撕开，一半用来包夏小草的衣服和裤子，挂在前把。”
“一半把头和剩余的碎肉都包了，放在后座。”
“再把骨骼用一个双肩包装了，背在身上。”
“其实我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闹得这么大，在学校的周围，夜里已经安排保安巡逻。我不敢再去那些地方，只能远抛。”
“刚下了雪，路上很滑，带着的东西又很沉。骑自行车走到半路，大概在安仁医院太平间的附近，我累得气喘吁吁，只能停下，把背包卸下来，挂在了路口的栏杆上。”
“一路往北走，大概在凌晨四点左右，我到了青龙山附近。这个地方距离学校已经很远了，如果把东西抛在那里，在短时间内你们很难发现。”
“不过，有一个小区保安发现了我，这个后面我再说。”
“到了青龙山，需要抛的东西很多，必须分开扔。我先把头塞进了下水道，再把外套塞进了一个隔了200远的井盖，里面没水，估计不是下水道的井盖。床单丢在了附近小区的垃圾堆里。”
“弄完这些的时候，差不多已经五点多了。记得附近有一个保安，可能觉得我是一个生面孔，就喊我站住。我骑着自行车拼命跑，幸亏当时跑的快，要是抓住，也就不能多活二十年了。”
“还有一点，我是零工，不用天天去学校，只有上解剖课的时候，我去收拾残局就行。也正是因为这个，当时你们把我给忽略了，简单问了几句话，就放我走了。”
“这就是整个事情的真相，你们想要的真相。”
江唐把所有的过程全部记录了下来，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真相。
没有什么阴谋，什么报仇，只是一个狼爱上羊，然后把不爱他的羊给宰了的故事。
除了提取到的部分DNA，还有一枚指纹，经过比对，与杨明学的左手无名指相匹配。
所有的物证形成了闭环，证据链完整，杨明学杀人害命，残忍分尸，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二十年的陈年旧案终于破获，夏小花将妹妹的遗体火葬并入土为安。
凶手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愿夏小草能够在地下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