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回答,黎卿酒就又把后半句说完,“我去睡我阿妈房间。先将就一晚,明日再想办法。”
“哦。”心脏坐了趟过山车的薄韫时面无表情回答了声,
但终究还是站起身,关了一楼的灯,跟着她上楼。
从楼梯上去,左右两边各有一个房间。洗手间只有一个,在右边黎卿酒的房间门口。
将房间卫生粗略搞了一下后,黎卿酒给他重新铺了没用过的草席,拿了新的薄被枕头毛巾牙刷等,确定没什么遗漏后又客套地说了句:
“你早点睡,晚安。”
说完,黎卿酒也没多留就带着睡衣匆匆去对面的房间了。
她顺手打开门边的电灯开关,落上老式门闩。
屋内陈设还如同黎云走前那般。
——除了床榻上的被褥,其余都没有变过分毫。
没离开苗疆前,黎卿酒就时常到黎云的屋里,抱着黎云曾穿过的衣服入睡,似乎那样她就能安慰自己不是孤身一人留在这山林间了。
黎卿酒将屋里窗户打开,认真打扫了一遍后,趴在房门听着洗手间的水声停止了,才抱着睡衣去洗澡。
洗完澡,已经快十一点了。
黎卿酒躺在床上想着尸蛊人的事,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睡前喝了半杯水的缘故,她迷糊着爬起来去上了个厕所,又迷糊地推开房门,凭着感觉走回床上,倒头就睡。
变回原身躺在床上正要入睡的薄韫时,看看推门进来,倒在自己身边睡死过去的黎卿酒,沉默了。
这,天降鸿运?
可他也不能趁人之危。
薄韫时抬起狐狸爪子将她大开的领口拉回去,又捏捏她的脸,“酒酒?”
酒酒没理他,甚至还卷走了他盖在身上的薄被。
“……”狐狸无奈,狐狸叹气。
黎卿酒睡不太安稳,伸手胡乱抓了把眼前的热源,就紧紧抱在自己的怀里。
“!!!”
狐狸被她抱的猝不及防。
脑袋埋在她的肩窝,前爪按着柔软,后脚踩着她大腿,更要命的是尾巴还被她夹在两腿之间。
雪白的狐狸耳朵动了动,撩开盖在脸上的长发。
它望着窗外苗疆皎洁的月色,感觉身体愈发焦躁发烫。
狐狸按着爪子下的柔软,试图将她推开。
推不动。
没了灵力,狐狸的力气太小,再加上不想伤到她,它压根就推不动。
不止没推动,黎卿酒甚至将自己搂的更紧了。
狐狸麻了。
它抬头,用牙齿咬咬少女的耳垂,“明早起来,酒酒可别被吓得掉床底下了。”
黎卿酒没有醒,将脸往它身上蹭了蹭。
狐狸也在她的蹭蹭中,变回了人形。
…
好窒息——
黎卿酒没想到有生之年睡个觉,都能睡到差点窒息而死。
她痛苦地睁开条眼睛缝,就看到了眼前好大好白的,胸肌。
胸肌?哪来的胸肌?为什么会有胸肌?
黎卿酒迷糊地伸手摸了一把,弹性挺好,还带温度。
有温度的?
什么情况,怎么睡一觉起来她的抱枕都能变成活……人了?
卧槽,活人!
黎卿酒瞬间就惊醒了。
“醒了?”头顶上传来了‘抱枕’的声音。
“!!!”
黎卿酒震惊抬头。
跟还没睡醒耷拉着眼皮的薄韫时四目相对了。
“你怎么会在这的,这不是我的床……”话没讲完,她就感觉自己的胳膊还搂着他,腿还缠在他的窄腰上。
要死了,救命!
黎卿酒吓得赶紧松开胳膊收拢腿,往后退着想离他远点。
一米八的单人床太小,她眼看着就要掉下床,薄韫时伸手捞了她一把。
盖在他身上的薄被滑落。
黎卿酒吓得赶紧把落在他腹肌上的目光挪开,不再往下看,“你这人怎么睡觉连衣服都不穿!”
“我只有一套衣服,洗了还没晾干。”薄韫时说完,就垂着眸补充了一句,“我没想到你会过来。”
“你别血口喷人,我怎么可能……”黎卿酒想反驳,但大脑就冒出昨晚迷糊着上完厕所,然后转身推开房门倒头就睡的画面。
夭寿了,还真是她自己过来的。
而且似乎中途他有喊过让自己松手,但她以为是幻觉就没听。
啊啊啊啊来个人杀了她吧!
黎卿酒崩溃了,小小步挪开他的触碰后,挪下床,“对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了。”
丢下这话,她赶紧就拔腿开溜。
薄韫时揪着被角叹气,“第二次了,酒酒还是不想负责。”
还没跑多远的黎卿酒听到这话,脚步一个踉跄,扶着墙赶紧跑回对面的房间。
门闩落上锁。
黎卿酒赶紧检查自己的身体。
除了耳垂有点疼,还有心口像被什么东西踩过泛疼,其他的倒是没有半点不适。
幸好幸好,这肯定没发生第二次。
不然她真的得以死谢罪了。
黎卿酒烦躁地抓抓自己的长发,想着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才好。
撒娇卖个萌?
应该能行,毕竟……他也不能杀了自己,对吧。
磨磨蹭蹭洗漱完换好衣服,又磨磨蹭蹭地下楼,黎卿酒就看到勤劳的狐狸精已经把早饭给做好了。
“那个……”黎卿酒扭捏的,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薄韫时将早餐放在餐桌上,若无其事,“吃早餐吧,吃完了跟你去看你阿妈。”
“啊?”黎卿酒没想到他半点都不计较自己溜进他房间的事,看上去甚至还要将此事翻篇,这真是求之不得啊。
她赶忙点头说,“好。”
吃过早餐后,黎卿酒想去刷碗,结果又被他喊去收拾要带给黎云的东西。
没办法,她又只好再次放弃刷碗,去收拾东西。
黎云的长眠之地离黎卿酒住的有点远,在另外那个山头上。
——是寨子里的人埋的。黎卿酒本想迁到家附近,但又怕扰了黎云安睡,就只好作罢。
苗疆山里开了不少的野花,黎卿酒沿途一路摘过去,等到黎云墓前已经攒了很大的一捧。
她把花放在墓碑前,薄韫时将带来的东西依次摆好。
“阿妈,我们好久没见了。”黎卿酒伸手擦去墓碑上的灰尘。
话未落音,就听到有个软萌的娃娃音接话说:
“怎么就好久没见,你们前几天不是刚见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