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墨,对不住了。”
时雨略带歉意的望着青墨,自己造的孽,让他们承担后果也确实不太厚道。
这话青墨不敢应承,毕竟时雨怎么说都是堂堂晋王殿下,他即使是随侍帝君左右,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护卫而已,连忙歉意的道:“晋王殿下客气,是卑职失言了。”
说着,青墨躬身欲赔礼,时雨连忙伸手将其拦住,又凑到青墨近前,略带疑惑地小声问道:“青墨,你可知道为何我哥不愿立后纳妃吗?”
时雨的声音中透露着一丝困惑不解,立后纳妃,为皇室绵延子嗣,本就是身为帝君的责任和义务。
“呵呵,”青墨尴尬地笑了笑,依他看来帝君不想立后纳妃可能只是因为情窍未开,本能地嫌弃那些贵女们聒噪烦人,也许还有一些逆反心理。毕竟帝君从一不二惯了,第一次被朝臣和太后一起逼迫,自然会有些抵触。但这话实在不是他一个小小的贴身护卫能够说出口的,只能敷衍地回答道:“晋王殿下,帝君的心思岂是卑职所能猜测的透的。”
“唉,要是兄长在就好了。”
兄长一定能知道是为什么,时雨无奈的轻声叹息,尽管他和时黎是一母同胞,时黎对他也是爱护备至,但是时雨知道,真正得他哥信任依赖,和他哥心意相通的还是兄长时影,这一点即使是他这个同胞兄弟都比不得。
“我在又如何?”
一个清冷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时雨青墨都是一惊,抬眸望去,只见一个头戴精致水晶冠,身穿桃白色长袍的男子沿着宫道缓缓走来。男子周身气息微微有些冷清,却又因桃白色长袍的衬托,显得柔和了几分,让人忍不住侧目驻足。
“少司命大人!”
“兄长!”
时雨尴尬的笑了笑,果然夜里不说鬼,背后不说人。
“黎儿在殿内?”
“少司命大人,”青墨躬身行礼,点头回复道:“帝君正在殿内。”
时影微微颔首,也不理会时雨刚刚的话语,推门进入殿内。
开门的响声自然惊动了时黎,以为又是时雨闯入,时黎头也不抬的继续看着手中的书,语气冷冷的道:“出去。”
时影一愣,脚步旋即停了下来,不禁轻声道:“黎儿?”
闻声,时黎一脸惊诧地抬起头来,不禁欣喜的叫出声:“哥?”
连忙放下手中的书,从桌案后起身,时黎向时影迎去,“哥,怎么来了?”
时黎知道时影是不喜欢来帝都的,因此每次都是他前往九嶷山见时影,从不介意时影很少会来帝都看他。
随着时黎走近,时影突然发现桌案边上散落着十多幅画轴,横七竖八、纵横交错地胡乱铺在地上。
“这?”
时影的眼中透着一丝疑惑,缓缓地走近,弯下腰,捡起了一幅画轴,仔细地端详着。这是一幅美人图?
时黎神色黯淡了下来,撇了撇嘴,从时影手中夺过画轴,随意卷起,扔向桌案旁的画桶,语气淡漠地道:“都是母后朝臣送来的六部贵女画像。”
闻言,时影顿时明白了过来。如今已经出孝,时黎也即将成年,恐怕朝臣们都在催促他尽快立后纳妃,以延续后嗣。
拉着时黎到不远处坐下,时影伸手,轻抚着时黎皱起的眉头,温和地问道:“黎儿不想娶妃立后吗?”
“哼哼。”闻言,时黎不高兴的嘟囔了两声,侧身紧紧抱住时影的腰,把自己藏在他的怀里瓮声瓮气的说道:“我还小,我还只是个孩子。”
“孩子?”时影哑然失笑,却还是伸手将时黎搂入怀中,轻轻抚摸着他的背脊,嘴角上扬,调侃道:“十八岁的孩子吗?”
“我就是八十了,在哥面前也还是孩子。”时黎皱了皱鼻子,不满地说道。
时影轻笑着摇头,难得看到时黎这么孩子气的模样,倒是有趣的紧。
两人都没有再言语,大殿中一片静谧,闻着时影身上的冷香,时黎这段时间萦绕在心中的不愉一点点的消散。
良久,时黎打破了宁静。
“哥,他们讨厌死了,就会逼我立后纳妃,张口闭口的就是祖宗家法,帝君责任。哼,我才不要听他们的呢。大不了将来帝位我就传给雨儿的儿子。”
时黎忍不住在时影的胸前蹭了蹭,认真的和时影小声抱怨。
兀的,时黎脸上露出一丝开心的笑容,似乎想到了什么令人愉悦的事情,嘴角微微上扬,抬起头望着时影说道:“哥,到时候我就陪你在九嶷山一起舞剑、下棋、作画、吹箫!”
想着如此美好的画面,时黎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不由自主地开始畅想未来。然而,此时的时黎还未察觉到,在他畅想的未来中,永远都只有他和时影两人,竟不自觉的将其他所有人都排除在外了。
“哥,我们也可以四处走走,欣赏云荒的壮丽景象,在大漠中领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壮阔;在草原上,一起漫步,欣赏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美景;在江南的江河畔,观赏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感受春天江水的清新美丽。”
时黎笑意盈盈,眸中似乎闪烁着璀璨的星光,让人不由得心生暖意。
“好。”
时影眉眼含笑,浑身透着一丝柔和的光芒,轻声附和时黎。
忽然,时影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感觉,他不想让时黎立后纳妃了,只想一辈子两人相互依偎、相互陪伴,只有他们两人,不掺杂任何其他人。
四目相对,心灵相通,两人之间似乎多了些难以言喻的默契。此刻,彼此之间的情感也变得更加复杂,但又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