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宁唐意料之中的麻烦果然来了。
脂海儒门学宫的山长郑川,现在没事就喜欢去汗青院看看。
汗青院就是那个有五块不同颜色的大石头,石头上面镌刻了本地所有达到级别的诗文的院子。
那上面能显现的内容越多,就说明本地的文华越盛。
脂海儒门这里,原本属于“铜臭盈天,文华不兴”的地方;但是自打他们外聘了宁唐以后,这个局面得到了彻底的扭转。
主要是宁唐在诗文这方面太过生猛了;只要他想,时不时就能写出一首高水平的诗文来。
人老了睡得就晚,昨天晚上郑川山长就看到宁唐所在的精舍小院那里发出了红色的光;知道这又是一首镇国级别的诗文诞生了。
诗文达到镇国级以后,宁唐现在又属于儒门学宫;这样的诗文,是会直接在对应颜色的汗青石上自镌的。
郑川山长第二天并未急着去自己的公房当值,而是先来到了汗青院,就是想看看昨天晚上宁唐又写了一首什么好诗。
他来到红色汗青石面前,当他看到“赚吾之至爱孔海瑶”时,顿时大吃一惊。
当他赶紧把全诗看完以后,脑门上就开始冒汗了。
只见这位大儒竟然跑了起来;他一口气跑到了自己的公房那里,把早已经入值的一个杂役赶紧叫了过来。
“你!赶紧去孔小姐当值的公房看看。若是孔小姐在那里,就赶紧把他请到我这里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是!”杂役领命去了。
时间不久,杂役便拿了孔岚放在案台中央的那一封留书回来了。
“回山长!孔小姐并未在公房之中当值。倒是小人在孔小姐公房的案台上发现了这个,上面说是让您本人亲启。小人就拿回来给您了。”
郑川接过那个信封,直接挥挥手让杂役下去了。
然后他直接就打开了信封,掏出信壤来看。
看完了信,郑川顿时觉得头大无比。
强行施展浩然之气,凝心定性,好不容易让自己安静下来以后;又思考了一会儿,他才又唤了自己的杂役,“刘大、刘大!”
“山长!您有何吩咐?”
“去把宁唐宁致远给我请过来,十万火急!
若他没有在公房里当值,你就去他的精舍和何教习的乐舍看看他在不在。
要是都不在,你就干脆去一趟他家里看看,他是不是回家了。
总之,不管他现在在哪里,你都给我尽快把他找来。”
“是!山长。”刘大领命而去。
宁唐来的也很快;他到了时间,就直接去自己的公房当值了;刘大直接就找到了他。
宁唐一进来山长的公房,山长就直接拉了他,进到公房内的密室里去谈事了。
山长的公房内,是有这么一个比较隐秘的空间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在这里面谈事,不怕隔墙有耳。
进来以后关好那道秘门,郑川脸色阴沉的直接把孔岚的留书扔在了宁唐面前。
“宁致远!你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我在红色汗青石上看到的你昨晚写的诗文,又是怎么回事?”
“呃!是这样的,山长!我和孔小姐两情相悦,互相都很喜欢对方。
然后昨天晚上孔小姐就到我的精舍里来串门了。
昨晚的夜色很美,我们一起饮茶赏月,诗文相和。
这首诗就是昨晚那个时候我写出来的。
后来,气氛到那儿了;该发生的就都发生了。”
郑川气急败坏地道:“你们俩……,已经越礼了?”
“嗯!没错。”
“你,你、你、你……,唉……!糊涂啊!
你也就罢了,怎么孔小姐也那么糊涂啊!
她可是孔家的人啊!这下子名节都不要了吗?
若只是她自己,这倒还是小事;这要是我儒门的名声受了影响,唉……”
宁唐赶紧安慰他道:“山长!这个您不用着急,这点担当我还是有的。
反正不管有什么事,您一律朝我身上推就行;所有的黑锅,我一力承担。”
“你承担!你担得起吗?
我问你,孔小姐一大早就留书出走了;她在信上可没说要去哪里,你知道她要去哪儿吗?”
“她说是要回孔城去了;要嫁给我的话,总归先得去和家里人商量一下吧?”
山长郑川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你傻啊?怎么可以放她走呢?
知礼而不守礼,是为淫妇。
她回去了,不定面临什么样的命运呢!
我估计,被幽禁起来都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你难道连这一点都想不到吗?还是你就是一个负心之人?”
被郑川这样训斥,宁唐的情绪却并未受到影响。
他反而向郑川问道:“山长!但凡能刻上汗青石的内容,孔城祖庭那边肯定也都会知道吧?”
“是啊!不过这又怎么样?你难道还能凭着这个救出孔小姐不成?”郑川反问道。
“我觉得,我这一首诗至少可以让他们明白我的态度。‘仗剑江湖为红颜’这一句,足够表明我的态度了。”
“你还真是癞蛤蟆吞天——好大的口气!你就算再有能耐,也只是一个人。
你要面对的儒门,那是一个巨大的势力。
你真以为,你自己能一人一剑,把整个儒门打翻吗?
就算你是天星宗门下的弟子;可你的身份不过是个被外放的行走供奉,你觉得天星宗可能为了你和儒门开战吗?”
宁唐突然笑了,笑得十分灿烂。
“山长!一人一剑,以武力胜人;纵然再强,那也是下乘之道。
据我所知,上士杀人用笔端,中士杀人用语言,下士杀人才用剑呢!
您相不相信,我只以一首诗,足可以重创儒门。”
郑川冷笑道:“呵呵!老夫活到了这把年纪,却是平生第一次听么这样的大谬之言。
你倒是说说看,你的诗究竟是什么诗,能给我儒门造成重创?”
宁唐犹豫了一下道:“山长!我如果在这里把这诗在这里说出来,会不会也瞬间在汗青石上自镌?
我只是想和孔海瑶顺利成亲,并不想真的自己单挑儒门。
如果我的诗真公布出去,那恐怕就一切都无法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