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蕃的举动算是彻底打了温雅的面子,作为新入门的媳妇儿,夫婿却歇息在侍妾屋内,一时间,下人们议论纷纷,各院的主子们也是嘲笑声不断。
若是镇北王府是人丁简单的人家还好些,可镇北王风流倜傥,除了嫡长子薛蕃、嫡次子薛栾外,另有两个庶子薛斑、薛粲。
薛斑是侧妃王氏所生,不过比薛蕃小一岁,风评却差了许多,镇北王妃早就将他养废了,骄纵奢侈,目中无人。而薛粲是侧妃李氏所生,才八岁,但性子顽劣。
此外,镇北王还有四个女儿,一个嫡女薛荼才三岁,尚且年幼,不足一提。三个庶女出嫁了一个,还有薛薇、薛蔷待字闺中,这两位年岁相仿,豆蔻年华,正当议亲,对男女之情懵懂中各有看法,得知自己嫂嫂是这样的人,本就看不上温雅,又知道这事儿,一早就兴致勃勃到了王妃院子里候着,等着看好戏。
世子薛蕃新婚的第二日,对于镇北王府来说,也是大日子,新媳妇儿是要请安的,一早,院子就坐满了人。
温雅憋着一肚子火,在温府对问安就很敷衍,这气息又不顺,自然到的不会早,她进入院子时,里面的人茶水都上过三轮了。
王侧妃抬眼似笑非笑看了眼主座儿,好嘛,王妃虽然面无表情,瞧那时不时敲击茶盏的小指,怕是火冒三丈了。
薛蕃瞪一眼温雅,“你怎么回事儿?不知道要给母妃来请安吗?”
“世子不来,妾身怎么知道何时请安”,温雅根本不在乎他变脸与否,生气与否,她在乎的只是自己面子。
“你费尽心机嫁给爷,如今目的也达到了,以后好生当好你的世子妃,做好你该做的!”薛蕃对温雅,那是一丝耐性都没有的,看到温雅那张和自己爱的人一模一样的面容,他只觉得扎心。
“世子,怎么说话呢”,薛王妃看了自己儿子一眼,“这是世子妃,不管你心里再怎么不情愿,也是你三媒六聘娶回来的,昨夜你过分了!”
薛蕃不满地瞪一眼温雅,就又听自己母亲说道,“世子妃,我也有话要交代你,既然入了薛家的门,就得守薛家的规矩,这本家规,你今日带回去背熟,若他日有违背,莫怪我翻脸无情!”
说着,她身后的丫鬟就呈上了一本厚厚的书籍,温雅愣了,薛薇掩口笑出了声,薛王妃这招,她们这些侧妃和庶女,哪个没有领教过厉害?
刘嬷嬷抬手将所谓的家规接了过来,温雅皱眉看一眼家规,没有说话,看神色却是满不在乎。
薛王妃皱了皱眉,也不多话,直接让两人开始行礼。
敬了茶,镇北王就转身走了,温雅刚起身,侧妃王氏突然开口了,“世子妃,说来,我们也算是你的长辈吧。”
“不过一个妾,算什么长辈?”温雅毫不客气地反驳一句,堵得王侧妃当即就黑了脸。
薛斑于是不乐意了,“早听闻嫂嫂的威名,小爷都够纨绔了,没想到嫂嫂连我的规矩都不如。”
他说完,猛地起身,走到温雅面前,抬手一壶茶就浇到了温雅身上,“我娘是妾不假,也由不得你这不检点的女人羞辱!你算个什么玩意儿!小爷给你脸了是吧?”
“二弟!”虽然不喜欢温雅,但在自己面前,妻子却被庶弟给欺负了,薛蕃到底脸上挂不住,怒斥了声。
“对不住,哥,瞧我这破脾气”,薛斑嘴上说着,脸上却毫无歉意,“我一急就手不听使唤了,嫂子,弟弟给你赔不是了。”
温雅全身被水淋透了,好在茶水已经放置一段时间,不然怕是要烫伤。
她气得全身发抖,又羞又恼,在温家,她温雅何时遇到过这样的无赖?
镇北王妃瞪一眼薛斑,“又没规矩了!等会儿去跪祠堂去!”
“是!”薛斑有气无力应一声。
这就算了?温雅气得脸色发红,转身出了正厅。
她前脚刚走,后脚王侧妃就带着薛斑离开了,薛蔷看看自己母亲侧妃李氏,娇笑着,“母妃,看样子,嫂嫂的脾性可不小。”
薛薇不屑得接口,“我看啊,就是没有规矩!”
“母妃教教嫂嫂规矩就是了,儿媳不伺候婆母,请安都如此敷衍,母亲怕是要辛苦一些了。”
镇北王妃面无表情,只是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等侧妃和几个庶子庶女都离开,薛王妃端起茶杯抿了口,才道,“世子,莫因为一个温家女毁了你的好名声,她一个弱女子,能掀起多大风浪来,母妃知道你不满意她,等过上一二年,你看上哪家好女子,母妃再为你求娶就是。”
薛蕃脑海中那好女子的身影一闪而过,他目露痛楚,“儿子知道了,晚上就去她房里。”
“你这样想就对了,虽说你那侍妾肚子里已经有了骨血,到底咱们王府还是缺嫡子,等她生下嫡子,她也就没什么用了。”薛王妃嘴角带着冷笑,“她若是学乖巧了,看在她姐姐面子上,倒是可以留给她一个位置,这都是往后的事儿。”
薛蕃点了点头,作为皇家子弟,他如何不知嫡子的重要性,他向主座上拱了拱手,而后离开了正院。
温雅在自己院子里换了衣服,本以为薛蕃很快就会回来,然而,等她坐下用完了早膳,世子却依旧没有影。
她问了才知道薛蕃出了镇北王妃的院门就出门了,看看一众等着她指示的仆人,温雅到底是没有愚蠢到说自己夫婿不是,而是让外面等待的侍妾们进了院子。
随着一阵香味儿袭来,六个年轻貌美的侍妾进入了花厅,这六人可谓是燕瘦环肥,娇媚艳丽的、清纯可人的、柔柔弱弱的......温雅虽说对薛蕃没有多少男女之情,可骨子里的占有欲和世子妃的身份让她看到这一幕心中不大舒服。
偏这六人因着是皇上赐下来的,又比世子妃入府早,一个个也不甚恭敬,行礼随随便便的,温雅的火一下子就冒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