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气得火冒三丈,后悔当初偏信偏听,宠坏了,还差点认了徐惜琴做干女儿。
现在想来,着实大错特错,幸好这个错没到无可挽救的地步。
“闭嘴,谁给你的胆子命令老身?老身有理由怀疑你是别有用心,拙劣如你,你以为封为郡主,就能与温千染相提并论?你一无功绩,二无造福百姓,无功于东秦,只会给人惹祸,你算什么东西?”
“想跟温千染抢男人,你未免太异想天开,一点都不像长公主,老身真是失望,你如此目中无人,嚣张跋扈,封郡主还了得,这辈子都别想了。”
想到流落在外的可怜外孙,她真是恨不得把徐惜琴母女给扔出去喂狗,若非见识到温千染的神力,她到死都没发现这些年宠信了狗东西。
杨知意一颗心拔凉拔凉的,有种从云端跌落地狱深渊的错觉,“皇外祖母,十几年的祖孙之情敌不过温千染的一个月,你不要我了吗?”
太后揉着眉心,懒得理会她,“你没资格叫老身皇外祖母,你不是老身外孙女,你瞧不起温千染,你只配做庶民。”
杨知意心里委屈得紧,近来外头疯言疯语不断,皆在暗地里嘲讽她长得不像长公主,不是长公主的亲女儿,太后待她这般冷待,定是听信了流言蜚语,“皇外祖母,是不是温千染在你耳边乱嚼舌根,意儿是冤枉的,温千染自卑,嫉妒我的出身,皇外祖母别信那些鬼话,我是母亲的亲女儿,千真万确,温千染想挑拨你我的祖孙感情!”
太后看着杨知意那张神似徐惜琴的脸,突然觉得以前自己真心眼瞎,长得如此相似,竟毫无察觉,徐惜琴拿着公主府的银子,娇养了白眼狼野种,霸占享受属于她亲外孙的一切。
她几乎能联想到外孙所承受的苦难,徐惜琴必会虐待伤害她的亲外孙,将其打入尘埃,所幸的是,外孙的下落有眉目了,不日会与女儿团圆。
徐惜琴压下烦乱的心绪,抬起泪眸瞅着太后,“母后,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请您原谅意儿这回吧。”
“嘶……”她按住左手臂,状似无意地发出声音。
杨知意心领神会,赶紧配合徐惜琴演戏,“姨娘,你怎么了?是不是手臂又痛了?”
徐惜琴看似忍痛地摇了摇头,“没事,能够割肉为太后做药引,这点痛算得了什么,姨娘无碍,别担心。”
叶芝无语了,既然无碍,你哭啥?还不是想引起太后注意,勾起太后的怜惜和疼爱,偏偏太后很吃她这一套,只要徐惜琴吱一声,太后什么都满足她。
唉,好不容易太后支棱起来,结果徐惜琴又一波卖惨,铁定心软妥协了,每次总是如此,太后过于重视徐惜琴的割肉之恩。
太后面色严肃地看向徐惜琴,言辞间再无昔日的慈爱和疼惜,“徐惜琴,你一个通房没有资格叫老身母后,你太没规矩了,我东秦并无驸马纳妾的资格,你是唯一例外,身为驸马通房,更要谨守本分!”
徐惜琴脊背一阵发凉,万万没想到她引以为傲的招数,对太后不管用了,她从没见过太后这种可怕的眼神,没受过太后这般冷漠的对待,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没了割肉之恩的加持,等于失去太后这座靠山,她和夫君,以及杨知意的处境将岌岌可危,万一太后帮助长公主和离,那她苦心经营的一切即将打回原形。
“太后,是惜琴逾越了,能告诉惜琴,是惜琴哪里惹得太后生气?我愿意改正……”
太后现在看徐惜琴,哪看哪不爽,“你和杨驸马在太上皇寿辰犯了大错,你们一家三口还敢狡辩不成,太皇太后的懿旨,能救你们一时,救不了你们一世,以后别再老身面前提割肉之恩来博同情,老身看腻了,再说了,是不是真的割肉,你自己心里清楚!”
徐惜琴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被当头一击,原想着找太后卖卖惨,捞个郡主县主坐坐,谁料事与愿违,反遭到太后的厌弃。
“皇外祖母,你偏心,你宁愿疼温千染的野种,也不愿意疼自己亲孙女,野种四胞胎能继承皇位吗?皇舅舅愿意把东秦拱手让人?我还想说温千染图谋不轨,意图谋反!”
“亏得皇舅舅那么信任她,我就不信温千染没有野心,她想毁了我东秦,她先除掉温家,又动了容家,狼子野心,扰乱朝政,温千染她该死!”
“皇外祖母,你背叛意欢姐姐的信任,枉费意欢姐姐帮你治病,苏玉竹和苏雅珺出身低贱,都能受封县主县君,凭什么我姨娘不可以,亏得我姨娘那么孝敬你,到头来不如苏玉竹母女两个外人!”
冷不丁的,温千染凉飕飕的声音自殿外传来,“住口,你再骂野种试试?”
杨知意双眼充血地瞪着温千染,疯狂地朝着她咆哮乱吼,“我就骂四胞胎野种怎么着,死野种,死杂种,又不是你亲生的,你六亲不认,我诅咒你养了六只白眼狼。”
温千染笑了,笑得阴恻恻的,从袖内掏出一条鞭子,狠狠地甩到了贱女身上,一鞭又一鞭,当着太后的面前,将杨知意打得哭爹喊娘。
徐惜琴苦苦哀求太后帮忙,不忘给太后上眼药水,“太后,福禄郡主无视太后的威严,杖打太后的亲外孙女,轻贱皇家血脉,根本没有把太后放在眼里,太后救救意儿吧,再打下去,意儿会被打死的。”
“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太后对此无动于衷,可怜杨知意,那谁来可怜她亲外孙?
她只能说,温千染打得好,杨知意不但嘴贱,还特别欠教训!
徐惜琴见太后置之不理,一颗心凉了,凉了个透彻,她求救无门只得扑过去拦住,然而她低估了温千染,人没阻止,反倒遭了一顿鞭打。
不一会儿,母女俩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地倒在地上。
温千染打得很有技术含量,即使打得很重,母女俩的意识仍旧很清醒,清晰地感受到全身的痛楚。
夜熙陌摩挲着佛珠,目光凌厉无比,“媳妇,让人给她们上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