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千染慢悠悠地走过去,拦住温意欢的去路,“晕倒而已,何必劳烦福星县主大驾,区区小事,交给本县主最合适不过。”
温意欢深吸一口气,忍着怒火对温千染道,“妹妹,人命关天,岂是小事,我与知意情同姐妹,理应医治她,妹妹一再阻拦我,耽误治疗,我知道你怨恨我和知意,一直想报复我们,但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温千染冷冷打断了,“正因为你们是好姐妹,所以有包庇杨县君的可能。”
徐惜琴眼珠子一转,语带委屈地怒吼,“福禄县主想逼死意儿是吗?如果意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到时候太皇太后问起来,我只好如实相告。”
温千染不吃她这一套,从始至终都是那副淡定的模样,“行,那你就跟太皇太后告状吧,太皇太后来了也一样,她就只能用辈分压人。”
徐惜琴狠狠地剜了温千染一眼,以前只要她搬出太皇太后的名号,没人敢招惹她,屡试屡爽,这招放到温千染身上,压根不好使了,她忘了,温千染是一个连太后都敢揍的疯女人,“县主信不过福星县主,让御医来治总可以了?”
夜汐颜凶巴巴地瞪了她一眼,“整个御医院都是温意欢的人,他们自然偏帮你们。”
东秦帝忽地皱起眉,脸色沉沉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太上皇夜问天已经许久不让御医请平安脉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被某人投毒了,老祖宗给他算过了,上辈子的他在两年后会驾崩,看似体弱病死,实际上是毒发身亡,极有可能是身边人下的。
今非昔比,他身体被老祖宗调理得非常好,又厚着脸皮找老祖宗和夜熙陌要了许多延寿仙丹,别说两年了,他儿子东秦帝驾崩了,他还活得好好的!
“放心好了,我能迅速让杨知意苏醒过来!”说完,温千染从袖内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抽出一根手掌长度的银针,“本县主最擅长针灸之术,扎一根不醒,就扎两个,总会醒来的!”
夜慕深惊得下巴都掉了,“胖妞,本王谁都不服,就服你,本王从未见过如此又粗又长的银针,一针下去,八成会刺穿。”
徐惜琴惊恐万状地摇头,杨世恒上前拦住她,“住手,你不要过来!”
杨知意稍稍睁开眼皮,瞧见温千染手中的银针时,整个人都快吓尿了。
夜汐颜赏了他一巴掌,紧接着一脚踹向渣男的肚子,一阵的拳打脚踢,许是觉得不够解气,拽过徐惜琴一顿胖揍,总之怎么爽怎么来,“整天把太皇太后挂嘴边,有种把她请过来啊!”
言官们刚想出声,却被夜汐颜这股凶悍泼辣劲给惊到了,太上皇都没说什么,轮得到他们这群言官越俎代庖吗?
杨知意感觉到温千染步步逼近,吓得全身的冷汗往外冒,那一针下去,她不死也废,刹那间她跳了起来,“你不要过来,你想公报私仇,我不会如你愿的!”
温千染眉眼骤冷,毫不客气地揭穿杨知意的把戏,“啧啧,堂堂县君,藐视太上皇和皇上的威严,装晕躲避罪责,说到底,还不是仗着太后保你,仗着自己是皇上的外甥女,才敢这般胡作非为!”
夜问天当场震怒了,往桌上重重一拍,“杨知意嚣张跋扈,知法犯法,败坏皇家名声,即刻废去县君之位,贬为庶民!”
杨知意乍听到噩耗,只觉得眼前发黑,全身发软地瘫坐在地上,铺天盖地的怨恨和愤怒洗席卷而来,她被皇外祖父亲手废了,就因为她耍赖不给温千染道歉?
“皇外祖父,我是您的亲外孙女啊,你怎么忍心将我废为庶民!”
渣男贱女一家落魄了,夜汐颜适才解气了些,“你不是经常嘲笑老祖宗是庶民,你作威作福,现在沦为庶民是何滋味?你别指望本公主和太后保你,落到如此田地,是你作死造成的,怨不得别人。”
杨知意情绪激动,拳头握得死死的,将满心的怨怒发泄出来,“我是你十月怀胎生下的亲女儿,你宁愿牺牲我,也要讨好温千染母子,你算什么母亲,你以后老了,还不是得靠我,若有天你死了,你还指望四胞胎给你摔盆?”
“我老?呵,你死了,我都不会老!”夜汐颜目光犀利如刀,“我再声明一次,你不是我女儿,你母亲是徐惜琴,我若死了,还有我儿子!”
这番话传入众人耳中,引起那些爱八卦女眷的脑补,空穴来风,必定有因,当年长公主有多宠爱杨知意,全京城无人不知,以长公主的爱女程度,断断不会因为温千染是救命恩人,就疏远自己的女儿,除非长公主发现了什么,才会对杨知意失望彻底。
莫非是徐惜琴故意掉包了长公主的亲儿子?如果真是如此,换做是她们,她们没准比长公主还愤怒,儿子好过赔钱货,谁不想要儿子?
杨知意只当夜汐颜在气她,“母亲说笑呢,你就生我一个女儿,哪来的儿子?”
徐惜琴和杨世恒相视一眼,彼此眼里皆是震惊,心虚以及错愕,长公主果然发现了。
渣男贱女一家没料到的是,寿宴过后,关于杨知意不是长公主亲女儿的事,在全京城疯传。
冉泰到底是经验老道的公公,对后宫内宅那点肮脏事多有了解,他低头在东秦帝耳边说,“皇上,狸猫……换太子,我朝就发生过,民间更不用说,多是女子换男巩固地位,以前奴才就觉得杨知意又像徐惜琴,又像杨驸马,一点都不像我皇家人,该不会长公主生的是儿子,被换成杨知意,所以长公主对杨知意恨之入骨?”
东秦帝皱起的眉心透着一股凌厉,看向了杨驸马一家。
“皇外祖母,皇舅舅,你们帮帮知意,知意愿意给福禄县主赔不是。”别说让杨知意下跪道歉了,现在让她吃屎都行,只要不让她做庶民。